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升心裡有種莫名的興奮,他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但因爲前面是張三丰及師傅等人,所以俞升不便超過衆人去與李鬱和胡豔去說些問寒問暖的話,俞升只是把脖子伸的老長並搖來搖去的,希望他們二人能看見自己。
胡豔和李鬱只是跪在地上哭,突然胡豔一擡頭見到山下來了一羣人,並且前面是個白鬍子老頭,但胡豔顯然沒有留意到都是穿着一樣道士袍的俞升,胡豔突然嗓門增大了數十分貝嚎哭起來:
“哎呀,救人呀——,哎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呀——,哎呀,武當是名門正派呀——,一定要救人呀,武當不是邪門歪道呀!”
俞升聽到胡豔這麼一喊嚇得趕緊一縮脖子,他心裡嘀咕道:“你們倆個不都好好的嗎?哭成這樣是要救誰呀?”
這時宋遠橋已經快步走上前,他向胡豔和李鬱一拱手道:“二位快請起身說話,不知二位要找家師有何貴幹,不知要救何人?”
“我——我爹爹患了種怪病,只有——只有張真人能救呀!”胡豔又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述着。
宋遠橋忙再次說道:“武當是講道學武的場所,並無靈丹妙藥,不知二位爲何說我師傅可以救令尊呀?”
“我爹爹找了幾百個醫生看過了,都看不好——後來遇到一個神醫,他說——他說我爹爹是被鬼仙纏身呀,他說——他說這普天之下只有一物可以救我爹爹呀,是——是‘真人’用過的‘拂塵’呀。請張真人救命呀!”胡豔斷斷續續的哭述完,衆人總算聽明白鬍豔的意思。
俞升把身子縮到衆人中間生怕被胡豔二人看見自己,他心裡想着:“這‘拂塵’估計是李鬱和胡豔的任務。但你這哪是爹爹生病了呀,就算是爹爹死了也沒有這種哭法呀!”
張三丰走出來想扶起胡豔,但胡豔並沒有站起來,張三丰只好說道:“世界上哪來的‘真人’,張真人的稱號只要大家誤傳誤叫罷了,我張三丰可擔當不起。至於你爹爹的病,我看你不要相信江湖上一些只靠嘴巴吃飯的人的說法,應該儘快找一些好的醫生來看,不要耽誤了病情啊。”
胡豔哪裡肯放棄,他依然繼續嚎哭:“張真人,你可要救命呀——那個神醫可不是騙子呀——您是不是捨不得你的‘拂塵’呀——要麼我再給你買個新的呀——。”
“這是什麼話?我師爺會在意一個拂塵嗎?”劉大海怒衝衝的上前指責胡豔。
俞升則藏人羣中暗自想着“這胡豔真夠生猛的,這招數居然也用得出來?”
張三丰忙打斷劉大海的話:“大海不得無理,難得這兩個孩子一片孝心,其實一個‘拂塵’倒算不得什麼。只是這‘真人’之名是叫不得的,算了,遠橋你就……”
宋遠橋忙向張三丰一拱手說道:“師傅且慢,師傅您當然不會在意一個拂塵。但師傅您如果把拂塵給了這二人,如果這二人的令尊依然不能治好病,這樣江湖上會不會有人說您老人家受了這‘真人’的封號卻誤了人家的性命呢?請師傅三思。”
“嗨”張三丰長嘆一聲這讓他更是爲難:“這樣吧,我武當送二位一些銀兩,全當給二位的令尊看病吧,你們就下山找一個好點的醫生給你父親看看病吧!”說完張三丰轉身欲離開。
“張真人慢走呀——。”胡豔見張三丰要走,她忙跪走幾步向前一撲抓住了張三丰的褲腿,整個人撲倒在地。
因爲張三丰一轉身,衆人知道張三丰要走,所以大家忙讓出一條路來,但躲在人羣中的俞大官人並不知前面情況。
衆人一讓,一下子把俞大官人讓在路中間,俞大官人就成了最顯眼不過的人了。
俞升與胡豔瞬間四目相對
“嘎”
俞升頓覺背後冷汗直流手腳不知放在哪裡好,他看了一眼爬在地下的胡豔,慌忙又把眼睛往山上飄去,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不要說你認識我。
此時自認爲已經走到窮途未路的胡豔則像是見到救星一樣,她眼中一泛光猛叫道:
“張真人呀,我爹是好人呀,不信你問他——”
說完把手指向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