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大劫前的預演
黃昏落日，餘暉映照着高棉河。
在河谷之畔，一個臨時的工棚內，嗡嗡作響的儀器，大聲的嘶鳴着。
身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全神貫注的盯着，那些被送上一臺臺高精尖的設備內，進行各種化學分析、測試的試管。
試管內，都是從峽谷的鬼樹根系中採集而來的樣本。
白髮蒼蒼的老科學家，無比興奮。
“這或許是我們的機會！”來自旗國的科學家和中原的科學家，都在激動！
自妖鬼出現以來，物理大廈就開始搖搖欲墜。
化學的殿堂，更是被直接衝了個稀巴爛。
至於生物學？
早就被踩碎了。
很多大學內，生物學都在沒落。
因爲，事實已經無比確鑿的表明了。
什麼生物分子、遺傳基因，統統是狗屁！
現實就是，現實物理宇宙中，存在着一種無法觀測，無法預測，卻可以活動、寄生並且通過種種類似神話一樣的手段，傷害並攻擊人類的東西！
從妖鬼們開始出現後，人們就驚恐的發現。
這個世界，充滿惡意。
一棟沒有生命的房子，一臺被廢棄的車輛，甚至是一隻已經報廢的手機。
都可能寄宿着，勾魂索命之物。
妖鬼們盤踞在建築物、屍體、機械，乃至是網絡中。
肆無忌憚的對孱弱的人類進行攻擊並大快朵頤。
直到，名曰武道的古老力量復甦，人類才找到對抗這些怪物的辦法。
然而，武道力量，對於科學而言，是一擊重拳。
武道的出現，完全動搖了過去人類對科學的信仰。
這種以肉身氣血爲力量源泉，能夠讓武者們，手接子彈，肉身抗炮彈，甚至在萬軍叢中取敵國元首首級的恐怖存在。
不僅僅是妖鬼剋星，也是科學剋星。
沒有任何人，任何理論可以解釋這些人是怎麼做的？
更沒有任何儀器，可以找到那些武者們言之鑿鑿的經絡、穴竅、丹田的存在。
這些不能被解釋和發現的東西，徹底擊潰了科學神殿。
從官方到民間，屬於科學的撥款，不斷下降。
很多國家，乾脆放棄了對科學的支持。
轉而投奔了神學。
典型的就是南亞諸國，在身毒的帶領下，大步踏向神仙化，舉國迷信，神神叨叨。
在該地區，已經沒有了科學的土壤。
連國家領導人生病了，求助的也是神殿祭祀。
他們將古老的《摩羅衍那》、《摩珂婆多羅》看做歷史，堅信不疑。
牛糞被視作了包治百病的靈藥。
神牛被看做了神明的象徵，不容任何褻瀆。
而南亞只是倒下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在這個荒誕離奇詭異的妖鬼時代。
南亞，還不算最離譜的。
最離譜的是貧窮混亂的非洲大陸。
在那裡，正時刻上演着，祭祀當統領，神棍做君王的表演。
一個個自稱帝國皇帝的人，輪流上臺。
與這些暴君相比，蒙博託都已經是聖人，而博卡薩已經是君王典範。
整個大陸，現在遍地阿明。
當衆殺人的皇帝不算新聞，吃人才算。
即使在那少數幾個還維持着舊時代格局的國家裡，每次競選，候選人倘若不對着公衆說幾次自己殺人的經歷，都不會有人投票選他。
總之，在這樣的科學絕望，理性崩盤的時代。
科學家們，既失去了過去在經濟上的優待，就連社會上的榮譽，也在喪失。
從妖鬼時代開始迄今，藍星科學近乎停滯。
除了中原，還在努力發展科學技術外。
主要國家，都已經陷入了科技靠考古的怪圈。
以至於，哪怕是藍星霸主的旗國，現在假若想要再次探月。
他們甚至已經沒有能力，製造數十年前的土星發動機。
因爲，這種上世紀旗國以舉國之力製造的強大發動機圖紙，早已經在時光中，因爲種種原因消失了無數關鍵部分。
很多甚至是上個世紀，由航空部門自己下令銷燬的。
原因是彼時的人認爲，他們很快就會得到更強大更好更先進的發動機。
土星這種過時的落後技術，必然會被淘汰。
曾和旗國並駕齊驅，共同爭霸的大毛繼承人羅剎就更加拉胯了。
羅剎現在幾乎所有體系的技術設備，全部都要依賴考古。
那些大毛曾經的研究所，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但能找回來的技術，卻泛善可陳。
以至於，有人傳言，現在的羅剎，甚至已經無法修復那些大毛建造的戰爭機器了。
白天鵝，每飛行一次，就意味着壽命減少一次。
太空中的衛星，在不斷減少，很快連組成定位需要的衛星數量都可能不足了。
最要命的是，有傳說，就連那些關乎根本的戰略武器，也陷入了維護的困境。
幾十年來的維護不利，導致這些可以毀滅世界的武器，如今已經垂垂老矣，沒有人知道，那些發射井裡處於戰備狀態的彈頭，到底還有多少可以爆炸？
至於被封存的那些彈頭的可靠性就只有天知道了。
總之，在如今這個時代。
科學與理性，已經被神秘踩在腳下。
無論是國家機構還是私人財團，都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支持科學家們的科學夢想了。
大量的資金，正在流入那些可以延長壽命，治癒絕症的妖鬼領域，或者可以讓變成超人的武道財團。
基礎科學能得到的撥款，日益減少。
粒子對撞機想都不要想。
就連太空探索，也已經是夢。
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這裡了。
在這個第一次被完全殺死，並且取樣的鬼樹這裡。
無論是中原的科學家，還是旗國的科學家，都已經屏住呼吸。
此刻，科學真正的沒有國界。
兩國的科學家，都在緊張的等待着結果。
那些從地下挖出來的鬼樹根系。
已經腐爛，已經變質的菌絲和土壤中提取出來的樣本。
它們或許蘊含着鬼樹的秘密。
那些，之前被隱藏於帷幕之後，無法被觀測、無法被描述的東西。
每一個人都清楚。
結果很可能決定了未來的藍星科學。
要麼被玄學徹底打敗，物理大廈徹底崩塌。
要麼，發現一個新的理論體系，重塑那已經崩壞、動搖的科學體系。
滴滴滴！
儀器發出嗡嗡的警報聲。
所有人扭頭看過去。
看着那控制面板上，出現的數據，呼吸開始急促。
“先生們！”一位老邁的科學家走上前去，興奮的說道：“我想，我們發現了新大陸！”
……
碧遊宮內。
一個個仙神，輪流踩着祥雲，來到三位聖人面前，展示自身之道。
地仙、天仙、金仙……
輪番而上。
種種奇妙道法，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在這些仙神手中，施展出來。
旁觀的數萬仙人，看的如癡如醉。
比起聖人講道，玄之又玄，難以言說，無法描述。
這些，纔是更貼近他們修行的東西。
這些也纔是他們真正需要的東西。
即使三位聖人，也是看的頻頻點頭。
三人行，必有吾師！
即使道祖，也會聆聽衆生的奇思妙想。
只要沒有真正超脫，哪怕是天道聖人，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天地之中，總存在着連聖人也無法參悟，不能知曉的東西。
所以，不恥下問，乃是聖人胸襟。
隨着一位位仙神的講述、演示。
一時，整個碧遊宮，都留下了道法的痕跡，落下了無數神通的印記。
這些痕跡與印記，皆爲碧遊宮本身所吸收，並被一道道陣紋，吸納到碧遊宮自身的大陣之上。
這些，都是數萬來客，在聽聖人講道之後，留下的贈禮。
雖然，這些未必能增加碧遊宮自身的偉力。
但卻會在漫長歲月後，化作截教的底蘊。
未來的截教弟子，將有機會在碧遊宮中修行、打坐時，觸發這些東西，從而與今日在場的數萬仙神留下的這些印記交感。
從而觀摩這些今日留下的殘影，並從中頓悟出屬於自身的道。
時間，慢慢流逝。
金仙們的身影，從碧遊宮的舞臺退下。
大羅與準聖們開始登壇。
種種無上神通，毫無保留的施展。
一件件在整個三界都威名赫赫的靈寶，閃耀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阿鼻與元屠共行，地書與商羊扇同輝。
鯤鵬展翅，騰蛇化霧。
陸吾振臂，英招騰空。
混元金斗，定住四方，素色雲錦旗上異香陣陣，幻化出無窮幻象。
又有玄天寶鑑，映照八方，太極兩儀，生滅無窮。
看的在場衆仙如癡如醉，卻又不解其意。
只能在道心讚歎：真道德真仙，神通無敵！
但，大羅、準聖們，卻已經藉着這個機會，初步摸清楚了彼此的實力。
雖然，他們都還有底牌。
但底牌這種東西，本身就不會輕易使用。
甚至是屬於不到生死關頭，絕不會用的。
於是，諸位大羅、準聖們，都已經在道心之中，給‘道友’們劃分三六九等。
什麼人能惹，什麼人見了就跑，明明白白。
毋庸置疑，這一次大道盛宴上的演法，被這些古老的大能們，當成了大劫前的預演。
比較有意思的是，幾乎所有大羅、準聖，都將鎮元子，視作了‘不可力敵’。
原因倒不是這位洪荒故人有多麼厲害。
而是，地書之中，流動着屬於禹余天的光輝！
這位洪荒故友，竟已在不知不覺中，得了一絲截教大道的韻味。
通常，這樣的事情，只會發生在大教護法身上。
這意味着，對他動手，很可能招致禹余天的反擊！
冥河對此，無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