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些忙碌得如同萬狗奔騰一般的官員們不同,這幾日周寒可謂是比較清閒了,他坐在大殿上發呆,而塗悅則看他在發呆,自從他讓潘雄把禁衛軍擴充三百人後,認爲禁衛軍就是全國最精銳的士兵的潘雄,就跑去城外的軍營去搜刮士兵去了,周寒可以想象的到,不說歐陽豐,就是那些準備在六月對戰的的屯長和千人將們,就絕不會在這種緊要關頭把自己手下的優秀士兵送給潘雄,不過有歐陽豐在,周寒也不擔心他們會發生太過劇烈的衝突。
他現在很想出門遊玩一番,可是習慣了潘雄做護衛,他對於普通的禁衛軍士兵來給他護衛,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
這時,他才發現,他缺少一名護衛,真正的護衛,不是潘雄這樣的將軍來兼職的,嗯,就像顧子瞻身旁那個齊萬山一樣的貼身護衛,最好是漂亮的女性護衛,這樣白天可以做護衛,晚上也可以做護衛,“咕嘿嘿嘿。”周寒又做起了白日夢。
在一旁看他發呆的塗悅,聽到周寒的詭異笑聲,不由得對他有些擔心,小心的詢問:“王上,您有心事嗎?”
被打斷了白日夢的周寒,自覺有些尷尬,他怕被鄙視,不敢說自己的白日夢,就遮掩道:“寡人覺得需要一名武技高強,忠心耿耿的護衛,否則,總不能每次出去都帶着大隊禁衛軍吧?”
可惜,對於他的需求,塗悅無法滿足,他只是一名文弱的內侍總管而已,就算接觸的人也多數是普通的侍從:“對不起,王上,此事,臣無能爲力。”
早就知道結果的周寒,不在意的向他拜拜手,繼續發呆。
過了一會,他再也受不了如此無聊了,想着在王都內,應該不會有人來刺殺他,再說,他又不是穿着一身王服出門的。
看見周寒要出王宮,塗悅連忙去着急一隊禁衛軍,不過周寒仍然嫌一隊人太多了,在塗悅的不斷勸說下,才接受了一名隊長,兩名伍長,三名士兵這樣的護衛規模。
出宮時,周寒仍然一副富家子弟的打扮,而塗悅也還是弄了個鬍子辦做管家。
走在路上,可以發現,路上的行人裡,可以明顯的分爲兩類,一類是普通的百姓,他們步伐自然,另一類,則是身穿各式各樣的官服的官員們,他們步伐飛快,有些乾脆就是在跑,且臉色都很着急匆忙,這樣的對比讓周寒覺得有趣,因爲他感受到了一股屬於國家的活力。
一路來到招賢樓,自從收歸王家後,周寒還沒有來過,如果不是塗悅知道路,他都找不到招賢樓在哪裡。
周寒早就想來看看這座茶樓了,也想就近看看那些文章的作者都是何人。
只是,當他們來到招賢樓時,看到的是一片空曠,整座茶樓裡沒有一位客人,茶樓的餘掌櫃在無聊的,來來回回的算着那些早已算明的帳。
看到周寒幾人進入茶樓,閒的發慌的小二連忙上前招呼,閒的無事的餘掌櫃也從櫃檯中,打算客串一下小二出來招呼客人。
餘掌櫃剛準備開口,就看到了塗悅,雖然塗悅有變裝,但是那種簡單的變裝又怎麼瞞得過他?而看到塗悅跟在周寒的後面,餘掌櫃很快反應過來,能讓塗悅這位內侍總管跟隨的,除了國君外,就沒有別人了。
這一發現,把他嚇得臉都由紅變白,由白變青,特別是這幾日,幾乎沒有客人,他以爲周寒是要親自來問他的罪的,連忙變走爲小跑,急匆匆想要過來給周寒下跪磕頭。
看着餘掌櫃的行爲,周寒皺起了眉頭,他是出來玩的,可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的身份,連忙向餘掌櫃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禮,可惜此時正害怕的餘掌櫃完全沒有看懂。
一旁的塗悅向周寒今日的護衛隊長示意了一下,護衛隊長連忙走出來,擋在餘掌櫃的面前,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阻止了他。
等餘掌櫃冷靜下來後,護衛隊長才讓到一邊,只是,餘掌櫃看着周寒,嘴巴張了張,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他不知道現在要怎麼稱呼周寒,塗悅立刻向周寒介紹:“公子,這是招賢樓的餘世通餘掌櫃。”
餘掌櫃走近後,向周寒行禮,小心的問好:“餘世通見過公子。”
周寒對招賢樓空曠的原因已經有些猜測,不過還是詢問:“這樓內怎麼如此空曠?”
餘掌櫃哭喪着臉,小心翼翼的回答:“回公子,這幾日,不知那些署衙們怎麼了,到處招人,但凡會寫字的都被他們招走了,招賢樓內的客人本就是那些書生小吏們,已經有數日不見人來喝茶了。”他惶惶不安,生怕周寒問罪於他。
周寒有些哭笑不得,命令是他下的,那些署衙如此忙碌也是他造成的,而這樣的狀況肯定會持續好長一段時間。
招賢樓是他的,沒有客人,招賢樓就會虧損,那虧的也是他的,真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撓撓頭,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環顧茶樓內一圈後,看着青白色臉的餘掌櫃,他知道,再不說點什麼,餘掌櫃就要自己嚇死自己了,就安慰道:“這樣的情況可能還要發生一段時間。”看到餘掌櫃的臉色更青了,他繼續安慰:“招賢樓這樣的情況,說白了,就是因爲顧客羣體太單一的原因。”
看到周寒沒有怪罪他,反而給他支招,餘掌櫃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點:“懇請公子賜教。”
周寒教他:“我看招賢樓的地方還算大,你可以招個廚師,把一層用作吃飯的地方,用較便宜的價格,吸引一些商販或平民百姓在此吃飯,二樓再用來接待那些喝茶的書生嘛。”
雖然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但既然這是招賢樓的主人提出的,餘掌櫃很老實的打算聽令而行。
出了個不算主意的主意,讓周寒有些尷尬,畢竟他又沒有做過商人,所以打算儘快離開招賢樓,在離開之前,他突然想到一點,就對餘掌櫃交待:“一層雖然讓百姓和商販吃飯,但還要注意維持環境,否則太過吵雜,會讓那些書生小吏們不喜,畢竟他們纔是招賢樓的主要客人。”
餘掌櫃連連點頭稱是。
南城外的軍營內,所有的士兵們都在刻苦的操練,除了青戎軍、輔軍,以及白虎軍外,還有城衛軍的一個屯隊,也在操練當中。
周寒幾人到來時,在空地上,士兵們圍成一圈,在大聲叫喊着,場面非常熱鬧,讓他非常好奇。
他讓護衛隊長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士兵們迸發出瞭如此熱情。
護衛隊長艱難的擠進士兵們的圈子裡,又艱難的擠了出來,滿頭大汗的報告:“稟公子,是潘將軍在與卓遠屯長比武。”
果然如周寒所想,潘雄想在這裡招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他現在非常好奇他們的比武要求。
圈外,有一人是曾經在剿匪的過程中,護衛過周寒的人,他看到周寒,立刻跑去向歐陽豐報告。
很快,歐陽武帶着幾名歐陽豐的護衛過來,歐陽武走近周寒小聲說道:“王上,您怎麼沒通知一聲就過來了?這裡人多混亂,要是出了什麼差池,可怎麼辦?父親知道您來,原本想過來向您問安,只是擔心他在這裡太引人注目,所以讓臣來接您入軍中大帳。”說完,他一揮手,幾名護衛圍在周寒幾人的周圍,保護着周寒前往歐陽豐所在大帳。
來到歐陽豐的大帳,周寒與塗悅和歐陽武進入大帳,他們的護衛們則在大帳外守衛。
見到歐陽豐,不等他說話,周寒就調侃他道:“歐陽將軍,你這裡很熱鬧嘛。”
歐陽豐請周寒坐在主位上,笑着解釋:“王上,潘將軍一來就要挑選軍中優秀兵伍進入禁衛軍中,卓遠等人豈會同意?未免他們衝突太過,我就讓他們比武,卓遠等人輸一場,潘雄就可以從他們的屯隊中選十人,每個隊伍中最多能讓他挑選三十人。”這幾乎是單向的條件,對潘雄來說是非常有利的,比武失敗頂多是潘雄被打一頓而已,歐陽豐也沒想着潘雄比武失敗後,就把一些弱兵給他,畢竟禁衛軍是周寒的王宮護衛,如果進入的人太爛了,丟臉的是周寒,周寒丟臉,也就是他們這些將軍們丟臉。
周寒笑着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這也就當是給潘雄訓練一下武技了。
歐陽豐緊接着問:“不知王上此次前來,是有何事嗎?”
周寒說道:“無事,不過是想來看看士兵們的訓練而已。”說到這裡,他想到了潘雄是來挑選精英的,想到精英,他就有個問題要問:“歐陽將軍,我近來想到,是否可以讓軍中的最優秀士兵們組成斥候呢?”他用的詢問語句,沒有直接說明自己的要求。
自從組建白虎軍以來,國都內的主要軍隊,都已獨立分化開了,歐陽豐這位大將軍的權柄越來越小,潘雄的禁衛軍直屬是周寒,白虎軍的士兵們主要聽令的也是歐陽武這位千人將,輔軍的主要指揮將領也是池欣榮千人將了,等青戎軍改革完後也會如白虎軍一樣由千人將指揮,可以說現在歐陽豐能直接指揮的軍隊,只有城衛軍了,所以周寒一直擔心他會因此不滿,說話都很注意。
歐陽豐想了一下,問道:“王上的意思是?”
周寒整理了一下說辭,提議:“我認爲,可以由各軍自行選出優秀的士兵,組成各軍自己的斥候隊伍,畢竟,我以爲,作爲一名斥候,必須要機警,敏捷,遇到敵人時擁有優秀的戰鬥技巧,偵查時有敏銳的判斷,纔可以讓軍隊在戰爭中掌握主動,孫子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前次剿匪時,我跟隨隊伍作戰,發現斥候比較差,歐陽將軍也是多年的軍人了,只是不知是否有想過此事呢?”
歐陽豐沉默了一會,說道:“讓王上失望了,我周國建國初期是有此斥候隊伍的,只是這些年世道平和,幾乎無戰爭,都是對付匪賊這樣小打小鬧,斥候隊伍也已散了,請王上放心,臣等必定會重新組建斥候隊伍。”
“歐陽將軍做事,我很放心。”周寒一臉輕鬆的笑道:“軍隊裡有歐陽將軍在,讓我輕鬆了很多。”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臨走時,對歐陽武笑道:“歐陽千人將,如果你與潘雄比武,記得要手下留情啊。”
歐陽武向周寒自信的笑着,錘了錘自己的胸口,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