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於紅紋搖了搖頭，隨即明白了什麼，嬉笑道，“啊，是你喜歡的那個人？怪不得。”
程篁看着於紅紋這幅跟白禺如出一轍的表情，無奈說道：“你是不是要說我是個膚淺的人。”
“喜歡漂亮的人很正常啊，就像金文長得那麼好看，我也喜歡他啊。”身邊紅色流光如螢火蟲飄飄閃閃的於紅紋理所當然地說。
“唉，這種話應該小心翼翼的藏在心裡然後在某個瞬間對着你們都熟悉的人‘不小心’說漏嘴，然後通過那個人來讓金文知道你喜歡他纔對嘛，這種套路我熟得很，你要想讓我幫你告訴他，直接說嘛，我會假裝不小心告訴他的。”程篁咧嘴笑道。
於紅紋先是細細地想了想程篁說的話，然後疑惑說道，“他知道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不然他爲什麼放心讓我當這個族長啊。”
聽她這麼說，程篁愣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傷心說道：“真羨慕你們啊。”
他看着四周如同燈火大會一樣的美好的景色，羨慕這對從小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小孩，每天都能在這麼美的景色裡談情說愛，他已經腦補出了那幅金色和紅色的大魚一起在彩色光海中追逐嬉戲的景象了。
真是不敢相信，這美得像夢一樣的場景真的會在這種殘酷又絕望的地方出現。
“咦，姐姐回來了。”於族長突然指着那道耀眼的白光興奮喊道。
程篁看向前方，白色的羽毛一閃而逝，一身潔白羽衣的花瑤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們身前。
看着程篁背後消失的翅膀，花瑤笑道：“很厲害嘛，這麼快就會用了，本來還想再教教你的。”
聽花瑤這麼說，程篁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它突然就沒了，還是教教我吧，萬一下回飛到一半突然掉下去可就完了。”
花瑤見狀，忍不住笑道：“它本來就是幫你的，怎麼會讓你完了呢。”她看了眼程篁手裡空了的木碗，說道：“跟你之前吃的比起來，味道怎麼樣。”
程篁吧唧吧唧嘴，若有所思後，一臉實誠道：“皮好像要薄一點，果肉的話，似乎，似乎更——”
“別勉強了，其實味道差不多吧。”看着程篁滿臉爲難，花瑤指了指程篁手裡的碗，不在意笑道，“本來想送你點藍莓的，估計那老傢伙已經送了你不少，那這個碗送給你吧，沙棠木做的，能當船用。”
“哇哦，這麼神奇嗎？”程篁把小木碗翻來覆去，仔細看了又看，實在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
“也可以當飯碗用，不用洗，它會自己變乾淨。”
“好好好，好東西好東西。”
花瑤見狀一笑，走上前擡手輕拍程篁後背，紫色翅膀再次出現，彎曲向程篁身前，如同向主人示好一樣。
花瑤看着紫色雙翼心有靈犀依戀主人的溫順模樣，輕輕一笑，說道：“這個就當我幫你讓它提前出現了吧，以後你會知道有什麼用處的，現在嘛，起碼能讓你飛起來。”
“提前出現？這本來就是我的？”程篁納悶地摸着這對細看之下羽毛細緻的巨大雞翅膀，心想這麼顯眼的玩意，以後除了在家裡當扇子用用，似乎沒什麼地方能用到它。
似乎知道程篁心中所想，原本如頷首低眉的雄偉紫翼彎曲幅度突然僵硬一下，隨即彈回程篁後背，剛好在他雙手觸及範圍之外。
“花姐姐，這翅膀有沒有隱形之類的功能，要不然也太雞肋了。”
“不用真的跟鳥一樣，你隨時都可以起飛。”花瑤對着程篁豎了個大拇指，嫣然一笑。
“.......”程篁無語地看着面前高大的漂亮姐姐，心想果然是個潮人，指不定在網吧裡泡過多長時間。
“自己回去多玩玩就會了，你也可以用它回人界，還有這個碗，好歹也算有個交通工具，下次沒事可以來地獄練練，今天就算了，我先把你送回去，免得耽誤你上課。”
與舉猿族讓程篁自行回家不同，花瑤揮了揮袖子，三人頭頂更高的天空白光閃爍，破開一道裂縫，程篁隱約之間能看到那個熟悉的房間。
“咦，花大姐你怎麼知道我要上課的。”本想讚歎一聲花姐姐好手段，但是看着自己的房間在宛如皮膚裂口的縫隙後逐漸清晰，程篁轉過頭，疑惑地看着花瑤。
“今天是星期一啊，又不是節日，你明天難道不用上課？”花瑤笑問道。
“地獄的時間跟人界是一樣的？”程篁在背後翅膀自作主張包住自己的前一刻，連忙問道。
“基本是一致的。”花瑤的聲音在有賣主嫌疑的翅膀外朦朧響起。
程篁大聲哦了一聲，隨即微微皺眉。
在翅膀合攏之前，他似乎看見了那條自始至終跟在自己身後的青色小魚突然變成了一個穿着旗袍的女人，對着自己揮了揮手。他對着那個有些眼熟的女人眨了眨眼，隨即翅膀閉合成大繭，四周陷入黑暗。
大繭外，魚羣不約而同視線偏移，看着那道紫色的光影衝向世界裂縫。
再次變回鯉魚縮於花瑤胸前的於紅紋眼神羨慕，她喃喃道，“我也好想去人界玩啊。”
“等金文回來了你才能去，你們幾個族長都走了，族人怎麼辦。”花瑤看着小魚，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姐姐你知道金文去哪兒了嗎？”
“呀，我還真的不知道呢，要不你告訴我？省的我還得去找他。”
“別呀，反正族裡有我呢，你就讓他去玩兩天嘛。”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在他回來之前你不準去人界。”
“哦，我不着急，等着就行了。”
“你不是想去人界玩嗎，不想讓他早點回來？”
“他比我更想去人界，而且他是大族長，應該比我多去幾次。”
“你倆還真是，怎麼說的來着，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是啥啊。”
“就是夫妻啊，長得很般配的夫妻。”
“嘻嘻，我可沒姐姐好看。”
“唉，我再好看也沒人喜歡我。”
“對啊姐姐，爲什麼沒人喜歡你啊。”
“因爲啊，姐姐以前是個殺人無數的大魔頭。”
“有我殺的多嗎？”
“哈哈，比你要多一點點。”
語氣完全不似女子的花瑤大笑之後，見那道紫色的光影消散在天際，揮袖拂去天穹上巨大裂隙，看向身後，與穿着青色旗袍的女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