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寒對軍制的改革,以及激動的將軍一派,身爲宰相的程道仲嚴肅的提醒周寒:“王上,攻打元國的話,申國和山國不會坐視不理的。”
周寒也知道這個問題,所以他已經有了想法,他讓將軍們都坐下後,說道:“寡人知道,因此,劉年。”
司行劉年連忙起身答道:“臣在,王上。”
周寒問他:“行記還是隻有卞連青一人嗎?”
劉年答道:“是的,王上。”
周寒命令:“儘快招滿人。”他想了想說道:“如果必要,可以讓寡人的書記官葉玉良暫代一行記之職,派遣行記去申國與山國進行宣傳,說明元國說服前司行傅珉謀反一事,不要透露出我們要攻打元國的消息,要把我們擺在弱者的位置,向兩國宣揚元國之惡,表明我國對元國的態度。”這是爲了讓出兵元國提前釋放一些信號,畢竟申國與山國在元國的兩邊,如果沒有理由就派兵攻佔元國,申國與山國一定會緊張,到時因此讓他們派兵援助元國,那周國就會面臨三方夾擊的情況,所以他要給兩國一個周國敵視元國的原因。
劉年應聲:“臣,遵令。”行記已經閒置多年了,他需要好好挑選人選,否則在如此大戰之際,因此誤了國君所託,就算是國君願意繞他一命,他也會被人打死在小巷裡的。
交待完劉年,周寒又叫起司空高常庚:“高常庚,值此大戰來臨之際,寡人決定,書院的建立一事先放放,不過木匠還是要抓緊招入,這是爲了全力打造木盾和長槍。”對於長槍這樣的武器,他有個想法想要試試,如果能成功,說不定會有很好的效果,也能爲這些受到時代制約,腦袋僵硬的軍人們打開一個思路。
程道仲這時才知道周寒要建立學院的事情,對於建立學院,他也很贊同,但是在即將來到的大事前,他不得不惋惜推遲建立的學院,好在周寒只是推遲建立學院,而不是取消建立。
高常庚應道:“臣,遵令。”
周寒又叫起司農苗有爲:“苗有爲,秋收之際,所有稅收一定要儘可能收齊,不得有強收和攤派,寡人不希望在攻佔元國之時,看到有平民因爲被強收和攤派稅收而反叛。”
苗有爲連身答應:“是,是的,王上,臣遵令。”
周寒盯着他警告道:“不要再出現把稅收均攤給平民的事情,任何人都得繳稅,不得拖延,如果因爲此造成我軍的出戰失利,寡人就把你吊在城外,和那些匪賊的腦袋一起掛着。”
苗有爲被周寒威脅得一頭大汗,他不停的擦着汗連聲回答:“絕對不會,王上儘管放心,臣必定安排妥當。”
警告了苗有爲後,周寒對司寇顏樂問道:“顏樂,監獄裡有多少需要執行死刑的犯人?”
顏樂回答:“稟王上,只有十一人。”畢竟周國比較小,且這些年來較爲和平,在城市裡被抓的,大多都是那種小偷小摸,或是犯有小罪之人,在繳納了罰金後,都能很快出獄,真有膽量犯下死罪的,或是意外導致犯下死罪的,除了少數運氣不好當場被抓的人以外,大都下野去當匪賊去了,所以牢裡甚至連需要常年關押的重型犯都幾乎沒有,目前的重刑犯就只有傅珉和那個元國的熊子昔。
顏樂的回答讓周寒犯了難,他原本還想着,把那些死刑犯和重型犯都組織起來,當做敢死隊,給他們承諾,只要成功就釋放他們,現在聽到牢裡就十一個死刑犯和兩個重刑犯,這還怎麼組敢死隊?他只能無奈放棄這個想法了,周寒揮揮手讓顏樂坐下。
一系列的命令,都是爲了來年開春的戰爭所做,衆官都開始明瞭周寒對於佔領元國一事的認真,再也沒人有僥倖心理,只有裴顯正在一旁皺着眉頭不說話,他是個飽學之人,學習的儒道之學,就是反對戰爭的,但是他也是周國之人,對於企圖顛覆周國的元國也充滿了厭惡之心,此刻心裡很是糾結,原本這不關他的事,但是周寒此次叫他來的原因,他思來想去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顧子瞻了。
程道仲想到了一個問題,問周寒:“王上,元國值此混亂之際,是否會有軍隊或是匪賊進入我國?”
這個問題,提醒了周寒,他想了想說道:“軍隊不太可能,他們在元國國都爭權奪利,沒那個空閒,不過匪賊還是很有可能的,特別是混亂的地方,匪賊就更是強悍。”他交給程道仲一道命令:“程公,你以寡人的名義向各鄉縣,乃至村子發佈命令,說明元國混亂,可能有匪賊潛入我國,一定讓他們提高警惕,加強守衛士兵的訓練,不要讓匪賊有可乘之機,再派人監視邊界,但有異常,立刻通報,不得延誤。”
程道仲答應:“是的王上,老臣遵命。”此刻程道仲對周寒的謀劃,很是佩服,現在的周寒心思縝密,完全不像一個十九歲的少年,目光之遠,可以說在場之人裡,無人可比,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周寒以後是否會獨斷專行,聽不進建議,他見過很多優秀的人,最後都被自己的優秀之處輕易毀掉了。
周寒又想到一個問題:“程公,佔領元國都城後,寡人需要很多官員,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挑選一些忠誠的人,準備着。”想到程道仲手下就算有人,也必定不會太多,因爲他還有周國的官員需要管理,就提示他:“如果人不夠,可以與老師協商一下。”他想着,以裴顯正的才學與名聲,必定知道很多有能力的人才,再讓程道仲從中挑選一些對周國忠誠之人,只要能控制住元國的都城,都城轄下的那些鄉縣,也就不是問題,可以慢慢消化,如此世代,那些鄉縣總不可能獨立而出。
最後還需要考慮的一件事,就是顧子瞻,這也是周寒讓裴顯正來參加此次會議的原因,他問道:“老師,不知顧先生答應加入周國了嗎?”
對於此問題,如果是在今日之前,他會直接回答,說不準還會鄙視周寒的心急,但是,現在的他,則非常爲難,沉默了一下後,艱難的開口道:“稟王上,他還有些猶豫,我會繼續勸說他的,他是個明智的人,必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顧子瞻畢竟是他的好友,他不得不爲顧子瞻說了幾句好話。
周寒點點頭,一副相信裴顯正的樣子說道:“請老師多勸說一下他,然後,向他詢問一些元國的問題,越詳細越好。”有裴顯正看着,就不用擔心顧子瞻意外知道他的計劃後,通知元國做準備了,他相信裴顯正分得清好友與祖國孰輕孰重的。
裴顯正沉默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令。
“諸位,亂世即將來到。”周寒拍拍手,示意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他,再次說起自己從穿越來時,所猜想的未來,他想提醒這些在和平中安然了一輩子的大臣們:“沒有人能逃脫。”他的表情非常嚴肅認真,所有的官員們,都被他的表情感染,認真的聽周寒說話:“未來的我們,只有兩個選擇,國破家亡,或是在這亂世中佔有一定的席位,這些都得靠大家的認真與努力,寡人期望明年能在元國的王宮內,與諸位一同開席同歡。”這一番話,很有如果放在現代,可能連傳銷的門都進不去,但是在這裡,對於這些從沒有聽到過此類話語的人來說,卻非常鼓舞人心。
在場所有人,包括塗悅與潘雄,都面對周寒,單膝跪下,合聲答道:“臣等必不辜負王上的期望,王上萬歲。”
大殿外守衛的侍衛們,聽到大殿內傳出的聲音,面面相視,他們不知道里面的那些大人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那些大人們就陸續出來了,臉上都有着一絲凝重,彷彿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而那些將軍們,臉上則有着一絲狂熱。
當大殿內只剩周寒與塗悅、潘雄三人時,周寒看着大殿的大門方向,鬆了口氣,這一次,雖然他表現得很穩重,對所有可能發生的事都想得很周全,但是沒人知道他內心的忐忑,他生怕官員們會阻止他的此番計劃,畢竟,對於和平了數十年的周國來說,周寒的此次計劃,無疑是在挑起戰爭,也會破壞現在的人們平靜的生活。
在周寒帶着塗悅與潘雄也離開大殿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對潘雄交待:“潘雄,寡人允許你的禁衛軍擴充三百人,你要好好訓練他們,說不定到時會有你的用武之地。”
潘雄站直答道:“王上,臣遵令。”
雖然這次會議的時間用的不算多,但卻讓周寒花費了許多的心思,不僅想着怎麼勸說衆官,也在儘可能的思考着遺漏的地方,現在是六月,正值盛夏,距離冬季還有大約四個月的時間,他決定如此早就宣佈他的計劃的原因,就考慮到,如果這段時間裡發現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在冬季之前還有彌補的時間,第一次發動戰爭,他不希望失敗,所以要做就要做得儘可能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