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觀景點。
“哎呀,正氣告訴老爹,亞特蘭蒂斯正處於封印中,我們無法進入亞特蘭蒂斯!”老爹看着眼前魔法顯示的一片黑暗,有些凝重的說道。
洛青白色面具下表情略微有些失望,連老爹也無法定位麼?
他忍不住將目光看向刀龍,不知道這位能不能傳來好消息,如果真的找不到,那麼就只能去月球幹掉那隻月魔了,不然平衡絕對得崩。
比如現在,他撇了一眼半空的秩序,那裡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似乎隨時會發任務。
惡魔的復甦是默認,但那些眷屬在它們的計劃裡卻不能出現在這個時代。
黑氣爆發,刀龍看着眼前魔法同樣的漆黑默然的站起身,他還是沒忍住出聲諷刺了一句:“你進去亞特蘭蒂斯干什麼?我們只要知道位置,等芭莎佈置陣法的時候收了她就行了,蠢!”
老爹瞬間就炸了,(艹皿艹):“連奎恩那個惡靈都能進出亞特蘭蒂斯,你認爲亞特蘭蒂斯的主人進不去嗎?你個愚蠢的黑暗巫師。”
刀龍也炸了,(▼ヘ▼#):“伱個蠢貨,封印是誰封印的,惡魔能穿過不死神明的佈置嗎?你腦子呢?”
老爹(艹皿艹):“惡靈都能穿過,爲什麼惡魔就不行?自從那個人魚出來的時候,不死神明的佈置就有漏洞了!愚蠢的黑暗巫師!”
刀龍(▼ヘ▼#):“芭莎剛從地獄出來,腦子都沒長好呢,她能知道四千年前纔出現的漏洞?你怕是大蒜吃多了,腦子也變成大蒜了吧?”
老爹拿出了幹河豚(艹皿艹):“哎呀~你想和老爹鬥鬥嗎?”
刀龍拿起枯木法杖(▼ヘ▼#):“來啊,你個愚蠢的法師!”
見兩人越湊越近,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洛青啪的一下捂臉,這倆老頭什麼時候見面就噴了?
上次不還是好好的麼?
“好了好了,不管如何,我們先去亞特蘭蒂斯怎麼樣?萬一她進入亞特蘭蒂斯很費勁呢?別忘了,大禹肯定會幫助我們的,就算她能找到進入亞特蘭蒂斯的方法,那也絕對不會那麼輕易。”
洛青勸架道,哪邊他都惹不起,就離譜,天知道爲什麼老爹能那麼快的準備好魔法,總不能知道聖主身份後他就在準備對付八大惡魔的魔咒了吧?
老爹和刀龍聞言紛紛哼了一聲,轉頭飛了起來往大海的方向飛去,只是他們的方向.似乎故意避開了對方,差距有些大。
洛青無奈攤手,兔符咒爆發,瞬間飛到刀龍面前低聲說道:“我無法施展封印魔法,我們得一起去。”
說着他手搭在刀龍的肩膀,帶着刀龍瞬間來到老爹身旁,另一隻手搭在老爹肩膀上說道:“來不及了,你們指路。”
老爹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那被秩序聖袍包裹的手,他雖然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體,但最終也沒說什麼,在兔符咒爆發下,這片海岸再無一人。
——
亞特蘭蒂斯。
一個荒蕪的戈壁上。
一隻猙獰的人魚惡靈怔怔的看着前方的黑暗,一縷金色的光輝在他的身旁勾勒出了一個人形,默默的陪着他發着呆。
這金光很顯眼,是這片大陸唯一的光亮,這其實很吸引目光,但卻因爲惡靈強大的實力,而讓生靈完全不敢靠近。
這正是奎恩和大禹,他們從進入亞特蘭蒂斯之後就一直在這個戈壁上發呆。
細微的金色光芒勉強將黑暗驅散了一些,露出了旁邊的一個墓碑,墓碑上,一個金髮女人魚臉帶笑容的看着前方,看上去青春極了,可她卻永遠的定格在了這一個表情。
“要不.再找找,或許還會有呢?”大禹忍不住的開口道:“畢竟亞特蘭蒂斯那麼大,她們可能退居二線了,實在不行你去問問巨蛸族,現在是它們在守護封印。”
奎恩眼神有些呆滯,低聲呢喃道:“沒了,什麼都沒了,還是來晚了我已經.感受不到她們的存在了。”
大禹皺了皺眉,再次沉默了下去,他只是一道意識,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曾經的朋友,只能默默的陪伴。
時間緩緩推移着,亞特蘭蒂斯沒有白天,永恆的黑夜就是這裡的一切。
嗡~
頻繁的鎮壓又一次的開始了,恐怖的波動讓海水開始翻涌,試圖鎮壓其中的一切生靈。
只是卻無法驚擾到那個呆滯的少年,也無法將一尊真正的君王鎮壓。
他只是呆滯的看着黑暗,慢慢的將頭靠在了那人魚少女的墓碑上,他似乎從來都沒有說過,這個少女也是他曾經生命中的一縷美好。
可她也消逝在了這種無止境的鎮壓中,兜兜轉轉一大圈,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完全沒有任何的長進。
還不如.未曾出去過,那樣自己也能陪着她們一起消逝在這歷史的長河中吧?
奎恩想着想着閉上了眼睛,一塊墓碑似乎就成了他心靈的唯一寄託。
旁邊信仰的光輝擋不住鎮壓的清洗,大禹的虛影緩緩消散了,化爲金色的光粒進入了奎恩的金色腰帶中,沉寂了下去。
鎮壓讓整個亞特蘭蒂斯都開始了顫抖,無數巨大的章魚瘋狂的逃竄着,那些都是巨蛸,也是曾經亞特蘭蒂斯的住戶。
最強的人魚已經走了,現在是它們輪迴接替,防止亞特蘭蒂斯遭受血祭的殘害。
可惜,現在的鎮壓越來越頻繁了啊,它們似乎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顫抖愈發劇烈了,這片戈壁上有些石頭開始簌簌的掉落,在這被海水填滿的大陸上造出了不低的聲勢。
“快來水快來水.”
突然,低聲的囈語響徹整個亞特蘭蒂斯,似乎是某種讓人渴望的召喚。
奎恩猛的睜開了眼睛,他沒有看向天空,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戈壁的中央,他的眼神中一絲希望閃過,死死的盯着戈壁後面的山體。
腰間,金色的腰帶閃爍着光芒,大禹凝重的聲音響起:“糟了!芭莎正在召喚亞特蘭蒂斯!如果讓她繼續下去,鮫人將會無視鎮壓從而復甦!”
奎恩站起身來,在無盡的黑暗中,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輕輕將腰間代表無盡信仰的腰帶摘了下來,身上的氣息瞬間開始了腐朽,宛如將自己生命的維護裝置給拿開。
“你幹什麼?”大禹的聲音有些沉重,他的意識看着自己的好友,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想幹什麼。
奎恩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語氣甚至都恢復了一絲少年感,他充滿希冀的說道:“大禹,我的族人沒有滅,她們還在,還在啊!”
“你”大禹有些語塞,那種陣法的波動他也感知到了,只是
“大禹你聽我說。”奎恩看着金色的腰帶,微笑着說道。
他說着語氣微微一頓,然後繼續說道:“我感受到了族長的氣息,他似乎將族人徹底封印了,你知道的,我曾經是傳奇陣道師,我能感知到這個陣法的作用,這是一種永禁,但卻不是毀滅。”
“這種永禁將他們與這片大陸隔絕,造出一個小空間讓人魚族居住。”
“經過無數歲月的發展,甚至可能會誕生出一個專屬於我們人魚的位面,徹底的擺脫這該死的鎮壓,只是”
他的聲音在亞特蘭蒂斯的顫抖中充滿了少年感:“這需要漫長的時間啊大禹,人魚族沒有在絕望中沉淪,我們拼命的研究陣法還是有作用的,世界的降級始終給了我們一次脫離的機會。”
“可是,抓住這個機會卻有些難了,現在至少是現在大禹,鮫人們不能復甦,因爲這個陣法還沒有完全的隱秘下去。”
少年語氣中滿是鄭重:“在芭莎的召喚中,我剛纔能隱約的感知到,那麼芭莎肯定也能,所以我不能讓芭莎進來。”
“可是.”
“沒有可是大禹,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族人們,雖然族人將自己與世界永遠的隔絕了,但這又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奎恩微笑說道:“世界早就只屬於人族了.不是麼?”
“可”
“大禹!”奎恩再次打斷了大禹的話語,很真誠的看着眼前的腰帶,他身上的腐朽在加劇,卻絲毫擋不住那似乎來自少年的陽光:“我們認識很久了吧?”
亞特蘭蒂斯的震動愈發劇烈了,伴隨着低聲囈語的傳播,一股強大的召喚感在所有生靈心中響起。
“四千二百年了。”大禹回答着,語氣有些悵然。
“是啊,四千多年了.”奎恩懷念的低喃着:“這麼些年我一直都沒求過你什麼,但.”
“別說了,我”大禹語氣複雜的打斷,但自己又有些語塞。
“我知道的大禹,你的這縷意識是爲了不讓我繼續作惡,畢竟我以前確實蠻混蛋的,害死了不少的人族.”
奎恩語氣有些釋然有些歉意,也有些懇求:“但,我的朋友,人魚族是我的執念啊.”
大禹沉默了,他是知道自己這個朋友那麼拼命都爲了些什麼,他拒絕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奎恩笑了,此刻他笑的很陽光,甚至笑出聲來了:“哈哈,我的朋友大禹,你知道嗎,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是我見過最美的東西,但另一樣被我破壞過的東西卻更美,你知道是什麼嗎?”
奎恩微笑着沒有等待回答,他閉目感受着那一句句快來水的低語,感受着永恆的黑暗與鎮壓。
他微笑的吐出了兩個字:“人心!”
“哈哈,沒想到吧?”少年微笑說着:“這是最醜惡也是最美的東西,我相信你的心是美的。”
“所以,人魚族交給你我很放心!”他微笑呢喃,將手中的腰帶緩緩放在了那塊墓碑上,轉身看向了天空,緩緩的飛起。
少年肆意的聲音響徹整個亞特蘭蒂斯,也將平衡徹底的觸動。
“大禹!你看着,我的水可不僅僅是能摧毀一切,它亦可.守護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