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漣漪（2）
兜率天，老君聖人的眸子，轉向東海。
“慈悲！慈悲！”聖人感嘆：“通天師弟道統，果然已有所成就！”
天地同喜，四季倒轉，出現潤春之景。
祥瑞天降，功德自成。
這些都是人道道統有成的表現！
而老君對此其實早有預感了。
不要忘了，老君如今就有一位暫借截教門下修行的記名弟子在人間。
雖從未見過那弟子，也從未與之產生過直接的因果關係。
但聖人就是聖人！
只靠着間接的因果，依舊可以追蹤到一些細微的變化，對人間有所感知。
譬如，現在老君聖人就知道，人間的截教道統，已經佔據了南瞻部洲的東部。
昌盛非常，繁榮至極！
而他的師弟，不僅僅在幫着他教導那記名弟子。
還讓楚國維持着人教道統。
道法自然，無爲而治！
老君聖人自然滿意。
不爲天下先！
這是人教道統秩序的核心！
走一步，看三步，步步爲營，三人行，必有我師！
所以，人教迄今只有一個弟子的緣故，不是老君挑剔，而是老君認爲暫時人教沒有擴大的必要！
讓別人先走，人教在其後看看、學習、吸取其成功經驗，檢討其失敗教訓。
最後，親自全程觀摩一次聖人道統的從無到有再到超脫。
如此，人教就有跡可循。
待到老君覺得可以了的時候，那這數百萬年來在三界的佈局，就可以發動了。
人教可在一夜之間，就成爲三界第一大教。
那些老君聖人遴選了百萬年的英雄豪傑，都將紛紛入世。
而老君最開始選的闡教。
通過與闡教的聯盟，從而獲得一次寶貴的觀察機會。
可惜，這個聯盟在三監之亂髮生之後就徹底破碎。
數萬人教外門弟子的頭顱落地。
整個南瞻部洲的人教佈局，被一掃而空。
此路不通！
聖人也是無奈！
不意，三監之亂一個會元后，曾經的對手，卻主動的伸出橄欖枝，而且做出了比當年闡教廣成子許諾的還要多的讓步。
從因果感應中來看。
那人間的截教道統，非但包容了那楚國的人教秩序。
就連其道統本身，也大量參考、借鑑甚至直接採用了人教道統的秩序——這些都可以從道果與天地因果交感時感知到微妙的變化。
以至於，就連道德天尊，都能明顯感覺到，大羅天深處的道果，也受到了影像，正在發生某種玄妙的晦澀變化！
這大大超出了老君的期望之外！
本來只想同路而行，能夠交流一下，看看對方的成敗就已經滿足了。
但現在，卻有了同車而行的機會！
甚至還有機會，坐到車架上，和駕車的人一起聊天，討論駕車技術！
這讓老君聖人不敢置信。
但事實卻明明白白的發生了。
因果不會騙人！
道果更加不會騙人！
所以，在知曉通天教主要開大道盛宴後，老君聖人是最淡定的一個。
因他早已感知到了一些細微的因果。
“通天師弟，不過三十年之功，便建立了這大好基業！”
“實在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老君聖人一邊感受着碧遊宮方向的天地因果狂瀾，一邊感慨不已。
三十年？
太短了！太短了！
在過去，休說建立道統了，便是連道統的萌芽時間怕也不夠！
須知，道統之要，首在得人！
要有一大批賢能之士，人族大才，願意爲道統拋頭顱灑熱血。
他們還得願意去地方鄉村，從零開始，爲道統打下地基。
本會元的姬周道統的建立，老君聖人雖然沒有在一開始就加入。
但也是看着其長大的。
從文王時代開始，在封神大劫之前，就有着大批闡教門人，在岐山之下選擇輔佐文王。
姜尚，只是最後去蓋章的。
文王篳路藍縷，花費千年，纔將將爲姬周打下地基。
這纔有了武王討伐殷商時的景象！
不然，僅僅靠着闡教仙人，又怎麼可能掀的翻殷商？
“看來，昔年老師下凡時，不僅僅給了吾好處……”老君聖人的視線，看向了那八卦爐中的丹藥：“通天師弟也得了老師好處……元始恐怕也拿了！”
昔年，道祖於萬仙陣後下凡。
將他們師兄弟三個叫到了一起，勒令停止紛爭，結束大劫，各回洞天。
還給他們師兄弟一人一顆丹藥，命他們三人服下。
當時，西方二聖也在場。
故而，老師只說：“此丹練就有玄功，因你三人各自攻，心中若將念頭改，此丹發作立時薨！”
但老君回到兜率天就知道，他吞下的那枚丹藥，已經在自身道心之中，化作一張丹方。
照此煉丹，能煉出一枚先天道丹！
有無窮妙用，於道果更是大有裨益！
故而，老君聖人得了此丹，就閉關煉丹，前三百年寸步未出八景宮。
直到三百年，此丹才終於不需聖人親自照看。
如今來看，通天所服的那枚丹藥，怕也有玄機。
元始亦然！
通天的丹藥，怕不是就有着彌補截教不足，讓截教道統可以快速展開的玄奧？
所以，通天才會自守碧遊宮千年不出？
千年之後，通天將老師所傳，盡數消化於是一舉破關而出！
大抵如此！
老君聖人想着這些，指頭忽地自然動起來。
聖人法眼，忍不住循着動靜之處看去。
依然是東海紫芝崖。
依舊是碧遊宮！
翻滾的因果狂瀾，攪動着禹余天。
聖人看的仔細，那綿綿功德光雨，已然液化。
“功德化液！”老君聖人驚呼：“慈悲！慈悲！”
他知道，碧遊宮有着通天佈下的無數大陣守護，又有那截教數百靈寶遮掩。
所以，如今，能夠暴露在聖人法眼和感知中的，只會是天道所降下的功德的邊緣、溢出部分。
當然，也不排除，有部分是通天故意漏出來的。
虛虛實實嘛。
但，無論如何，功德化液，都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邊緣、溢出部分就已經化成功德之水……”老君聖人想着：“若是核心接引之地，豈非功德化石？甚至有着一兩個功德果要被凝聚出來？”
“通天師弟，究竟做了何事？”老君聖人忍不住猜測起來。
因爲，聖人發現，這場天降功德持續的時間已經持續了十餘息！
這意味着，哪怕只是功德光雨，怕也下了足足數十萬寸！
足夠讓一位金仙渡過大羅劫，證得大羅金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