被圍堵了?
黑衣改裝摩托車騎手,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
不過,他經歷一瞬間的慌亂之後,轉而變得鎮定。
他也就騎個改裝車在街上開,這種案子,他也查過網絡,夠不上什麼嚴重犯罪,頂天了罰點錢,拘留兩日,用不着擔心。
這個高個子青年,以爲自己是被多輛警車圍堵,也就沒想掉頭逃跑。
警車內,安舟滿臉崇拜,小聲對陳書傑嘀咕說道:“陳哥,秦爺太牛氣了,對道路這麼熟悉,簡直就像電影裡一樣,居然能從其他方向一路狂飆,把人堵住。”
“咳咳咳,”陳書傑平日跟秦旭值班的時間不多,知道他實戰能力過硬,但卻沒想到兇成這樣。想到剛纔走另一條路,油門加速,猛拐幾個大彎,陳書傑還覺得心有餘悸,聽到安舟的話,他清了清喉嚨,正兒八經地說道,“嗯嗯,那是,榜樣,學着點!”
秦旭可沒管這兩人的暗自感嘆,一下車,就三步並作一步,直接將那個還坐在摩托車上,渾身上下烏漆墨黑的飆車二貨給拽下來。
“啊呀!”從黑色頭盔下傳出悶叫,這個人力氣比不過秦旭,被他一拽,猛地一個趔趄,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
“幹什麼呀?警察了不起呀?警察就就能欺負人那吶?小心我投訴你!”
拜現在倒黴催的執法環境,似乎是個人,甭管犯什麼事,都敢在執法者面前,囂張喊兩句“投訴”。
別人怕投訴,秦旭可不怕。
你這混球張口閉口說投訴,開着一輛破摩托車在“炸街”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沿街半夜被吵醒的人,恨不得將你當成球投出去。
“老實點,駕駛證交出來。”
他手一把扯下這個飆車二貨的頭盔,因爲動作粗魯,把這小子疼得嗷嗷叫,頓時把秦旭給記恨住了,又嚷嚷了幾句狠話。
秦旭被人記恨的時候多了去了,哪裡會管這小年輕的鬥雞眼,佔着更高一籌的個子,更大的力氣,直接將他揪住。
秦旭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很明顯的酒精味道,頓時氣極而笑,眉心靈竅中,約莫半個黃豆大小的靈力小球滴溜溜轉悠了兩圈,一口氣憋住,然後瞬間大吼:“你這還是酒後駕車啊!你小子行呀!人命都不當回事是吧?”
這一聲吼,看似不大聲,但半徑五米範圍之內,從嗡嗡亂叫的蚊子,到沿着牆角路過的大肥鼠,再到準備過來給秦旭幫把手的輔警二人組,大腦都驀然一陣空白。
至於秦旭吼聲的目標人物,作死黑衣炸街仔,直接翻了一個白眼,腿腳一軟,癱倒在地上。
“……”秦旭無語。
“老秦師父,這靈力配合亡魂歌的旋律,效果也太明顯了吧?”老秦師父出的主意,最終效果都把秦旭自己嚇了一大跳。
“放心,放心,無礙無礙。”老秦師父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那個吵死人的小青年,冷淡地哼了一聲,說道,“所謂小懲大誡,這樣的臭小子,若是在仙獸門的地界,膽敢如此,肯定會被那羣養魔鳴鳥的小子抓起來,負責照看三十年的魔鳴幼鳥。”
魔鳴鳥是仙獸門一種很常見的異鳥,以其魔幻之音而聞名,對音波修煉者的功法有極佳的加成效果,很受音波修真者的歡迎。其特點是幼年期漫長,十年才能長大成長。
幼年期,魔鳴鳥很難控制自己的鳴叫聲,因此,飼養魔鳴鳥的區域,方圓十里之內,是恐怖的魔音覆蓋區。
仙獸門弟子飼養魔鳴幼鳥,都要對耳部實施禁閉法,纔敢進入清潔餵食。
秦旭大嗓門配合亡魂歌的旋律,相比起魔鳴幼鳥讓修真者都覺得恐怖的叫聲來說,真是鶯歌般動聽了。
聲波的餘震,大約在一分鐘左右消退。
蹲在牆角的灰老鼠,呲溜一下,飛快狂奔。
飛舞的蚊子,像下餃子一樣掉落在地上。
陳書傑和安舟猛搖頭,驚恐地對視一眼,用敬畏地眼神注視着秦旭,發自內心的認同秦爺這個稱呼。
而黑衣青年抱着腦袋,難受地呻吟着。
“書傑,知道交巡警支隊的電話嗎?打個電話,說我們抓到個酒駕摩托車,等會兒給他們送過去。”
“哦哦,”回過神的陳書傑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撥打電話,“知,知道了。”
這種事情很常見,分局在出警的時候,遇到吸毒販毒就送禁毒支隊,遇上交通違法行爲,就送交巡警支隊,遇到殺人搶劫的大案,就送刑事偵查支隊。
陳書傑當了兩年多輔警,這種事情都處理順溜了。
現在看起來比較呆的原因,還是被秦旭那聲亡魂大嗓子,給吼傻了。
“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安舟連打雜也沒混上,只顧得在旁邊吶吶自語。
秦旭側過身,盯着躺在地上的青年,無奈地對老秦師父說道:“剛開始練手,沒注意控制,一嗓子下去,太狠了,我得控制好音量。”
老秦師父不置可否。
今晚他肉丸子吃得過癮,先前還得了秦旭的承諾,準備弄些墨魚,魷魚,鰻魚,螃蟹,再豐富一下丸子的種類。
所以現在他心情還算不錯,給秦旭出完主意之後,就蹲在他肩膀上蹭老黃了。
秦旭繼續把這個倒黴炸街青年拽起來,面帶微笑,謹慎控制好靈力小球轉動的速度,用旁人聽起來特別怪異的腔調說道:
“身份證拿出來,駕駛證有沒有?我剛纔看到,你們一行七人,名字信息報出來!你這高噪音摩托車是什麼時候改裝?在哪裡改裝的,知不知道這種改裝車違法?不僅嚴重影響了附近居民的正常作息,還是極其危險的駕駛行爲,而且你還酒後駕車,情節非常惡劣嚴重……”
陳書傑和安舟站得遠遠,目瞪口呆聽秦旭口若懸河,衝着這個一看就是叛逆期的小年輕,絮絮叨叨一長串教育說辭。
而那個原本還一臉囂張,口出威脅的高個青年,目光呆滯,縮着脖子,肩膀微微顫抖,像一隻小鵪鶉一樣畏畏縮縮。
輔警二人組只覺得秦旭聲調有些奇怪,卻不知道,耳朵不斷受到一波一波聲浪攻擊的炸街青年,耳朵腦袋心臟都快像凍了一層厚厚的冰塊,渾身陷入陰冷之中,彷彿不斷在死亡邊緣徘徊。
真是一報還一報。
十幾分鍾前,還炸得一街又一街人惱火從夢中驚醒的二貨,如今正慘兮兮地接受秦旭亡魂之音洗禮。
秦旭一口氣,噴了十分鐘。
這倒黴青年,啥都招了,只求秦旭趕緊停下喋喋不休的教育。
這大概是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最恐怖的教育方式了。
“現在的小子夠膽子,未成年,無證,喝酒,開改裝車,你可算攤上事了。”單純一個開改裝車,處罰力度還不太嚴厲,但碰上酒駕和無證駕駛,這就夠他吃一壺了。
他提溜着這小子的衣領,將他帶上警車,對化身迷弟的陳書傑和安舟說道:“這小子招了他們集合的地方在哪裡,警燈關掉,我們趕緊出發,說不定還能一窩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