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事,結婚十餘載的我們,吵架的最大始作俑者竟然非酒莫屬。在我看來,先生貪戀杯中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初中同學小聚,明天高中同學大聚,後天單位又有應酬。合着先生一天不沾酒,那就不叫一天。爲此,我家不時硝煙四起,戰火瀰漫起來。
那次先生剛到家又要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母老虎般一躍而起,直撲到先生面前,河東獅吼道:“不許去,就是不許去!”先生訕訕的說着千萬個理由,但我一概不接受。看我歇斯底里的近乎失控的樣子,先生施展了“走爲上”之策。看先生決絕的離去,我哭成了淚人。而等先生回來,他自是賠近小心。因爲他心裡明白,我也是爲他好,而他更深知,我獨自帶孩子的不易與艱辛。
平時如果先生回到家再出去應酬,我都會與他糾纏好久。有時候,在我脅迫下,他會帶兒子同去;有時候我們娘倆一起隨同。但更多的是適得其反,那次在我又一次不放行的時候,我們之間展開了史無前例的大戰:兒子在一邊嚇得戰戰兢兢;我也涕淚橫流,連死的心都有;他則賭氣摔門而去,半夜酒醉方歸。
冷戰分居兩天後,先生來到還蒙着被子裝睡的我面前,正襟危坐,認真地說:“我們談談吧!”然後就自顧自地說了很多:“你們娘倆在我心中永遠都佔據着最重要的位置。但是你不要總以爲我就是喜歡喝酒,一個大男人,不出去應酬行嗎?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你也得替我考慮考慮:那次我帶着孩子去聚餐,結果孩子就睡在我的旁邊;那次我們一家同去,你一會兒向我施眼色,一會兒做動作,你不知道我當時多尷尬。其實,我獨自在外打拼,喝醉後身邊連個倒水的人也沒有,我也很不容易,你能體會得到嗎……”
先生說到動情處,再也說不下去,而我也“堅持”不住了,拉起先生的手說:“我就是不希望你多喝酒,看你的腰圍,你的肚子,還有你的脂肪肝。”“你是超人啊,我身體的部件你都能看得清楚?”先生幽了一默,繼續說:“好了,起來吃飯吧!看我做了什麼好吃的。”原來先生已經將功贖罪,做好大餐了。
再後來,我慢慢理解了先生,畢竟中國酒文化源遠流長,因噎廢食也不是辦法。每當他要出去應酬,我總是心平氣和的與他商量:“這次非去嗎?”“早去早回。”“少喝點酒!”而等他歸來,我會給他倒好洗腳水,泡好醒酒茶水,還陪他說話聊天。後來,先生也開始儘量減少應酬的機會。每當我們偶爾再吵架時,若是我的錯,我會立即撒撒嬌,主動認錯;不是我的錯,我會爲先生找臺階下,令他儘快回頭。慢慢我也領悟到,夫妻吵架要講究藝術:就事論事,說話有分寸,多交流,不動手,有錯方主動認錯等。其實,先認輸的那位纔是真正的智者,因爲向伴侶“低頭”,是愛,是寬容,更是收穫。
家是夫妻共同經營的編織着美好夢想與苦辣酸甜的幸福港灣,婚姻就像橘子,剝開哪一瓣都是甜的。而夫妻牀頭吵牀尾和的小打小鬧,就像舌頭碰着牙齒,也似鍋碗瓢盆奏響曲,再稀鬆平常不過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唯願天下夫妻都能手牽手肩並肩,相守相攜的慢慢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