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季說完後,魯厚言與審佳,便開始緊張起來了,雖然他們都有自信自己的禮物能獲得國君的讚賞,但面對國君,他們自認爲不能向荀季那麼不卑不亢。
他們都是普通的平民,雖然讀得書多些,自認爲比較有才能,但在國君的面前展示就是另一回事了,自從進入這座文武殿後,他們就被這與他們的茅草屋不同,十分寬敞大氣的宮殿所震撼着,更別說面對雖沒有打開威懾技能,但已有重重的君王威嚴在身的周寒了,如果不是對自己自信,有底氣,他們早就雙腿打顫,口齒不清了。
等荀季坐下後,周寒連喝了兩口蜂蜜水,緩了緩,然後望着魯厚言和審佳,他很期待兩人給自己的禮物。
周寒向魯厚言示意了一下,讓他先說。
魯厚言趕緊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周寒抱拳說道:“王上,臣的禮物,是一個人,和一個寨子。”
“人?寨子?”周寒再次疑惑,但他示意魯厚言接着說。
魯厚言微笑說道:“在風國的南方,有一片靠近大詭林的森林,在森林的邊緣處,有一座寨子。”詭林,既是周國東邊的那片一望無際的森林,因爲過於詭異與茂密而聞名,而對這片森林的名稱,各個地方有各個地方各自的稱呼,各不相同。
周寒對魯厚言所說的寨子不以爲意,這個世界,許多鄉村,爲了抵禦匪賊和野獸,都會修建大小不一的圍牆,有些修得嚴密些,配上足夠的武裝,就可以自稱爲寨子了,甚至連一些大型的匪賊團,都可以自稱爲某個寨子。
看到周寒的表情,魯厚言面不改色的微笑着繼續說道:“這個寨子與衆不同,要不然,也就不會是臣送予王上的禮物了。”
他的話,稍稍勾起了一絲周寒的好奇心。
“這個寨子,叫做童方寨,據說,是在上皇時代,一個叫做童方的武人建立的。”魯厚言喝了口水,組織了下語言繼續:“這個寨子裡,有大約兩千戶人。”
兩千戶人,已經算是很多人了,周國內最大的鄉,也才千戶人左右,這個寨子有兩千戶人,只比鎮子要小,但這還是不能讓周寒太過感興趣,但他知道魯厚言還沒有說完,至少這個寨子的特性是什麼還沒有說。
“這個寨子民風彪悍,寨子裡的孩子,從三歲起,就要接受練武,不論男女,因此,在寨子裡,即便是女人,也有一手好武功。”魯厚言看着周寒逐漸有了興趣,說得更流暢了:“而寨子裡的寨主叫做方臘,如今年方三十,更是寨子裡最強的人。”
“如果王上能將他們收編,以方臘爲將軍,將寨子遷移到周國內,絕對能組建一支強勁的軍隊,而且還擁有源源不斷的兵源。”魯厚言道。
“即便他們是自幼習武,但卻無可能組建軍隊的。”周寒搖了搖頭,組建軍隊不是那麼簡單的,更何況這些人自幼習武,自小爭強好勝,是聽不得命令的。
“王上請放心,那方臘雖然爲寨子最強,但自幼卻喜讀兵書,喜做將軍,在寨子裡,也多有對寨子裡的人操練。”魯厚言笑道。
“可他們願意來嗎?願意服從寡人的命令嗎?兩千戶人,恐怕多有不願意移居的吧?”周寒一連提出了三個問題。
魯厚言自信的拍了拍胸口:“請王上放心,臣與那方臘有交情,自信能說服他前來投效,而且那方臘早已不願避居在寨子裡了,這是臣送予王上的禮物,還請王上給臣一個機會。”
魯厚言這樣一說,周寒就點點頭,同意了讓他去試試,反正魯厚言的能力也很好,即便說不來那個方臘和那個寨子,周寒也不在意,而如果能說來,那更是一個驚喜了。
等魯厚言說完,不等周寒開口,審佳就搶着開口了:“王上,臣送予王上的,是一個國家。”
審佳的話,沒有嚇周寒一跳,但讓他皺眉不已,他認爲審佳在信口開河,這讓周寒對是否任用審佳,有了些遲疑。
不是周寒特意懷疑審佳的能力,周國周邊的情況,周寒身爲周國的國君,十分清楚,沒有哪個國家,是能被任何人說得動的。
荀季之前出了三個建議,也不過是順着大勢,讓周國有機會攻佔蔡國,收編甘國,削弱虢國而已,還必須依靠周國現有的力量,並沒有一出口就說能送自己幾個國家的。
審佳也許也知道自己因爲太過緊張,說了大話,他連忙向周寒解釋道:“王上,臣有把握說服一個國家成爲周國的屬國,甚至在將來,兵不血刃的拿下那個國家。”
“哦?是哪個國家?”周寒聽到審佳的解釋,神色才稍微好看點,但仍有懷疑,畢竟貼着周國的就這麼幾個國家,再遠的國家,他要了也沒有用啊,飛地是無法管理的,就像程道仲和諸葛司以前所說的,飛地除了白白消耗資源財物,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如果城守有心,甚至可以畫地爲王。
“風國。”
“風國?”周寒又開始懷疑審佳在說大話了,因爲風國雖然貼着安思城,與溫醴城雖然不貼近,但也很近,派兵到時容易,只是沒有任何一點用處,對風國造不成一點傷害。
這裡要說說風國的地形,風國名字中帶着風字,但這個國家,卻用水城來稱呼要更爲合適。
風國的國土中,大部分都是水,是一片叫做壯陽湖的廣大湖泊,許多風國的百姓,就生活在壯陽胡周圍。
之所以,周寒說這個國家根本無法說服他們臣服於周國,是有道理的,風國因爲大部分國土都在湖中,王都也是貼湖建立,風國中的百姓,自然都熟悉水性,靠湖爲生,這就造成了風國的軍隊,陸軍十分少,幾乎大部分都是水軍,風國有無數的戰船在湖中,在湖中,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是他們的對手,這就讓他們處於一個不敗之地中。
所以,雖然風國的軍隊比較少,但周寒從來沒有想過打它的主意。
“是的,風國。”看着滿臉不相信神色的周寒,審佳深吸了口氣,他知道以後是否能得到國君的重視,這一次的機會非常重要:“王上不知,風國的現任國君,是一個貪玩,喜歡享受風花雪月的人,對於風國內的軍隊,特別是水軍,少有重視,只要勾起他的害怕之心,讓他相信成爲周國的屬國,遠比獨自與周國交戰要更好,他絕對會臣服的,當然,最重要的是,王上不能要太多的貢品。”
“哦?爲何?”周寒問道,所謂屬國,就是必須向臣服國進貢貢品,以換取臣服國的保護,如果沒有貢品,那又如何讓他相信臣服的真實度呢?
“王上,貢品可以要,但不能要得太多,否則風國的國君會因上供太多,不願意臣服的。”審佳不等周寒提問,繼續說道:“而臣可以保證,只要風國成爲周國的屬國,不出三年,風國就會自願併入周國之中了。”
聽完審佳的話,周寒仍覺得審佳的話太虛了,沒有太多的可信度。
審佳知道周寒仍不信他的話,因此直視着周寒道:“王上,此舉對周國,毫無害處,爲何不讓臣試一試呢?不需要多少財物,只需讓臣走一趟風國即可,如果風國不願意臣服,那周國也沒有什麼損失,如果風國願意臣服,那就等三年後,三年後,風國仍不願意併入周國,那周國也能收到貢品,而如果風國願意併入周國,那周國將獲得一支強大的水軍,以及一個城市,這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啊。”
雖然知道審佳的話中有不少水分,但不知道是不是審佳口才的原因,周寒心底居然有了一絲想要相信審佳話的想法。
“即便你能說服風國成爲周國的屬國,那風國東邊和南邊的國家又該如何呢?”周寒並非不對風國不動心,但他擔心的是風國以東和以南的國家,他至今仍不知道那邊有什麼國家,就像荀季所說的,他做事可是非常小心的,不會這麼輕易出手。
聽到周寒的詢問,審佳自信的笑了出來:“王上,您多慮了。”這是今天第二個人說自己多慮了,這讓周寒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思考過多了,他摸了摸額頭上的髮根,嗯,髮際線還在。
“壯陽湖極大。”審佳說道:“以風國的王都以及風國的水軍,足以擋住風國東南的那些國家。”他攤開手說道:“更何況,只是風國成爲周國的屬國而已,周國並沒有對那些國家做任何有危害的事,他們即便忌憚,在周國的強大國力下,又怎敢輕易的與周國爲敵呢?”
周寒聽了後,久久沉默不語,今日他的確表現得太過謹慎了,而審佳也說得極對,以風國的水軍,即便是周國都要忌憚,更別說別的國家了,而且有風國的阻擋,也能讓周國專心面對更多的方向,更何況,審佳說得也對,只要派去審佳一人,成與不成,對周國都沒有任何影響,成了,得到許多好處,甚至將來得到一城之地,而不成,他相信風國也不會因此就敵視周國,畢竟風國的主要戰力在水上,出了水,周國怎麼還會怕他們?
“好。”周寒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魯厚言,審佳,既然你們這麼自信,那就由你們去按照你們的想法做吧,寡人希望你們能帶回來好消息。”
魯厚言與審佳聽聞後,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向周寒鞠躬行禮,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的一次大機會。
“是,臣必不辜負王上的信任。”兩人激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