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您是城管？我看他們對你都挺客氣的。”程篁疑惑地問道。
“嗯，差不多吧，城管——”老人想了想，隨即笑道，“嘿，還真是。”
老人似乎很滿意“城管”這個頭銜，他興沖沖地拉着程篁的胳膊，朝前面不遠處的一座木屋走去。“走走走，給你對象帶點兒小禮物，前面剛好有一家，出名的很，別說別的省，就連你們那兒也有人特意跑來買東西嘞。到時候你女朋友知道是那紅毛做的東西，肯定對你死心塌地。”
“不用了大爺，我還沒女朋友呢。”看着老人興沖沖的樣子，程篁不好意思地說道，聽老大爺的意思，這兒的東西似乎不便宜啊。
“嗐，趕緊找一個啊，年紀輕輕，本事這麼大，再說我看你年紀也差不多了，趁着年紀小，趕快找一個，要不然以後，你會覺得自己錯過了許多好姑娘啊，我可是過來人。”老頭語重心長地對程篁說道。
“唉，沒合適的呀。”聽着老人說話，程篁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在這個老人身邊，即使從一開始便處處留心警惕的他，也能感覺到一種安全感，讓程篁想起來自己跟自己爺爺在一起的時候，那種大風大浪裡闖蕩出來的穩重隨意，總能讓常年小心警惕的他感到安心。
“嗐，也別太挑剔，敢主動跟你挑明白的小姑娘，多半也不一般，找一個順眼的，談着試試嘛，你一大男人還怕吃虧不成，哈哈哈。”老人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
“也是，回去就找個。”程篁也笑道。
“對咯，走走走，先給你未來的媳婦兒挑個禮物，多帶幾個，萬一用的上。”老頭像給自己買東西一樣，興致勃勃地走進最近的那棟木屋。
“小紅，我來買東西啦！”老頭剛一進門就喊了起來，看上去似乎和店老闆很熟悉。
“喲，你倆都在呢，給這小-兄弟來幾串項鍊手環，人家大老遠跑來的。”老頭對着不遠處一頭深紅色頭髮的中年人喊道。
“人？小傢伙本事不小啊。”紅髮中年男人穿了一身暗紅色的長袍，手裡拿着一個編制了一半的海藍色手鍊。
看着男人手裡閃爍着藍色光芒的手鍊，程篁不由地讚歎道：“真漂亮。”
“好看吧，可惜了，你要是晚來幾天，我倒是能把這個和那個一起送給你。”男人看向一旁，有些遺憾地說。
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程篁看見店裡的玻璃櫃臺上，放着一串跟眼前手鍊樣式相同但散發着淡粉色光芒的手鍊。而那個玻璃櫃，程篁覺得多半也是從上面帶下來的。
“小事，過兩天你做好了，我給小-兄弟送上去。”滿頭白髮的老人在一旁笑道。
“真漂亮啊。”程篁由衷地讚歎道，細小的顆粒串聯成線，再被編織成形狀簡單的手鍊，如沙粒般細小的石粒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像極了夜晚的星星。
“那是，小紅做情侶用品的手藝可不是一般的。”
“我是賣情侶飾品的，不是夫妻保健。”紅髮男人滿臉鄙夷地看着老人。
“差不多差不多，趕緊拿點好東西出來，便耽誤了小兄-弟的時間。”老頭轉過身，自顧自地在店裡逛了起來。
“小兄-弟，既然你趕時間，我就自作主張，給你挑幾件適合你的。”紅髮男人笑着說道。
“多謝大叔。”
“顧客爲本，應該的。”紅髮男人說完，只見他紅色長袍的衣襬上飄蕩出了幾根綢帶，如一條條紅色小蛇一樣，飛向不同的展櫃，很快，三對兒或是光華內斂或是晶瑩剔透或是古樸簡約的飾品就被綢帶懸掛在了程篁身前的空氣中。
程篁看着面前的視頻，滿眼驚異，一對光芒內斂的戒指，兩根與中年男人手中形制相同但散發着彩色光芒的手鍊，還有一雙成對的耳環。
“滿意嗎？”看着程篁驚奇的神色，老闆笑着問道。
“這不便宜吧。”程篁看着面前緩慢旋轉着的三對兒光看外形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飾品，有些猶豫，他自然不太好意思讓今天才剛認識的老大爺爲他掏這麼多錢。
“嗐，能貴到哪兒去，都是他夫妻倆打發時間自己做的，裝好，我們走了。”在店裡看完一圈的老頭，站在程篁身邊，不以爲意地說道。
“老傢伙說的對，確實不值錢，”店老闆對老頭笑着伸出手，“一百整，如何。”
“呦呵，還真不貴。小兄-弟，你別看他是個紅毛，但確實是個老實人，對老婆可不是一般的好。”老頭一邊說着，一邊揮了揮手。
程篁看見，一顆顆那種他之前以爲是毒藥的像藍莓一樣的小果子，從老人的褲兜裡飛了出來，漸漸地在紅髮男人並不大的手中堆成一座小山。
“大爺，這是啥東西？”程篁指着那些果子問道。
“哦，藍莓而已，最開始從你們那兒弄的，後來在這兒種出來的新品種。你可以吃，但是絕對不能給普通人吃。”老頭對程篁認真說道。
“爲什麼啊。”
“營養太高了，普通人吃了會受不了，會出現抽風的症狀。”店老闆把藍莓收到袖子裡，對程篁解釋道。
“啊——”程篁點了點頭，又問道，“這東西是錢？”
“也不算錢，只不過好吃又不容易壞，覺得價值可以就當錢用，我有個小菜園，裡面種了很多，就拿來當錢了，一般人都是買去當水果和藥物用，你過會兒走的時候，給你帶上一兜，你回去讓家裡人嚐嚐，煮湯做飯也行，大補。”老頭拍拍程篁的肩膀，跟老闆打了聲招呼，帶着程篁轉身離開。
“走啦。”
“慢走。”
目送程篁兩人離開店鋪，老闆走到屋子深處，坐在櫃檯後面，繼續編織手鍊。只見他在空中不時一捏，就會有一顆小石粒憑空出現在他的手指間，隨即被他穩穩地穿在一條無形的細線上。
“你可真是大方，那兩串手鍊，可是把最近一百多年買的所有晴水砂都用完了，要是有人來訂做，就只能讓他們自備了。”屋子深處，一個女人有些埋怨的聲音傳來。
“賣給誰不是賣。”男人笑着說道。
“陸老頭也真是大方，一百顆說給就給，還要再送那孩子一兜，這是他二十多年的收成了吧。”女人感嘆道。
“沒經過任何學習的普通人，第一次到地獄裡就待了一天，沒有任何不適，這孩子的背景不簡單。”
“陸老頭帶來的，是那些家族的人？”
“應該是吧。”
“上次那個男孩不也是來買東西，你還把那兩條星雲手鍊送給他了。”女人有些不滿地說。
“人家跑了那麼多地方纔找到想要的東西，又是爲了自己的心上人，我能不給嘛，他可是爲了人家來洗劫地獄了啊。”店老闆繼續編織着手鍊，語氣裡帶着笑意。
“哎，他真的很厲害啊，我聽花姐說，他可是連她那兒都去過了，膽子可真是不小，現在都當上大官了，”老闆娘笑了笑，想了想，突然問道，“他叫什麼來着？”
看着那顆蘊含有多種元素的小石粒與手鍊逐漸融爲一體，老闆停下手裡的動作，猶豫了一下，從空中捏出一顆紫色的小石頭，低下頭，看着那條編制了三分之一的手鍊，輕聲說道，“韓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