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電話鈴像催命般響個不停。一般人打來電話,頂多響三下,沒人接也就掛了。可是小A愛人打電話卻很執着,直到電話裡響起提示音,才掛斷。且不出兩秒鐘,他會再撥。小A接起了電話,“喂,你好!在哪兒呢?你不知道我們家丫頭早晨表現多麼棒……”小A夫妻煲的電話粥開始了,其語速之緩慢,語氣之溫柔,簡直所向披靡,無人能敵。中間還不斷穿插着“哼哼唧唧”的語氣詞,撒嬌撒的那個百轉柔腸,我聽着人都酥了,當然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上下班的點,小A愛人也常把車開到辦公室的樓下,專候夫人。平時小A愛人還順帶拖地、洗衣、做飯與帶孩子,他一度被我們私下評爲單位最最模範的五星級丈夫。
“喂,有事嗎?哦,沒事掛了。”電話裡,三言兩語就把愛人打發掉的那個人是我。我與先生兩地分居9年了,愛人每週回家一次,有距離更有美。先生一回家,我們就夫唱婦隨的一起做家務,遛彎,去兩邊父母家聚餐,當然自己帶孩子有困難與不易,但是想想他回來的溫馨日子,也覺得值了。現在愛人工作調動,回來了,但他工作忙,平時只要一個電話,說自己不回來吃飯了,我就應着。至於原因,解釋不解釋無所謂。而我想參加聚會就儘管去,不怕有拖後腿的。因爲我們都有自己的空間,並充分信任尊重對方。但是,看到小A的幸福模樣,我決定嘗試一下,學學溫柔術,來點零距離。
晚上,愛人打來電話。“喂,你好!”我拿捏着嗓子,開始對愛人表演。“哎,好好說話。”“是不是不回來吃飯了?”“好了,好了,不回去了。”電話斷了。天,他那裡還真不適應。
愛人酒後回家,他剛坐下,我立即把靠背塞到他背後。“呀,使不得呀!”愛人有點受寵若驚。然後我倒好一杯不冷不熱的水遞給他:“來,喝點水。”最後,我又伏在他身邊,含情脈脈的看着他,然後伸出酥手,“來,我給你揉揉胳膊。”這下,愛人再也招架不住了:“不用,不用,謝謝啊!”看愛人“嚇”的連連擺手,我心裡在竊笑。
一連幾天,我總是感覺“恰到好處”的學着溫柔術,爲愛人拿拖鞋,洗衣服,遞紙巾,儼然把他當皇帝伺候着。出門遛彎,我也會拉起他的胳膊,雖然他一下子就被我甩開,但我在堅持。
“咱們談談吧!”那天愛人回來,一臉嚴肅。“好啊!”我繼續嗲聲嗲氣。愛人先捂起了耳朵,表情難過的說:“你這陣是怎麼了?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你天天這樣像犯神經病一般,我簡直快瘋了。”
“什麼?!”我暴跳如雷,“老孃還不伺候了呢!”看我勃然大怒,愛人哈哈大笑起來:“我喜歡,以後就這樣自自然然的,最好。”“啊!”我大喝一聲,一下子就那樣無力的跌坐在沙發裡。
記憶裡,母親一直記不住父親的電話號碼,父親出去玩了,他什麼時候回來都隨他。想起電視劇《潛伏》的結局:翠屏在不知餘則成生死的情況下,一直默默的撫養着孩子,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其癡情可見一斑。愛情是什麼?或許並不是蜜裡調油,而是給對方充分的自由,不遠不近,就像兩處緊挨着的風景,相互欣賞。
真的,溫柔術,零距離,是學不來的。夫妻之間,就這樣不遠不近,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