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大地封印

一個古樸風格的大堂內,一張黑色灰紋的虎皮鋪在大堂中間。在正座上左右分賓主落坐的,正是老道和麪如死人的羅鬆。後堂傳來的百種好菜的香氣,誘得人口水直流。

“那麼,天決子道長可有把握?”羅鬆一臉恭敬地看着老道。

天決子微笑不答,半閉起了眼睛,他的兩眉中間那道硃紅色的畫印突然開始發出螢弱的光芒。

“哼。裝神弄鬼,以爲弄點螢光粉就行了嗎?那個怪物可是連我們三十多人都沒能打到他一下的,就憑你個臭老道。”看着天決子態度如此冷淡,一個虎賁隊的隊員站了起來。他們的地位很高,所以敢於在堂主面前直言。全黑虎堂數千人,一共也只有20虎賁士。

“衣帶虎紋,扣成王字,想必你是黑虎堂中最強的虎賁隊吧?”天決子雙目虛閉,張口講着。

這虎賁士以爲黑虎堂名號響亮,這老道識得自己也是應該的。於是便一擡頭,用鼻孔看着他,“好說。”。

“哦,那好。貧道是最講信譽的,既然你們已經負了5萬的定金。我也應該先拿出點誠意是不是?得罪了。”說着,天決子站了起來。

原來想阻止的羅鬆,突然間心裡十分地期待。他倒想看看,動手就十萬,好稱妖魔都能斬殺掉的奇人到底有什麼能耐。看這道士身體是挺強壯,但那虎賁隊的成員也都是一個打十個的功夫好手。光是比拳腳的話,他們應該不會輸得太慘。

只見天決子一步一停慢慢走向虎賁士,而虎賁士從答完話後,卻再也沒動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身上已經多了一張捲菸紙大小的黃符。上面用紅色畫着些奇怪的符號。直到天決子用一根小手指將這個一米八多的肌肉男推倒在地。

“哼!”天決子輕哼一聲,這才輕蔑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轉身走回了座位。

“混蛋!敢對道長無禮。沒要了你的命算你好運。”羅鬆看得真切,現在心跳也加速着。如果剛剛天決子手裡有把刀,或是擋住那人的鼻孔。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一具屍體了。這手神通着實讓他服到了家。

“將符取下,他自然能動。”天決子讀出了羅鬆眼中的意識,給了他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哼!”虎賁士起身後仍然不服,但他也沒敢再說其它的。因爲雖然自己是中了符法纔不能動的。但那符是什麼時候,怎麼樣貼在自己身上的,他卻完全不知道。光憑這一點,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老道的對手。

飽餐戰飯,天決子雖然是道士,卻善飲得很。喝倒了十幾個人之後,天決子的臉才微見點紅,“好了,助興就到此爲止吧。我這就去除了那禍害。”。

“祝道長馬到成功。”羅鬆心裡偷樂着,送着天決子到了門外。

張少在龍城的舞池內來回轉着圈,他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右眼皮跳得厲害。人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雖然這種土方法並不是很準,但張少卻相信這個。他的心跟着眼皮一起亂跳着,十分不舒服。看來,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鬱悶到極點的張少拿着兩瓶XO走到了龍城的正門外。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吧,來與我見個面。”。

張少連忙回身,找來找去,卻沒看到說話的人。但自己的腦中卻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像是本來就有的一段記憶。他憑着記憶開始向龍城的後方走去。

兩座大樓中間的狹小通道處,堆滿了各種刺鼻味道的垃圾。城市中讓人睜不開眼的地方不多,這裡佔了一處。通道過去後,就是大樓後面的空地了。本來是準備建停車場的,但由於兩邊都是建築不能拆,結果就扔在這裡了。

稀拉地擺放着一些拖把和掃帚,這裡已經成了默認的後院,用來放一些清潔用具。而在這個白天都很少有人來的地方,現在卻站着一個衣着考究的武術高手。

爲什麼這麼說?張少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步法很穩,而且身形一直襬在一個最自然的姿勢。無論遇到什麼攻擊都可以在第一時間選擇正確的方式躲開。而他手中的高爾夫球杆包,已經打開了,裡面沒有球杆,只有一把劍,一把未出鞘就已經讓人感覺到殺氣的中式古劍。

“果然不是普通人,中了我的攝魂音仍然能精神飽滿地走到這裡。說吧,你爲什麼在此爲禍?”將劍提在了左手,扔掉包後天決子向張少發問。

“爲禍?我爲什麼禍?”張少很自信地回答着,給了對方一個完全猜不透的表情。現在的張少已經練到了上極第三層的中期。按照《上極》中的記載,普通的邪法已經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當然,也包括捕獲者的異能。可張少表面上裝得鎮定,但心中卻也有了防備。因爲,如果對方是個觀察者,能力又不比自己弱,那他的那些僞裝,就等於掩耳盜鈴。

天決子左手一頓,從伸去握寶劍的路線上停了下來。他有些尷尬地摸向了自己的相裝領口,微笑着說道:“呵呵,既然都已經來了,何必還隱藏呢。我不是異者,但我跟異會有着很密切的關係。說吧,你是野手還是什麼?在這裡打着這個酒店的旗號準備做什麼壞事?”。

張少聞言心中一緊,‘不是異者,那是野手?不爲害的野手不都是不參與超自然界的事的嗎?’。想到這,張少謹慎地問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這酒店沒有任何違法的生意,我的兄弟們也都成了正經的生意人。你要是警察,就拿證據再說話,要是找碴的,我張三還沒怕過誰!”,說着話,張少鬆開了自己的領帶。像極了一個絲紋流氓,隨時準備開打。

“好,既然你不肯說,貧道就只有替天行道,將你們這個賊窩連根拔起了。”天決子的目光變得像利劍一樣,邊說邊向後退了兩步。

看到天決子拉開架式,張少已經有了覺悟。‘這人的道行不淺,看來是屬於術者。’。企今爲止,張少只用過一次呂文廣從術者那裡得來的異術,那一次讓他送掉了五年的生命力。所以張少對術者還是心存餘悸。

“着!”說時遲那時快,天決子隨口一喊,左手的中食二指併成劍指向着張少就是一指。緊接着,從他拉開的高爾夫球杆袋中‘鏳’的一聲飛出一把閃着藍光的寶劍。劍身看不清,但光是那一股寒氣就足矣讓對面的張少發抖。

‘不好!’以張少的身手竟然無法看清寶劍的來路,也就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寶劍飛過了兩人之間的十米距離,已經來到了張少的胸口。千均一發之際,張少做出了最後的反應。他連忙揮手去擋。

‘當’一聲響後,張少被震退五六步,一下撞在牆上,差點沒把牆撞倒。他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上傳來一陣巨大的力量,差點就把手給震得脫離了身體。張少現在可是力有千斤,就是被汽車撞一下,他也不至於有什麼大毛病。可見對面的人強得不是一般二般的。

“咦?”看到張少揉着右手從牆邊搖晃着走向自己,輪到天決子吃驚了。想天決子出道數十年,他遇到過多少事?像張少這種小毛頭,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水平。

“你,你......”張少伸着左手指着天決子,也不知道他想罵天決子還是別的什麼,話剛開個頭,人就一頭栽倒了。

“可蘭聖典?我說怎麼沒把他轟成碎片。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封印師。”天決子面帶驚訝之色,但說着話,他卻已經招手將劍收回了袋子中。

“小子,好自爲之吧。當年我與天山封印師一族交情不淺,我放過你。你竟然是正宗的傳人,就要做些好事,如果讓我知道你真的做些不該做的,我決不會放過你的。”天決子背起了劍袋,像一個有些小錢的爆發戶一樣,邁着不太有風度的君子步向遠處走去。

“哥!你怎麼了?”正好到後門靜一下心的姜維看到了倒地的張少,撲了過去檢查起他來。

“嗯?這裡是?哦,對了。”張少反應過來後,連忙站起身來,到處找着天決子。此時天決子已經走了一小會兒了,高人行動如風一般,哪裡找得到他的蹤影。有些頭暈的張少仔細回憶了一下,想起了天決子臨走時的一段話。

“哥,到底怎麼了?”姜維的小腦袋多聰明,看張少的愁眉苦臉,就知道他有難言之隱。

張少扁了扁嘴,“媽的,剛剛被人扔黑磚了。讓我抓到他打斷他的腿。”,故意編了個理由,張少也怕姜維爲自己擔心。

當天晚上,張少就找到了呂達,在自己的房間偷偷對他講着:“我想,以後可能就要靠你們了。我要暫時地離開了。有些不一般的人,他們已經注意到了我,但他們應該不會爲難身爲普通人的你們。”。

呂達一瞪眼,“什麼?誰敢對你不利?我們跟他拼了。”。

張少太瞭解他了,馬上對他好言相勸。呂達是同意了張少的說法,但門外偷聽的姜維卻下定了決心。

夜深了,姜維來到了張少的房間。捏手捏腳地解開了張少右手上的‘可蘭聖典’。金鍊入手的瞬間,姜維馬上感覺到了裡面傳來的強大力量。他的表情有些興奮,還有一些讓人不明白的複雜情緒。

“小維,你還小,我答應過要讓你成爲真正的封印師才把可蘭聖典給你的。”張少慢慢睜開了眼。

姜維以爲他睡了,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但隨即,他下定決心說道:“哥,對不起。我一直被你照顧,這一次,我一定要幫上你。要讓異者們發現不了你,只有用大地的封印。我必須現在成爲封印師。”。

“給我!”張少神情慌張,他明白了姜維要幹什麼,但他的手還是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