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的警笛聲響起,十幾輛警車只把龍城的正門堵住了。有時建築太大,反倒給做案份子提供了更好的逃跑機會。可今天的龍城卻十分的安靜,沒有火拼,沒有吵鬧,五百多個鬧事的人都老老實實地放下了武器,蹲在龍城一樓的舞池中。
警車根本裝不下,最後不得不通知市公安大隊派人來支援。等到警車走後,雷龍幫的人開始小聲私議。
“新來的三哥好像一點也不比原來的三哥弱呀,看那身手,你說會不會是三哥整了容?”
接着馬上有人說道:“三哥太偉大了,爲了我們在黑道中的面子,把自己的身子都拉長了十釐米,我猜裡面加的一定是鋼釘。”。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他們都被張少剛剛的表演所折服。
五個流氓帶頭人手拿亮晃晃的大砍刀,很有默契地衝到了張少身邊。從出刀的速度角度和揮舞帶起的風聲來看,這五個人都是行家裡手。但張少退步低身一連四次躲開了四把刀。就在老力用盡新力未生之際,最後一把刀砍到了他的脖子邊。但緊接着,那刀很怪異地向上擡起了三十釐米在張少頭頂劃了過去。之後,張少共用了五招,每招放倒一人,前後一共不到二十秒,五個高手已經全部變成了死豬,趴在地上連哼聲都沒有。
這事過後,呂達單獨與張少在休息室中慶祝。張少卻是一臉的苦相。
“三哥,你的功夫不減當年呀。要我說,你現在有了相貌,又有功夫,可謂是真正的人中之龍。我們乾脆就直接向世界黑道第一發起衝擊吧。”呂達的眼中盡是期待,他已經開始想入非非了。
“放屁,難道我之前就沒有相貌?不過,說實話,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功力好像變回了第一重時的地步。剛剛那幾個癟三,我想在別人讓不清的情況下一下幹掉,可出手後才發現,身體跟不上反應了。只能勉強與他們做戰。關鍵時刻,甚至用了念動才得救。”張少越說心裡越涼,他停止了說辭,開始思考。‘難道,離傷把自己的身體改造後,上極的力量流失了?怎麼跟剛練時差不多呢?’。
想到這裡張少嚇得不輕,之前的功力,修練了近一年了。每次只有滿月時才能修練的上極,要想補回來,可不是個快活兒。而且,還有過一次求雪蓮時的奇遇,這一次不能再去得奇遇了吧?
“三哥,你太看不起兄弟們了。我們現在有五千多兄弟,發動起來即使對方再強,我們也不用怕。還用得着三哥你總出手嗎?你只是在後臺,當大老闆充場面的,以後的累活拼命的事兒,就交給我們的兄弟了。”呂達安慰起張少,但他始終認爲張少太強了。剛剛的五個高手,任一個都可以輕易地擺平自己,張少卻以一敵五,並全部是一招致敵。
“再說吧。”張少開始煩了,也沒給他正面的答覆。
一個與文明世界隔絕的平行空間內,張少的身體安祥地躺在一整塊透明度很高的冰晶中。四周的寒氣證明了這裡極低的溫度。
卡斯帕和離傷相對面站在了冰晶的兩邊。兩個高級的野手相對而笑,卡斯帕不解地問着:“怎麼?你想讓我用這個身體做個玩具給你?”。
離傷伸手摸向冰晶,他的手掌紅通通的,像是在發燒。按在淡藍透明的冰晶上,燙得冰晶開始冒出水氣來。按了一個大手印之後,他才笑道:“用千度高溫都只能在這冰上加個手印,你認爲我是讓你來做傀儡的嗎?”。
“那我能爲你做些什麼?我最陰險的摯友。”卡斯帕撩了一下頭髮,露出了一張乾淨的臉。
“當然,比起做傀儡沒有你更善長的了。但我現在需要你的次善長,去散播這個消息,讓異者,野手,包括張少本人,都知道他的身體在這裡。我想現在只剩下了意識體的張少,用起那個身體來一定很不爽。還好我急時發現了他,不然再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就將會是我們的大敵。”離傷邊講自己的目的,邊用兇狠的目光看向冰晶中只有空殼的張少。他的表情恨不得將張少碎屍萬段。
“我的老朋友,他雖然有潛力,也不至於讓你這樣吧?這世上除了伏甲大人的喚醒,還有讓你如此在意的事。你想過沒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未來人物,可不會引起異會和野手們的注意。最多有些個支派的小角色來看看,目的也無非是練一個比較好用的工具。”看到離傷如此動情,卡斯帕有些迷惑不解。
“你說得對,一個普通的異能者身體,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如果他是我弟弟呢?”離傷的臉變得跟六月的天一樣快,現在看着張少身體的眼神像看到了自己的親生弟弟一樣充滿了愛。
“你不是開玩笑吧?你是說,他是元天族人?”卡斯帕的驚訝的臉都到了誇張的地步,是什麼難讓一個D級上位,幾乎是最強大的野手的人都如此的驚歎不矣?
“沒錯,是元天族人,而且,是個男人。跟我一樣,是一個被遺棄的男人。”離傷說着話,瞳孔開始放大,他伸出手,在冰晶上摸着張少的臉的部份。好像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離傷,我覺得,如果你願意犧牲,那就將他做爲祭引。我們的計劃可以提早一千年完成。當伏甲大人醒來,你將會是第一大功臣。”卡斯帕的表情突然變成了前所未有過的嚴肅。
“不!這種投機取巧的事,可不是我們這種級別的人物該做的。我要告自己的頭腦來完成大計。在這之前,你認爲這麼大的誘餌夠不夠讓異者中比較有能力的老頭子們出動一些呢?如果他們真的能找到這裡,那我花了二十年時間佈置的六合滅仙陣就可以派上用場了。”離傷擡起了頭,雙手向上揚起。
他們所在的寒洞內,整個洞頂被一片藍白相間的螺旋形光雲罩着。光雲流轉,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陣法。這個陣正是六合滅仙陣,是一個從太古就存在的,沒人知道其來歷的恐怖陣法。雖然這個陣布得小了一些,但同樣有威力消滅一切進入陣中的生物。也就是這樣,這個陣花掉了離傷整整二十年的時間。
“真有你的,怪不得四天王之中,一直只有你獨來獨往。誰跟你這種人在一起,就是跟死神在一起。”卡斯帕被離天的狠毒所震懾,只能誇了他一句。
‘嗡’一陣像地陣時窗戶顫抖發出的聲音,門打開了。雷龍幫總部,張少所在的五樓,竟然悄聲無息地進來了一個人。
“這,是給你看的。”背對燈光的人對着張少說着,舉手像放魔法般立出了一個影像。
張少剛想做出反應,就被那影像吸引了。一個巨大的冰洞,鏡頭逐漸向裡面移動。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個大冰晶,同時,也被冰晶裡的自己嚇了一跳。
“想要回身體嗎?那就去找吧,這個空間在這個世界有六個入口。能不能找得到,就要靠你自己了。別忘了,你的敵人很多。”聲音消失後,這個黑影也消失了。
與此同時,在異會玖一的房間裡,各地強大的野手組織房間內,都看到了這一段影像。而他們看得更全面,聽得更多,他們知道了張少原來是元天一族的後裔。夢想着天下無敵的人,做着黃樑美夢的人,都對張少身體的存在產生了興趣。
“祈銅呀祈銅,我說你怎麼總對一個不會有任何威脅的小孩子下手。原來你早就知道他是元天的後裔。”玖一咬牙切齒,他雖然知道了真相,但祈銅卻是這省裡的分會長,在遼省,他說的話,就是聖旨。
從此,無數雙邪惡的眼睛,從‘正義’方和邪惡勢力一齊盯上了這個神秘的不知方位的冰洞。用着吳月身體的張少也開始惶恐不安,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爲什麼力量消失得幾乎一乾二淨。
涼風襲地,秋氣逼人。藉着夜色,張少背起了行囊,走出了雷龍幫的會館。
“三哥,你要去多久?”呂達與新的張少相處時間不長,但卻很快習慣了,因爲他的性格行事都跟原來的張少一樣。
“不知道,可能很快回來。也可能回不來了。記住,凡事多用腦子,千萬別跟黑虎堂和財幫起正面衝突。你玩不過他們。明白了嗎?”張少臨走時也有些捨不得,但爲了身體,他非走不可。
“你放心,我一定聽你的。一定把我們的生意都經營好。”呂達像告別離家的兄長一樣,臉上盡是關切和保證。
張少點了點頭,轉身就走。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但他必須找,早一分鐘找到,就多一分機會。如果自己連身體都沒了,還拿什麼去爲‘花’創造環境,還拿什麼去爭取得到‘鮮花’?也許,這就是天意。但張少從來不怕,就像當年被呂廣文抱回馬戲團,吃着老虎獅子的奶,他照樣長大成人。
“六個入口,一定會有什麼提示的。一定有。”張少一邊漫無目的地行走,一邊認真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