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國十二個防區司令之一，軍方重要將領阿方索燃燒的屍體，梅麗亞大眼睛裡閃爍着淚花。
不是對死者的哀悼，是對自己的恐懼。
我，殺人了！
“這次叛亂留下500個死囚。”
蘇爍吩咐達斯琪瑪。
達斯琪瑪奇怪問道：“幹嘛？”
“留着給梅麗亞當活體解剖實驗體，那是第二節課的主要內容。”
“嘔……”
梅麗亞吐了。
一連串“嘎嘎”摩擦聲響起，安德魯仰着骷髏頭大笑，臨空飛到黑玫瑰一號上。
達斯琪瑪如臨大敵。
“神子大人真是同道中人。”
安德魯讚道。
“你有意見？”
蘇爍語氣並不友好。
“沒有。”安德魯搖頭，“只是想跟神子大人或者說跟亞當大人敘敘舊。”
“不服？”
“是的，當年對亞當大人的承諾老夫已經做到了，現在應該是算算總賬的時候了，不然的話……”
安德魯揮手，空中又浮現出無數亡靈騎士，“誰都走不掉！”
梅麗亞臉色煞白。
局勢再次轉變，讓她沒有想到。
看來安德魯是向父親大人做出的承諾，爲什麼臥底在薩貝里陣營中不清楚，可是現在……
“當年的誓言我已經遵守，死靈之王的契約也已經解除。”
安德魯盯着蘇爍，“神子大人如果不答應的話，別怪我把這個小姑娘煉成乾屍，黑玫瑰王國變成亡靈之國也說不定哦。”
區區兩萬黑玫瑰軍隊還真沒放在眼裡。
之前他已在此處佈置了一天一夜，就算是千萬人類大軍也有一戰之力。
蘇爍一笑，揉了揉女兒的頭，“你們先走。”
叛軍羣龍無首，已不足掛齒，薩貝里沒有別的佈置，返回永恆之城已無大礙。
梅麗亞淚光閃爍急道，“讓達斯琪瑪留下吧！”
達斯琪瑪重重點頭。
死靈法師本身實力不算多強，可那些無窮無盡的亡靈召喚物是最大的阻礙。
在提前有所準備之下，死靈法師在同級中無敵，就算越階挑戰也不在話下；只要有一隻亡靈存在，他就不死。
“不用。”蘇爍微笑搖頭，“一副骷髏架子而已，拆了就完了，我隨後就趕過去。”
“神子大人很有信心啊。”
安德魯嘎嘎笑道，“亞當大人當年可是費了不少事的。”
蘇爍扁扁嘴，沒有說話。
兩萬叛軍已宣佈重新效忠王室，在梅麗亞赦免罪行之下掉頭向駐地飛去，從中揪出薩貝里的黨羽是後話。
蘇爍一直目送深情凝望的梅麗亞隨着車隊遠去纔回過頭來。
茫茫夜空下，兩人空中對視。
安德魯身後是無數亡靈騎兵、亡靈骨龍、亡靈法師和亡靈弓箭手，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
而蘇爍則孤身一人。
“當年亞當跟你打了三天，把你從聖域巫妖打成一隻小骷髏兵。”
蘇爍笑道，“今天不用那麼費事，十魔法秒內結束戰鬥，你將化爲亡靈，永世不得超生。安德魯，我只能說，你自找的。”
“嘎嘎……”
安德魯大笑，“比當年的亞當小子還囂張，不過我喜歡，不先使用神降術把亞當請下來嗎？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
蘇爍搖頭，“沒那個必要。”
……
夜空中，王室儀仗護衛隊全速飛行。
黑玫瑰1號的車頂上，梅麗亞凝望着身後沉沉的夜空。
“婆婆，神子大人他不會有事吧。”
說話間，兩行淚水已流下香腮。
輕輕爲小小姐擦去淚水，達斯琪瑪道，“神子大人既然敢獨戰安德魯，就是有把握。”
說這樣的話一方面是判斷，一方面也有安慰的含義。
沒有見過安德魯，可達斯琪瑪知道安德魯是幾百年來諾蘭大陸最強的死靈法師，從那漫天的亡靈召喚物上就能看出，安德魯已經提前佈置了很長時間。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聖域武士的達斯琪瑪也只敢說打不過但能跑，是否能跑掉還要看安德魯的決心。
總之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追殺。
而從感知上，蘇爍明明沒有達到聖域，卻能讓火球魔力湮滅。
這也是達斯琪瑪無法準確判斷蘇爍實力的原因。
但不管怎麼說，蘇爍絕不會是安德魯的對手，除非以神降之術讓亞當借體降臨。
可是蘇爍沒有使用神降術。
神降術的神光隔着上千魔法裡都能看到，車隊也僅僅飛出幾十魔法裡而已。
這是一位極其忠誠的神子，不惜以自身爲代價拖住安德魯，讓梅麗亞逃走。
但願蘇爍能夠逃出生天，否則他的戰死會讓亞當有很大的傷害。
亞當肯把很多記憶繼承給蘇爍，是對蘇爍的看重，也是一種賭博。
記憶在魔法世界是可以提取的，可以當成一件武器來對付亞當。
極其高明的聖域魔法師甚至可以利用這些記憶讓亞當產生認知錯亂，創造出殺死亞當的機會。
殺神子很常見，屠神在諾蘭德也不稀奇。
亞當，保佑你的神子吧，也是保佑你自己。
沒等達斯琪瑪禱告完，梅麗亞一聲驚喜歡呼，“神子大人！”
空中車隊後方，憑空出現一扇光門，蘇爍邁門而出。
身影再閃，已經出現在黑玫瑰1號車頂觀景臺上。
梅麗亞激動的小臉兒通紅。
“神子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
蘇爍一笑。
只是臉色極其蒼白。
神識中已經標記了黑玫瑰1號，想要追上輕而易舉。
“安德魯呢？”
達斯琪瑪卻不敢放鬆，警惕的掃視着後方夜空。
亡靈召喚物是隱藏在幽暗空間裡的，沒有死靈法師的命令是不出現的。
這麼短時間內蘇爍不可能戰勝安德魯，這很有可能是逃出來的。
心裡暗暗罵蘇爍。
剛誇完你是忠誠的神子，回頭你就跑回來了，引來了安德魯可怎麼辦。
在達斯琪瑪眼裡，小小姐是最重要的，別人的死活她向來不在意。
“安德魯說想念亞當。”
蘇爍淡淡一笑，“我送他去見亞當了。”
送誰去見神，就是殺死了誰的含義。
寬恕敵人是神的事，我們負責送敵人去見神。
達斯琪瑪頓時驚呆了。
安德魯死了？！
是的，安德魯死了，被蘇爍一擊秒殺。
他也打不過無窮無盡的亡靈士兵，但他能打得過安德魯。
神識鎖定了安德魯附身的那隻亡靈骨龍，一拳打在骨龍頭骨之時，本源規則之混亂之力打進安德魯的靈魂。
安德魯就徹底混亂了。
成爲一隻真正的亡靈，永遠地迷失在幽暗空間裡。
那個白袍骷髏一樣的安德魯只是個軀殼。
拆一萬遍都沒有用。
就這樣，黑玫瑰1號駛進永恆之城，回到王宮之時，剛好看到薩貝里的人頭高高飛揚。
蘇爍一笑。
薩貝里兄弟，跟我們玩兒，你還太嫩。
好好學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