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工頭陀眼光突然一凜道:“我剛開始還以爲你是那個人派來的呢?一個月前,這崖下來了個武功極其怪異的人。他揮手就能發出一道繩索,繩索還會粘在山崖上。所以,對於別人來說這千難萬難的山崖,他卻行如平地。他好象早就知道我在下面活着,下來就要和我做交易說要我傳他……傳他……”
說到這裡頭陀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他說我只要傳他一套武功,他就救我上去並且爲我報仇。看他的樣子就像是在賞賜我一樣。呸,我好的時候都打不過那張老頭,他就能打得過嗎?我現在骨頭都癒合變了形狀,我還上去幹什麼?丟人現眼去嗎?然後我幾下就把他打跑了,呸,連現在的我都打不過還想爲我報仇?白日做夢!”
俞升聽得汗都出來了,他心裡道:“朱志仁這小子已經來過了呀,我說這老頭警惕性這麼高哪?這下我的辦法可能要泡湯呀!”
聽到夥工頭陀又說打掉了朱志仁,俞升心裡更是忐忑“這老頭爭強好勝,當年摔下山崖就是要和張三丰比比誰是天下第一。幸虧自己沒說,學完他的武功爲他報仇的話來,可是不爲了報仇而來,他怎麼可能傳別人功夫呢?”
俞升聽夥工頭陀說完忙接口到:“是,看得出來,您老人家武功高強。不過您剛纔說的張老頭是誰呀?”
“還能有誰?就是張三丰那老匹夫。”夥工頭陀恨恨的說。
“武當這些道士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俞升迎合道:“終究有一天他們都會遭到報應。”
但這老頭接下來也沒再說武功的事,警惕性依然很高。
俞升則對老人家一陣問寒問暖,但始終不見老人不再提功夫的事,俞升估計有了朱志仁前面的鋪墊,這學武的事就決不是一日之功,現在天色已晚所以他起身向老人告辭,在上崖前把早就準備好的點心留給了老人,他這才爬上了山崖。
第二天,俞升再次爬下山崖。這次俞升給頭陀帶來一瓶酒和一隻燒雞。
夥工頭陀不說他自己是和尚,俞升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這頭陀也毫不理會的大吃大喝起來。俞升看到這頭陀吃喝的樣子有些可憐起這個老頭。
這老頭一身蓋世武功,爲爭一個天下第一的名號卻落得這麼淒涼的下場真是爲他叫不平呀。
夥工頭陀吃到一半見俞升看着自己,他忙對俞升說:“這吃喝是你自願送我的,我可不領你的情。”
“不用你領情,反正這銀子是採這草藥換的,給誰用都是用。只要不是給那些道士用,看見你吃我更開心。”俞升無所謂的說道。
“你小鬼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呀?不是有什麼目的吧?”夥工頭陀看着俞升輕蔑的說道。
“沒什麼,這荒山野領的就你我兩個人,就當找個人說話。”俞升說完看向夥工頭陀,然後又說道:“其實看見你吃東西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我鄰居家的畢姥爺,你有點像我的畢姥爺。”
俞升此時倒不是有意這樣說,因爲俞升確實在想着他的爺爺,俞升的童年是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的,這讓他想到了在鄉村裡時常給自己講故事爺爺。
但這時候說出來難免讓人想起來有其它目的,彷彿是爲了避嫌,俞升說完就起身去採了幾棵草藥。
俞升在思考“自己這樣做的目的傻子都能看出來,我越是去掩飾只會讓人更多疑。而且我們兩個人總是這樣猜來猜去都不會好受。其實這夥工頭陀的武功這麼強,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讓他來指導我自己的武功。就算他不肯指導,我俞升看見一個摔下山崖的老人我還不能給他點吃的東西嗎?至於‘九陽神功’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想通這一點俞升轉過身對頭陀說道:“這樣吧,老伯我打一套拳,你武功那麼強,您就指導我一下吧。當然不指導也沒關係,我明天還是會給您帶些吃的東西來。這不算是交易,只算是您對晚輩的指導,怎麼樣?”
俞升現在不去學夥工頭陀的武功反而要把自己的拳打給他看,這的確讓夥工頭陀意外,夥工頭陀想了想然後點頭。
於是俞升就把‘千葉掌’打了出來。
老人看完後先是點頭然後又是搖頭說道:“這是你的家傳武功‘千葉手’吧?掌法是好掌法,但被你糟蹋了,你的拳法只是個花架子。”
俞升對於老人家的直白徹底無語了。儘管俞升這段時間又是訓練又是對練的自己覺得已經提高了不少,現在卻被老人說的一無是處。但俞升知道像夥工頭陀這樣的高手看到的東西一定與自己和大師兄看到的東西不同。
所以他抱拳說道:“請老伯指教。”
“你知道,贏過對手最重要的是靠什麼嗎?”老人先是一問。
俞升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力量和靈活的變化吧?”
“你現在也只能看到這兩個層面,我就先給你說這兩方面吧。這力量……噢,力量不是短期內就能提高的,這個我先不說。”
老人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俞升估計這方面可能涉及九陽神功,所以他也不再追問。
老人繼續說:“至於變化方面,我剛纔看你練拳時虛招是氣力全無,實招則是氣力十足。但我問你,在和對手交手中,你虛招用到一半時發現對手出現了破綻時該怎麼辦?你實招用到一半時發現對手已經變招了該怎麼辦?”
俞升皺了下眉頭一想後忙道:“這一點晚輩確實未想過。”
夥工頭陀得意的說道:“你記住,虛招也要留三分力,實招也只出七分力,不到搏命一搏時不要用出十分力纔可以贏得對手。”
俞升愣一愣後想道:“是呀,到了真正和人交手時對手哪能每一下都讓你把招數用全之後再跟你拆下一招。這應該是一種更加厲害的‘假想敵’的訓練方法吧?
而且烈英和大師兄的對比就是例子,大師兄每回和自己交手都好象用了七、八分力,俞升以爲是大師兄手下留情,但大師兄每回都能更早的發現自己的破綻而贏了自己。
而烈英在招數上是十足十的進攻,贏自己更多的是靠力量。大師兄不一定知道這個道理,但他是長期從實戰只鍛煉出來的。所以這老頭說的可能真的是實戰中的關鍵。”
夥工頭陀見俞升像是想明白了接着說道:“現在你再練習時,要熟練運用虛實轉換的變化和力量上的控制,這樣纔可以達到好的訓練效果。”
說完老人不再說話,又開始享受他的燒雞和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