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午後,出了太陽,打在滿是白雪的枝頭,透着過於刺眼的光芒。
風輕輕一吹,雪花飄落,枝頭搖晃,倒也有幾分移不開眼的美感。並非是時歡不懂得欣賞,而是雪這個東西,在她的生命裡,無非也就是給她提供健身的艱苦環境。
十來歲,打着赤膊,圍着那個院子跑步。不把身上的小背心汗溼,不可以停!
所以現在,能欣賞到什麼景色來……
“麻麻,麻麻……”眼前一雙白嫩的手,指着外面,一邊拽着時歡的衣服,要出去玩。
小孩子對一切的事物都有一種新鮮感,都想去試探。
“不可以。”她一口回絕,抱着孩子,起身,把窗簾拉上。
孩子撇起了嘴,泫然欲泣。
時歡沒有慣着她,天冷,不能往外跑。
下樓,把傭人叫了過來,“這段時間該教走路,辛苦了。”她工作忙,每每早上走,孩子還沒起,晚上回,她已經入睡。
這個孩子長大,估計她可能會虧欠她很多。可是,她要找蘭朝陽,她能活着報仇麼?還能活着看着孩子長大?
都是未知數。
她收拾好出門,一打開門,一股寒風就吹來。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種溫度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哇……”後面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該不會走路,可又想從傭人阿姨的懷裡往地上溜。
時歡回頭,孩子可憐兮兮的又期待的看着她,那一聲哭泣,聲音實在是太大。
“時小姐,這……”
時歡退回去,把孩子接過來,心生不忍。已經沒有了爸爸,總不能讓媽媽的愛都得不到……
可她到底還是要走的,多逗留了半個小時後,哄好了離開。
公司。
居然沒有開門,很意外。但門口卻有一個陌生人,西裝革履,看着很斯文,但這一身的穿着,像是出自富貴之家。
“你好,找誰?”時歡問。
“你好,請問舒蘭是在這裡嗎?”
時歡不確定他是幹什麼的,做人防一線,她是知道的……
“不好意思,您可以留個電話,我如果看到她,讓她打電話給您。”沒有把具體的地址爆出來,把主動權留給舒蘭。
“好。”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留了一個電話,那個言行舉止非常的客套而且呆板,像是常年做服務的人。
不禁讓葉青想到了管家之內的身份,她看了一眼紙片,只有電話,沒有名字。
連個名字都不留……這麼有自信,是覺得舒蘭一看到電話就知道他是誰?
到辦公室。
電話響了,她落座開電腦,手機放在辦公桌,開免提。
“你好。”
“我是蘭時昱。”他的聲音在一片吵雜中而來,顯得格外的有強調。
時歡眉色未眨,聲音卻軟了兩個音色,手機看都沒有看一眼,“在機場?要出國麼?”
“有點急事。”蘭時昱靠在候車室的沙發上,臉上戴着他慣有的墨色眼睛,隨意的姿勢,看着格外的輕狂。
一名前凸後翹的美女從他身前走過,他仰頭,轉動着脖頸,隨着美女走路的方向而移動,側頭,臉上是一片盪漾的春色,“想我麼?”
時歡呵呵一笑,有點冷清,對方並看不到,回,“我若想你了,你能馬上到我身邊來?”
“並不是沒有可能。”
美女坐他對面了,果然膚白貌美,長得不錯,不過比他的時歡差了點,他的時歡那才叫傾國傾城。他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脣角的笑容透着一抹不懷好意。
“那感情好……來吧。”
蘭時昱的眼睛眯了起來,“壞蛋,知道我來不了,故意這麼說,嗯?”
時歡笑笑,沒有回。
“對了,姓封的老男人最近這兩天有騷擾你麼?”
時歡眼睛都沒眨一下,“當然沒有。”
“那太好了……”蘭時昱瞄了一眼對面的美女,她拿出了手機,腰微微一弓,就看到了從胸口處露出來的半朵薔薇,正好在鎖骨下的那個曖昧的位置,透着她胸前的美好,若隱若現,莫名的有股致命的吸引力。
她貌似在打電話……
“不要理他,他是個沒有談過戀愛的怪咖,乖,等我回來。”蘭時昱說。
“好,嗯,我有電話進來,一路順風。”時歡掛掉。
蘭時昱瞄着手機,淡笑,這女人都不問他去哪裡,和他說話的聲音,也沒有感情,像極了敷衍!
她想幹什麼……
她的眼神裡,根本看不到她有喜歡他的樣子,可爲什麼要和他昧着良心的糾纏……圖什麼?
錢?
她住別墅,又有體面的工作,根本不差錢!
圖他的色?
這個……這個………
很有可能!
……
時歡接電話時,是有一些凝重的。
“我在工作,長話短說。”她靠在窗邊。
“我去一趟新加坡,很快會回來,回來後就會去找你,投奔你吧。”對方的聲音和她一樣,較爲平淡。
“投奔我做什麼?你做你的……”
“是師傅讓我來的,你有工作,還有孩子,我總得爲你分擔一些。”
時歡突然一震!
對方這話,明顯的是在給她警告,她身邊還有孩子!!
說明什麼,她還有孩子可以給對方利用!
她捉住了窗柩的邊緣,骨節已經泛白,“時月,你在威脅我!”
“不,只是提醒……”
“那好,你告訴你的師傅,是我死了媽,是我沒了家沒了弟弟,這個仇我會報!不然拿任何東西來壓我,我在做什麼,我心裡有數!”
“時歡,你真的有數嗎……那,文渝北怎麼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