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帝脈不顧天下大勢,罪難赦!
秦嶺爲中龍,龍騰則國亡,我們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
又有兩批人分別從東西方向趕來,在其中,我甚至看到了魔禪脈。這個曾出過大魔尊,連天帝也坦言可與自己相提並論的大勢力。雖然如今落寞,可沒人敢小看他們。
爲首的,除了上次見過的劫魔尊者外,還有兩人也在前列。看樣,就是老道口中另外兩位了。
除了這些人外,還有一些沒見過的勢力蜂擁而來。
隨着人數的增多,秦嶺弟子開始有些騷動,而東巴朗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地面晃動的程度,比之前更厲害,龍吟聲逐漸清晰。我回頭看凌家的時候,甚至見到遙遠的地方似有龐然大物自地下升起。
巨龍擡頭,時間不多了。老道士低聲說。
我忽然打個激靈,因爲這個時候,我想起老道曾說,要阻止天帝復生。
以前我一直想不到憑藉兩個人,怎麼去阻止帝脈。可現在,我卻明白老道爲什麼有信心。
不光是他個人道法高深,更因爲他明白,天帝帶領帝脈崛起,是其它勢力絕不願意看到的。所以,衝突不僅僅是五行八索與秦嶺帝脈之間,更有天下所有大勢力參與其中。
難道,老道想在這個時候發難?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東巴朗……
我不禁覺得有些愧疚,因爲東巴朗這個人給我的印象非常好,是有數讓我覺得光明磊落的漢子。其他人,例如獨生脈,周家這樣的修行人,都陰險到不行,很讓人反感。
如果老道想對帝脈動手,肯定第一時間斃掉東巴朗。
想到這樣一個人要死在我面前,還是因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覺得心情無限低落。
遠處開始不斷響起山石滾落的聲音,咔嚓聲與轟隆聲交雜,巨大的古木搖擺不定,這場景,仿若末日。
我忽然想起獨生脈古籍中曾說過,一場席捲天下的大事,難道,指的就是這個?
若各位願就此離去,帝脈日後必有重謝!東巴郎抱拳掃視。
沒有人應聲,所有圍向這裡的人,面色都很冷漠。許多人臉上的猙獰之色不減反增,就算是個聾子也能看出來,他們鐵了心要跟帝脈做對了,因爲聾子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所有人都明白,天帝的武力,在當世絕對無敵。
雖然一個人的武力高超,或許並不能算什麼。但當這個人強到非人地步時,就足以改變很多事了。
就像核武,威力可毀滅一個城市,但卻滅不了一個大國。可這是一種震懾,足以迫使很多人的決定發生改變。
而這,是所有大勢力不願意看到的。
兩千年前就幾近成仙的天帝,在這個末法時代,就像核武與炮彈相比,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
看來,你們執意要與我帝脈爲難了。東巴朗放下手,冷聲看着上空衆人。
還是沒人回答,然而,遠處有越來越多的人向這裡匯聚。其中有帝脈子弟,也有他派之人。
雙方甚至在半途,就有了小規模的武鬥。
這讓現場的氣氛,更加緊張。所有人都握緊了手裡的東西,就等人喊殺了。
如果這是一部搞笑的電影,作爲導演,我應該喊“咔!”
如果這是一部煽情的電影,作爲演員,我應該喊“蒼天啊!”
如果這是一部熱血的電影,作爲主角,我應該喊“要戰,那就戰罷!”
可這只是一部小說,我只能喊“坑人啊!”
只是跟人出門長見識,怎麼就遇到這種複雜的情況了呢!兩方人馬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千人,而且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加入,眼瞅着過兩千也不是問題。
帝脈的人多不勝數,若整合,便是天下第一大勢力。
也正因爲如此,來阻止的人非常多,不負責任的猜想,起碼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勢力都來了。
這麼多勢力加起來有多少人?
我覺得,怎麼着也得有一萬人吧……
一萬?扯什麼淡吶,起碼兩萬!
你還別嫌多,那些拉肚子的,腿跑抽筋的,家裡生孩子的,來大姨媽的我都沒算上呢!
此時的地面,已不僅僅是在晃動。成片的大山,都開始輕微的起伏。
雖然幅度不大,可那是相對整條山脈而言。對我來說,一座千米高的大山就在眼前攀升,這絕對是難以置信的。
凌家把整個大妖部都帶來了,沖天的妖氣,肉眼可見。一隻只體型龐大而又古怪的巨獸,在原地顯出了本體。
它們咆哮着,震耳欲聾。
古道四門,現出了四種光芒,那代表了風火水土,是開天闢地的偉力。
這僅僅是我所看到的一面,其它幾個方向,也各有各的威勢。例如魔禪脈,在劫魔尊者等三人帶領下,一個個低喝着,渾身纏繞着魔氣。他們體型比正常人要高出一截,強壯的難以置信。遠遠望去,就像林立的黑色鐵塔。整片天地,都因他們的存在,而變得更加沉重。
僅僅是氣勢,魔禪脈就讓人產生了難以擔負的錯覺。
當然了,這也是因爲我道力微弱,無法和他們正面對抗的原因。
除去魔禪脈外,其它勢力也都做好了準備。
我非常緊張,心跳的異常快,甚至感覺腦子有些眩暈。爲了讓自己稍微平靜一下,我嘀咕着:他們爲什麼沒有直接殺過來?
這話,顯然有些不對味,很容易讓人誤解。不過東巴郎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唯有在一旁的老道開口:他們在等龍騰昇天的開端。
等那做什麼?我問。
帝脈多半與龍脈相連,倘若龍騰之勢受阻,必然引發龍怨。那時,帝脈會受到很大的限制,道法威力難以展現。老道士解釋。
我哦了一聲,不自禁看他一眼,這老頭,應該也在等吧。
而這時,遠處有三個方向,忽然出現了黑色浪潮。
上方人羣中,有人在驚呼,小範圍的騷動不止。
我轉頭望去的時候,浪潮已近在眼前。那哪裡是什麼黑色巨浪,壓根就是無數帝脈子弟組成的人海。
他們鋪天蓋地,數之不盡。
而其前行速度快的驚人,幾個呼吸的功夫,就來到了跟前。
一聲聲驚天巨喝響徹了整片山脈:秦嶺帝脈!犯者誅!辱者滅!
這不是哭聲,而是無數猶如號角般的吹奏聲。聲音過於巨大,如雷霆,又像遠古的巨獸在咆哮,連凌家大妖部的妖獸,都因此而有些驚懼。
東巴朗面色徹底冷下來,他負手而立,一襲黑衣,擡頭望向滿天的人羣:帝脈,殺!
巨浪,洶涌而動。
一場大戰,轟然爆發。
雙方早已做好了準備,東巴郎語音方落,天上便亮起各色光芒。那是道法與法器的威能體現。
人實在太多,數也數不清。一個照面下來,無數的殘肢血雨紛落下來,老道二話不說,畫了一道空符,撐起簡單的防護光罩。沒什麼特別的威力,只是不讓殘肢碎肉打在自己身上而已。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雙方交戰的最中心。
這裡就像一臺龐大無比的絞肉機,把兩邊的人馬拉扯進來,眨眼間就撕成了碎片。
沒有人能在這個中心點活下來,一開始最靠近前方的魔禪脈,在帝脈圍上來的時候就迅速後退。一些沒能立刻反應過來的勢力,頓時成了他們的盾牌。
從這一點來說,身體強壯的人,也不一定腦子裡全是肌肉。
損失最慘重的,是那些中小勢力,大勢力中,只有古道四門和一個不知來歷的宗門被打的頭破血流。
凌家的大妖部,早在交戰最初就靠妖獸離開了中心點。但與魔禪脈不同,他們雖然避開最慘烈的中心,卻直插帝脈中腰。
上百頭巨大的妖獸,僅靠無匹的肉體,就輕易撕開了秦嶺子弟的防護法器。很多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妖獸一拳一抓打的魂飛魄散。
中腰受阻,讓西面的秦嶺子弟火力減弱。一些大勢力則趁機從他們頭上飛躍,自中腰支援凌家,把西方的隊伍切成了兩半。
其它兩個方向也是如此,魔禪脈與其它勢力一直後撤到最東方,犧牲很多中小勢力子弟後,他們成功破入了帝脈的戰團。
魔禪脈的體魄之強大,僅次於凌家妖獸。更要命的是,他們本身還修有強大的魔功。
東邊的帝脈隊伍,被魔禪脈來回衝刺了兩三回,就立刻陣型鬆散。這與帝脈勢力紛雜,兩千年來,少有互相配合的經驗有關。
面積再大的紙,也擋不住鋒利鋼刀。
兩個方向的隊伍都被攔腰切斷,原本聚集在中心點的各大勢力,立刻分散開來,一部分直撲地下,一部分向南方攻打。
面對帶着強烈殺意,飛撲而來的人馬,身邊已聚集數十人的東巴朗,擡手擊掌。
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