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言

362 言

若櫻站在牆角,聽着隔壁的言辭越來越激烈,臉上變幻不定。

南喬笑了笑,沒有驚擾她,重新又轉回到屏風前面。隔壁的那些言辭,她心中早就有了預期,聽在耳中也沒有什麼好驚訝憤懣的——她的確有沽名釣譽的舉止,不是嗎?

外面她那一副畫兒,已經被叫到了五萬兩銀子。

如今南喬的畫,流傳出去的,全部都是有康熙加了印璽的,市場價再三萬兩一副左右,如今在這拍賣會上,眼看要翻上一番……到底是十八阿哥那一番演講起了作用,不是嗎?

窗外雨點噼裡啪啦地作響,看樣子不會有半點停歇的意思。溼潤的風吹進來,竟然有一點兒涼。

——北京下了大雨,又能明顯感覺到降溫,這應該是北方有冷空氣南下而形成的強對流雨。而北京距離山東並沒有多遠,這股冷空氣就是到達山東的時候弱上許多,也是能夠帶來一些雨水的。

這樣,旱災就緩了。

南喬正有些出神地想着,小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她擡眼看過去……竟然是李言。

“你……”南喬看着他被雨淋的遍體溼透的,心中一澀,站起來,突然間什麼也不想了,只想撲進他懷中。

“喬喬……”李言抓住了她的肩膀,阻了她,溫言笑道:“我身上溼着呢,別連累了你也成了落湯雞。”

含珠這是第一次進距離看到李言,想想粉蘿姐隱晦提過的內容,此時看見兩人如此——如此不同,心中顫了顫,垂目行禮道:“主子,奴婢去茶房要些熱水來。”

“熱水不忙。”南喬聞言穩了穩心神,吩咐道:“你先去後面找董忠,讓他替李少爺取套衣服來。裡裡外外的,都要。”

李言含笑聽南喬吩咐完,纔開口對含珠道:“衣服不必了。大牛已經回去取衣服和雨具了。你讓人注意着引他上來就好,別找不到地方。”

又對南喬笑道:“這場雨來得突然。除了有貴婦人小姐的,帶了傘遮陽外,下面那些人,一會兒可都沒辦法走。各家吩咐僕人回去取雨具的,又有人來送雨具的……你看着這拍賣上大家都挺規矩地讚美着大雨,外面可是亂糟糟的一團。”

“明白明白。”

揮手讓含珠按李言吩咐去做,南喬連着說着話,拉着他溼漉漉熱呼呼的手,讓他坐在椅子上,替他倒了盞熱茶,然後才問道:“你怎麼回京了?”

“你是問我怎麼直接找到這裡了?”李言挑了挑眉。

南喬摸了摸沒有,賠笑。

李言看着眼前,這是她的愛人。

他前世認識她的時候,她那是正是燦爛明媚的青春年華。他陪着她,分享她青春中所有的美好和不那麼美好卻因爲兩個人一起而變的美好的日子,看着她慢慢的,更加成熟美麗……這一生,他陪着她,從童稚到豆蔻,並且將一直陪着她,再度青春飛揚,再度知性美麗,直到白髮蒼蒼……

比起這種幸福,一時的磕絆和不如意,又能算什麼呢?

原來,老天一直待他如此之好。

李言凝實着南喬,站了起來,嘴脣輕輕觸碰她的額頭——這樣的溫馨溫暖,有些陌生,卻是那麼的熟悉。

——他聽到了京裡關於這一次慈善的動靜,也爲南喬喝彩。但後來又聽說了茶樓酒肆中有那樣的流言在傳播……他第一時間想到這是南喬在……他怎能忍住不來?

“姑姨——”

小姑娘站在屏風邊上,一隻腳還保持着往前邁的動作,卻像是定了格,眼睛瞪的溜圓。她的聲音引了兩人的目光看過來,若櫻臉色一下子漲紅,慌亂不知所措地別過眼睛,四下亂看幾下又深深地低下了頭,口中吶吶道:“我……”

“這個你大姐姐家的小姑娘?”李言從容笑着開了口,又從容了坐了下來。

親密的動作被一個十歲大的小姑娘看見……南喬略有些不自在,但又很快調整過來,前往李言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笑着應了一句道:“你消息倒是靈通。”

然後又看向低頭彷彿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小姑娘,微笑介紹道:“若櫻,這位是保定知府李言李大人,一向都是與我們家極親密的,所以你叫他叔叔就好。”

若櫻聞言怔愣着擡起頭,又飛快地低了下去,但人還是有些猶豫地上前幾步行禮,吶吶道:“若櫻見過李叔叔。”

“不必多禮。”李言笑道:“正好我這次回京又帶了幾個八音盒,回頭你拿一個去玩。”

“若櫻謝過李叔叔。”

南喬看見若櫻一個人站在那裡實在是尷尬不知所措,索性就問她道:“怎麼樣?聽了她們那樣評價,又看見了你姑姨這樣放肆的舉止……若櫻,你還是要跟着我嗎?”

“我……”若櫻拳頭僅僅握起,貝齒幾乎要要破了分脣。

這個時候,外面拍賣場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原來剛好是十八阿哥激動地宣佈了最後一件拍賣品的成功——

由於現場突然殺出一個外國商人,也就是之前因進獻金雞納霜救了十八阿哥的迪科爾男爵,參與了竟拍,於是在十八阿哥“大清天朝”不能輸給“遠來客人”這樣的鼓動之下,她的一副畫硬是拍到了二十萬兩的天價,被一個從杭州趕來的茶商買了去

最後十八阿哥朗聲感謝了所有人,最後宣佈了拍賣會的圓滿成功,下面人羣開始喧鬧涌動起來。

“怎麼沒有再辦個答謝宴什麼呢?”李言揚了揚眉。

含珠端了熱水進來,他抹了抹臉和頭髮。

“我還想辦個宮廷舞會呢。”南喬無奈地道:“但是咱們大清不似海外那些國家,男女不能同席,又有亂七八糟的規矩,真辦了也沒有意思,倒不如省點兒銀子。”

“倒也是。”李言點頭,說道:“有些事情不能急着來,很多時候步子邁的太大反而會栽跟頭。”

他說着,頓了頓,又有些感慨地道:“我其實沒有想過,喬喬你這次這樣大膽……但現在這樣,真的很不錯……比我這些年的努力,有用許多。”

一邊本來還尷尬無措的、又一時拿不定主意該如何答話的若櫻聽着兩個人的交談,人依然低着頭站在那裡,但心中卻早已是驚駭之極

——聽這位李叔叔說話,他竟然像是很久之前就知道怎樣辦一場慈善拍賣是的而且比十八阿哥他們知道的更要多難道是姑姨很久之前就與這位李叔叔商量過這樣的舉措?

但他說的“怒力”……他不是一個官兒嗎?他所說的努力又是什麼,與姑姨這一場慈善拍賣能有什麼聯繫不成

若櫻一時忘記了剛剛看見的尷尬事,支起耳朵不想漏過聽到的任何一句話——她直覺知道,這樣,她就能夠發現什麼更了不起的秘密……

南喬和李言並不知道小姑娘的心理,繼續說着話兒。

南喬說道:“能成功,真的很不容易……”

南喬有些感慨,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輕輕地道:“若我沒有在幾年前捲入十八阿哥病危事件,沒有那一場功勞,就不會受到諸如爵位這樣的封賞。若沒有格格這個稱號,我根本入不了宮,也就沒有聖上的恩眷……那就是另外一條道路了……”

若她不是格格,也許一切並不會入康熙的眼;一個小小四品侍衛的妹妹,就算是選秀,有了芊芊一起,她只怕一定是要落選的,而不是如現在這般不能確定……

若她不是格格,她只怕會一直做個乖乖的不大不小的貴女,也許會順利等待她嫁給李言的幸福,但就不會有“格格畫家”的出現,有這一場慈善,救助很多很多人,以後會救助更多的人……

關鍵的是,沒有她的“名”,沒有她的這些在一定意義上打破傳統——

她的畫得到了認可,這就說明女子研習琴棋書畫,將逐漸變得不再僅僅是取悅於男人的閨閣之技

她拋頭露面,組織了衆多貴女,組織了這一場慈善,就像她之前曾經在聚會時說的那樣,這些貴女們將會認識到,或許她們不能縱馬提槍廝殺疆場,或許不能做官從政,但她們還能夠做其他的事而不僅僅只是因“聯姻價值”而“貴”的“貴女”

這樣的認知,或者一時間沒有發生什麼改變,比如那些坐在隔壁的少女們,會斥責她“沽名釣譽”“不知規矩”“不是個好姑娘”,但十年以後呢,三十年以後呢?

總會有改變的。

這樣說起來,做了格格和不是格格,這其中的優劣,也難以比較了。

南喬心思翻轉之間,忘了說話。

倒是李言微笑道:“我覺得現在很好。喬喬,咱們總得爲咱們將來的女兒、孫女兒想一想不是嗎?你就忍心她們過現在貴女們這樣的生活?”

南喬臉色一紅——她前世雖然與李言是夫妻,最是恩愛親密不過,但今生她還是個豆蔻少女好不好……再說,她前世也沒有生過孩子呢……

但看着李言含笑卻是十分認真的眼睛,心越是越來越軟、越來越軟,最後彷彿攤成了一堆水……南喬羞惱地瞪了李言一眼,嘟囔道:“現在的貴女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不愁吃不愁穿的……”

李言挑了挑眉,輕笑着問道:“包括必須替丈夫娶小老婆、照顧小老婆?不然就是善妒不賢惠?”

這一問自然是命中了南喬的軟肋,讓她立即杏眼圓瞪,朝着李言咧開嘴,秀了一下自己潔白整齊的牙齒,恩,和她那顆可愛迷人的小虎牙,然後右手五指張開合攏幾下……那意思自然是威脅說“你敢這樣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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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瞧見李言極爲配合地縮了縮脖子並拱手賠笑堅定地表示了“不敢”地意思,這才滿意地收回爪子,又覺得自己的舉動十分好笑,於是嘰嘰咕咕地笑了起來。

心中又嘆息:李言說的是……她有李言,她的後輩們,可沒有一個如“李言”一樣從生命一開始相交相知的愛人啊……

房間內兩個人放肆地笑了一會兒後,十六阿哥同十八阿哥敲門進來,後面跟着西班牙來得迪科爾男爵和神色有些焦急的大牛。

不等南喬兩人見禮,十八阿哥擺手道:“不用了,喬喬姐姐,你家嫂嫂要生了”

不是預產期還有一週左右呢嗎?南喬一愣,然後看向大牛。

大牛忙行禮道:“是的,主子大夫說是因爲少夫人和肚子中的胎兒突然聽見炸雷,有些受驚的緣故。不過格格您放心,大夫說並沒有大礙。”

“我們回去”南喬急急地站起身,拉了李言就要往外走。

“那個,格格格格”

迪科爾有些不好意思地略擋住了南喬,也知道南喬此時心中焦急,急急說道:“鄙人知道格格心中焦急,但鄙人十分仰慕格格的畫技,懇求格格您割愛出讓您一副畫兒,一副就好……”

十八阿哥卻是不客氣地拉了他一把,訓斥道:“你擋着道做什麼有話兒邊走邊說”

“是是是是我的錯”迪科爾忙讓來路,讓火急火燎的南喬出門,這次倒是學乖了,跟着南喬的腳步歉意地道:“我不急,待孩子平安生下來再說我的事兒也不遲……”

然後又道:“我們西方人相信,每一個孩子都是降臨人間的天使,是上帝贈送給我們最美好最珍貴的禮物……”

就在迪科爾嘮嘮叨叨之中,南喬幾人匆匆下了樓,有些艱難地擠過人羣,上了十八阿哥的那輛馬車,馬車飛快地行駛開來。

十六阿哥的馬車比較大,坐得下他們這一票人。

“喬喬,你別太擔心了。”李言的衣服這會兒已經差不多幹了,他抱了一下南喬的肩膀,安慰道:“僅僅是比預產期多了一週,算不上什麼,定是能母女平安的。”

“我知道,但我還是有點兒擔心。”南喬說着,將身子往李言身邊靠了一些。

“喬喬姐姐……你們……”十八阿哥驚駭地指着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反應過來之後一下子衝過去將李言猛地拉開,小臉憤而通紅,怒道:“規矩體統影響……”

南喬也沒有再繼續靠向李言,而是靠在椅背上,看着十八阿哥憤怒地彷彿是自己受了侮辱一般,心中突然變得平靜了。

她淡淡地撇了一眼端坐着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十六阿哥,道:“十八爺,行了……我跟他之間,你幾個哥哥又不是不知道……”

十六阿哥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

他知道這兩人之間心有情誼,但之前李言同南喬在一起時,都是保持距離的啊?他真的沒想過今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兩人會做出如此親密的舉止來。

“我……你們……”十八阿哥看了十六阿哥一眼,就知道南喬說的是事實,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右腳猛地踏地,憤怒地道:“我不管我不管但你們就是不準這樣傷——傷風敗俗”

說着他脖子一仰,紅着臉道:“對就是傷風敗俗”

十六阿哥忙拉過他,捂了他的嘴,斥責道:“你小孩兒,胡說什麼”

南喬嘆了一口氣,目光轉向迪科爾,問道:“迪科爾男爵,你覺得呢?我和李大人做出這樣的舉止,是傷風敗俗嗎?”

迪科爾頓時苦巴着臉皺起了眉。

但想一想南喬的畫兒……他直着脖子賠笑道:“在西方各國,國王會經常舉行盛大的舞會。在舞會上,美麗高貴的公主小姐們會接受紳士們的邀請,相擁着翩翩起舞……”

西方國家的風俗,他們這些阿哥們,應該是知曉的吧?最起碼也是聽說過的吧?

南喬朝迪科爾微笑着點頭,道:“我知道那種宮廷舞……若是什麼時候,咱們大清也允許辦一次舞會,我希望能夠接到迪科爾先生的邀請,與您共舞一曲。您放心,我跳得很不錯的。”

這話一說完,車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着迪科爾。

迪科爾擦擦腦門上的汗,硬着頭皮,起身向南喬行了一個紳士禮,答道:“格格的青睞,是迪科爾的榮幸。”

話才說完,他伸出的右手中突然多了一隻柔荑。詫異地擡眼,卻發現南喬不知道什麼站了起來,將手矜持地搭在了他的手上。

——這種情況他並不陌生。這是女士允許男士行吻手禮的姿勢,雖然之前,他並沒有想要行吻手禮。

這位格格怎麼知道這些

對上南喬笑吟吟的目光,又看向四周:一個丫鬟模樣的人縮在角落裡,任什麼動靜估計都不會擡頭;格格的愛人,李言李大人同格格一樣在笑,眼中看不出有不悅惱怒來;十六阿哥有些驚訝,又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十八阿哥和另外一位年幼的小姐都是十分震驚,不同的是,十八阿哥震驚中有憤怒,而那位小小姐卻沒有……

迪科爾突然感覺到搭在自己手上的,並非一隻纖巧美麗的少女柔荑,而是一塊燒的通紅的烙鐵。

“迪科爾男爵,難道是我記錯了禮節?”南喬“提醒”道。

迪科爾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再去衡量得失,趕緊很紳士地在南喬手背上蜻蜓點水地落下一吻,恭敬地道“我只是一時有些驚訝于格格竟然熟知西方諸國的禮節,有些失態,實在是抱歉之極。”

在大清做藥品生意,他的漢話如今已經十分的流利恰當。

南喬淡淡一笑,收回了手,道:“無妨。”

迪科爾這一吻,於十六阿哥,於十八阿哥,於若櫻,都不次於一道驚雷

十八阿哥不由地張了張嘴,卻發現此時自己頭腦中一片空白。

而南喬不想車廂內就此冷寂了,雖然不怎麼能說話,但此時此刻,與這位西班牙小貴族交流些東西方的差異,已經是此時最恰當的話題,於是問道:“迪科爾男爵,你之前說想要我的畫兒?”

然後又笑了笑,道:“之前的拍賣會上,若不是你參與競價,我的最後一幅畫,也不會被捧的那樣高。於情於理,我都給再贈一副畫給你。只不知道男爵閣下有什麼要求嗎?”

“格格客氣了。”

迪科爾此時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順着南喬的話說,更別說南喬話裡已經答應給他一副畫……他感激地道:“我是真心喜歡格格的作品,想要收藏才參與競拍的。之前我曾想要向一些大人們收購,但是他們都不肯割愛……格格肯出讓給我一幅畫,我已經十分滿足了,並無其他要求。”

南喬微笑着沉吟一下,說道:“我聽說西方之前最受歡迎的是宗教題材的畫兒,是不是這樣?說起來,我聽人說起西方有一位非常有名的畫家叫達芬奇,不僅畫作都是珍品,而且他本人更是知識淵博的學者?恩,還有一位大師名叫拉斐爾的,宗教畫特別的好?只可惜這拔山涉海的,我難得一見。”

迪科爾顯然十分震驚於南喬竟然知道西方國家的文化……他心中十分激動,一時忘記了車廂中的其他人,看着南喬目露尊崇地道:“格格見識廣博,實在讓我敬佩。格格所提的兩位大師……”

迪科爾肯高價購買南喬的畫,競拍不得後,又通過十八阿哥求到南喬面前來,肯定也是個喜歡繪畫的人。

此時,彷彿是遇見知音一般,迪科爾與南喬暢談着文藝復興一來西方各國於繪畫領域中的成就,而這些知識原本就是後世每一個學畫之人深刻於心的知識,南喬自然也不陌生,是不是提起一句,總能提在關節處,更是讓迪科爾興奮不已,談性更濃。

再看其他人:含珠一如既往地待在角落;李言含笑聽着;十六阿哥似乎同樣一副仔細聆聽的模樣;十八阿哥則是褪去了面上的震驚憤怒之色,卻是明顯沒有在聽兩人的談話,而是重新坐回座位上,愣愣地出神;若櫻小丫頭,她看着南喬的目光,則是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目光中全是毫不掩飾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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