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這一聲‘妖怪’,國王嚇得退縮到龍牀的角落,滿臉驚懼神色。
宮內侍衛宮女太監盡知宮內鬧妖怪傳聞,絕大多數不曾親見,只覺悟空相貌有異,如那街市間的百姓,只有驚奇之心,未有恐怖之感,現在被國王一口道破,只覺脊背發涼,各自退縮躲避,驚恐的看着悟空。
悟空也不以爲意,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了,笑道:“國王倒是有些見地,不過這‘妖怪’二字,多有毀謗之意,看在你是凡人面上,老孫不與你計較,老孫乃是天下第一妖仙,當得起‘神仙’之名,老孫的意思,你可懂了?”
國王依舊驚恐,唯唯諾諾的說道:“孫神仙,寡人久病,不敢勞神仙大駕,只求尊駕早去,情願帶三宮六院嬪妃與滿朝文武百官恭送出城。”
悟空笑道:“如此也好,如今老孫保了唐僧,是他愁苦國王臥病,通關文牒難鑑,這才揭了榜文,若是國王能起駕送出城,這倒換關文就是順手之事,待老孫去後,管你這一國凡人有無醫國手段,與老孫無關。”
悟空說的輕描淡寫,國王卻聽的心驚肉跳,見悟空一臉正氣,不似作僞,心中千迴百轉。
招賢皇榜張貼已有些時日,無論太醫院或民間名醫,誰不盼着出人頭地,如此一步登天良機,自然有不少應榜者,可惜病痛古怪,羣醫束手,良藥偏方國王吃了用了不少,除了多添病痛苦口,更無半點神效。
飽受折磨之下,若非強忍着,國王殺醫的心思都有了。
國王是真怕再被那些所謂的名醫折磨,細想一下,眼前這位雖然貌似妖怪,未嘗沒有神魔手段,許是能建奇功,國王難免躊躇。
思慮片刻,國王苦道:“寡人被那些良醫嚇破了膽,若孫神仙有醫國手段,還望搭救搭救寡人。”
悟空笑道:“這就對了嘛!且讓老孫給你把把脈!”
說着起身上前,國王久病,病體早入膏盲,雙眼昏花無神,悟空近了,看清悟空樣貌,國王也越發驚懼,雖是有適醫之心,身子卻不爭氣,越發的心驚肉跳,本能的向着角落蜷縮。
眼見國王這般模樣,悟空嘆道:“諱疾忌醫乃是大忌,陛下這般,如何能把出確實脈象?”
國王氣苦道:“孫神仙見笑了,尊駕近前一步,只覺心要跳出嗓子眼,寡人身子不爭氣,如此確實難醫,罷了,還是寡人起駕恭送孫神仙出城吧!”
悟空笑道:“既然你有心求治,也算以禮待俺老孫,也罷!就讓老孫使個手段,爲你懸絲診脈。”
國王久病,自有太醫院太醫長侍左右,這太醫雖不能醫治國王,能被徵召入宮,也是凡人中的良醫,自然飽讀醫書,卻不曾聽聞懸絲診脈之名,聞言驚奇道:“懸絲診脈?此術卻不曾有醫書記載!或可一試,卻不知神仙老爺哪般醫具,老臣去太醫院取來。”
悟空隨手自尾上拔了三根毫毛,捻一下,叫聲‘變!’即變作三根絲線,每根長二丈四尺,狀似金絲,暗合二十四節氣之數。
悟空笑道:“這不就是了!”
太醫近前看了越發驚歎,喜道:“老臣行醫四五十年,更不曾見過這般精細輕巧醫具,若能建功,就是神術神物啊!”
悟空交代道:“將這絲線系在陛下手腕上寸,關,尺三處,再以珠簾屏風等物遮擋,陛下看不見老孫,能去些驚懼之感,應是能把出確實脈象。”
不待太醫請命,國王也是驚奇不已,命道:“愛卿就依孫神仙之言,繫上寡人手臂好懸絲診脈。”
國王金口一開,自有宮女太監急急弄好珠簾,太醫也依言將絲線系在國王手臂上。
一來悟空遠離,又有珠簾遮擋,二來國王也驚奇這懸絲診脈之術,果然,驚懼之心漸去。
待到國王氣息平穩之後,悟空平息了自家氣息,以這懸絲線頭,分定四氣,五鬱,七表,八里,九候,浮中沉,沉中浮,辨明瞭虛實之端,又教解下左手換右臂,依法從頭診視。
心中有了計較,悟空將身子一抖收了金線,沉吟道:“陛下左手寸脈強而緊,關脈澀而緩,尺脈芤且沉;右手寸脈浮而滑,關脈遲而結,尺脈數而牢。夫左寸強而緊者,中虛心痛也;關澀而緩者,汗出肌麻也;尺芤而沉者,小便赤而大便帶血也。右手寸脈浮而滑者,內結經閉也;關遲而結者,宿食留飲也;尺數而牢者,煩滿虛寒相持也。——診此恙:是一個驚恐憂思,號爲‘雙鳥失羣’之症。”(ps:摘錄自原文!)
國王在龍牀上聞言,滿心歡喜,打起精神高聲應道:“果是此疾!孫神仙真乃神醫下凡!指下明白!還請孫神仙早用藥物,爲寡人除此頑疾。”
悟空應道:“待老孫去準備準備,明日藥好,保證藥到病除!”
悟空說罷緩步而出,那六十多歲鬚髮皆白的老太醫屁顛屁顛的跟上,恭敬的說道:“不知孫神仙用何藥物,太醫院備置齊整,世間藥物無不完備,又多有百年千年寶藥,神仙老爺若有需求,可着老臣置辦,以助神仙老爺大施迴天妙手。”
悟空道:“大黃一兩,巴豆一兩,你可取來,還有一味主藥一味藥引,老孫自家置辦!”
大黃味苦性寒無毒,其性沉而不浮,其用走而不守;奪諸鬱而無壅滯,定禍亂而至太平,名之曰‘將軍’。
巴豆味辛性熱有毒,削堅積,蕩肺腑之沉寒;通閉塞,力水谷之通路,乃斬關奪門之將。
老太醫一聽悟空用這兩味藥,心中驚疑不定,有心要駁斥一番,又想及悟空懸絲診脈之神奇,斷脈象之精準,暗歎一聲,自去準備了。
一共二兩草藥,老太醫帶着兩個小紙包小跑着回來,身後還跟着七八個太醫,看上去個個吹鬍子瞪眼,還是他們見悟空相貌有異,一身金甲威武不凡,站在那裡,侍衛太監宮女都躲得遠遠的,明顯不是善茬,這纔不敢上前問罪。
悟空也不以爲意,隨手接過藥包,駕雲上了半空,辨明唐僧三人所在,駕雲自去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衆位太醫侍衛太監宮女,不知誰喊了一聲,一個個倒頭下拜。
“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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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一章忘了寫了,這兩章歸第十卷。
第十卷:朱紫國妖王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