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帶有奇怪古文的木牌帶着張少等人一路走到了聖城的入口,這時天色已經有些將晚。張少擡頭看去,這纔看清了整個聖城。
這個建築是用光滑得可以照出人臉的不知名石材建成的,整座城隊了一層層之前有細小的間隔外,根本看不到一點堆砌的痕跡。彷彿這城是天成的,天生就座在這裡未經修建。
每行十數步便有一井,井外全部刷着金色龍形花紋,井身全部用光滑如玉的骨色石器圍成,也如城身一樣,滴水不露。
張少進了這聖城之後,就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到處都是新鮮事。
“這,這個不是紅布林嗎?”張少指着一個大紅李子樹的果實叫了起來。
“那是赤果,無核多汁,吃一個可以多活一百年。”木牌沒有停下的意思,邊解釋邊向前飄,像一個急着下班的導遊。
張少可不管那套,跑過去就要爬樹對摘。
“吃了赤果,就跟今天被打敗的那個野手一樣下場。”木牌仍然向前走着。
已經伸出了手的張少,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摘。他忙追上木牌問道:“那今天的那個野手怎麼樣了呢?被趕出崑崙了嗎?”。
木牌第一次停了下來,轉了個面說道:“沒有,他永遠地留在崑崙了。”。
“那不是很好!”姜維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有甘甜味美的泉水,有吃後增壽的赤果,到處都是貌美絕倫的仙女,空氣清新,景色秀麗,誰不想在這裡住下去呢?
“哦?我想他應該不這麼認爲。如果土鱗獸消化夠快的話,現在他已經成爲赤果樹的肥料了。”木牌的話裡能聽出笑意來,對於怪獸吃人,它只當個笑話看。
“你們竟然把請來的人餵了怪獸?”張少有些憤怒了,他握起了拳,對着木牌吼了起來。
“喲,看你一點本事也沒有,脾氣卻不小。放心吧,按規矩比賽的,輸贏最後都可以走。”木牌瞧不起地批着張少,然後繼續向前飄去。
大概飄了一千多米遠,木牌才停在了一間小木屋前,太陽已經西落,聖城內部卻仍然如白晝一樣明亮。跟張少一起前來的很多人都在前一個轉彎處走了進去,而張少記得很清楚,那裡全是外表亮麗,氣勢雄偉的高級石屋。
“我爲什麼住這種房子?不能跟他們一起住嗎?”張少在雷龍幫裡當了一段時間的大哥,已經習慣了過好生活。看到自己待遇不好,也就氣不過地問了一下。
“哼,就憑你,能進崑崙來,就是造化了,知足吧。明天初試過後,你就準備回去吧,到時記得宣傳一下,這崑崙虛中最低等的客房,也是你們凡間無法比的。”木牌語氣囂張,根本不把張少當回事。
強行壓下怒火,張少一推門踏進了房間。
等進到了這小木屋後,張少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讓人陶醉的檀木香氣充滿了整間屋子。玉石水盆,清水不斷流淌,打在盆中卻不發出聲音。適宜的溫溼度,讓人一進屋就有一種到了家的感覺。細毛地毯,席地軟牀,無論從外表格局還是智能,舒適度,都是外面的五星級賓館無法比的。還真是應了木牌的話,值得吹噓一翻。
當天夜裡,張少又給白靈玉輸了自己全身的內力。雖然這樣做很累,但久而久之,張少發現自己好像在沒有滿月練功的情況下,功力也在進步着。又能救自己的愛人,又能提高功力,他當然樂此不疲。
“汪”小狗又叫了。
有了經驗的張少馬上注意到它。果然,小狗已經用水在地上寫了些字。有時張少有些自嘆不如,這狗寫的字,比自己寫的字強了不知多少倍。
‘明日文試,緊記膽色過人’
就看了這幾個字,張少就明白了,明天可能要考文的。這個他可不在行,阮心竹給他的一陣惡補,也只讓他的文化水平到了初中畢業的程度。如果真的跟人舞文弄墨,那明天輸定了。可離傷的後半句‘緊記膽色過人’是什麼意思呢?
帶着這個疑問,張少進入了夢鄉。他全身功力用盡,也累了。
崑崙虛之外,卡斯帕與離傷站在一座無名高山之巔。山頂的夜風吹得兩人的衣服呼呼做響。而二人又都是怪脾氣,都穿着很大很兜風的披風。
“他又進步了,今天輸進來的功力比前幾天多了近一成。”卡斯帕感受着傀儡白靈玉的變化,對離傷說着。
“呵呵,不出我所料。元天族人果然適合練習這種太古流派的武學。”離傷轉身很得意地與卡斯帕對話。
“這種速度,到他勝出了招親,都不可能對元天族造成威脅。你等於是在幫他提高實力。”卡斯帕有些不滿地講着。
離傷嘴角輕揚,自信滿滿地答道:“沒錯,我就是讓他的實力提高。不過,你說他對元天族造不成威脅,這就大錯特錯了。一切,早就在我的掌控當中。”。
“爲什麼是他?你去不行嗎?你也是元天后裔,你比他更強大。”卡斯帕就是不願放過任何一個藉口,總想證明離傷是多此一舉。
“不,你錯了。強大並不代表合適,這個任務只有他最合適。你就等着看吧,還有控制好你的玩具,她將來對我們可是有大用途。”離傷神秘地提示着。
“難道?你想......真猜不透你,爲什麼這麼費力呢?”卡斯帕皺着眉,好像已經猜到了離傷的想法。
兩人轉身下了山,與黑色的夜幕融爲一體。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昨天因傷退出了一名參選者,今天進入初試的人變成了108個。
“各位英雄,今天的比試將會淘汰一大批人。規則很簡單,每人進入一間墨寶房,用你們善長的字體書一篇對天帝的詠贊詞。評選結果將會在稍後公佈。現在,各位請吧。”講述規則的,仍然是昨天出來的負責人文鴛。
張少完全沒有在聽她的話,而是一門心思地找着昨天跟她一起出場的雅姬。但直到最後,雅姬也沒有出面。失望地轉過身,張少纔開始意識到,自己有**煩了。
考場是每人一個單間,通風良好,但與外界的聲影完全隔絕。裡面有毛筆,鋼筆,刻刀,等等很多用來寫字的工具。發揮的空間很大。
“媽的!”張少拿起一支鋼筆,對着一張半開大白紙不知如何起筆。書到用時方恨少,現在張少開始後悔自己沒乘有空時多學些知識了。氣急怪壞的張少把鋼筆各地上一扔,準備交個白卷。‘反正是離傷逼自己來的,敗了也很沒什麼。’
“不行”剛走出兩步,張少又停了下來。他的腦中出現了雅姬無神的雙眼,楚楚動人的身姿。‘不能讓她被這些人娶走。’,張少的心中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膽色過人’離傷的提示又出現在張少腦海裡。如何才能膽色過人?難道要我隨便寫寫天帝膽色過人?張少撿起筆來,右手拿筆,左手撓頭。遲遲想不出辦法。
“各位注意,最後一刻鐘,請儘快收筆。”門外柔美的聲音飄入室內,開始催捲了。
張少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最後,眼珠子差點凸出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一間間門打開,一個個參選者拿着自己滿意的作品走了出來。
‘當’的一聲,張少也踢開了門。拿着一張卷好的紙走了出來。他的臉色有些發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好漂亮的字體,這位英雄也學過些毛筆書法吧?能看得出有些功底。”評審的仍然是文鴛仙使。
“過獎了,我三歲開始練寫毛筆字。只練了十五年,近兩年來已經沒再動筆,生疏了。”雖然謙虛地說着,但那人臉上明顯露出了得意之色。
“嗯,那就請英雄回去繼續練練吧。你可以走了,下一位。”文鴛很溫柔地將表詞交還給了那人,臉上沒有了剛剛的讚許之色。
“爲什麼?我寫得不好嗎?”
“天機,不可漏露!”文鴛給出了最後的答案,只一瞪眼那人便飛退出了十幾米遠。接着,被橫空飛出的一隻青色大鳥像燕子啄食一樣把這人叼着飛向了高空。
從這之後,被搏回的人也沒有再敢動怒的。這裡的女人不止厲害,脾氣還不好。一連看了五十多人,就只有一人的文章通過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那人的紙上寫得公公整整的毛筆字大家都看在了眼裡。
一百零七人過後,張少最後一個出門,最後一個被審。
他雙手托起紙卷,恭敬地交向文鴛。文鴛的眼神馬上變了一下,她的嘴角微揚起一點點,動作小得讓所有人都沒有察覺。但打開紙卷後,她的表情立即變了。
不止文鴛,在場所有參選人,以及陪同的人都傻了。但他們沒敢議論。誰知道議論會不會引起這兇女仙的不滿。
合上了紙卷,文鴛微眯着眼問道:“張少是吧?你身無長處,能力普通,我不知道你怎麼進得了崑崙。但現在,你是不是拿錯了作品?這上面哪有字跡?”。
張少下頜微含,不擡頭看文鴛,但嘴裡卻強詞道:“仙使請細看,我的作品就在紙上。”。
文鴛復又打開紙卷,仔細看去,那上面確實有東西。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點在上面的墨跡。
“我認爲,在衆仙使面前,我寫再多的華麗詞藻也都是班門弄斧。所以我只用一個點。在這麼大片的白紙上,點上這一點,代表我能想到的對天帝的稱讚只能是汪洋中的一滴水。天帝的美譽,不是我能表達出來的。”張少一邊編着,一邊自己都在心裡罵自己不要臉。
但他隨着他的話出口,文鴛的臉上卻露出了擋也擋不住的笑。她把紙卷卷好後放在了合格的那一區。然後一揮手笑道:“好了!今天通過的三十位英雄,恭喜你們,明天開始複試。”。
“哥,你通過了!”姜維的嘴大張着,像看到了鬼一樣看着張少。
“嗯,通過了!”張少用餘光掃視着剩下的二十九個選手,故做深沉地答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