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一行人進駐到崑山西北側的五甲村。五甲村不大,人口全部爲漢人。據說村民祖上全是當年明朝的戍邊武士,民風淳樸粗獷。王秋他們駐紮下來後,便開始了緊張的進山準備工作。
時值寒冬,北風陰冷刺骨,日夜不停,王秋所在的帳篷也被吹得飄搖不止,調查工作就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開始的。當地的警方領導和軍方領導,以及經歷過螳螂人襲擊事件的幾個村民與王秋他們聚在一起,討論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透風的帳篷裡,昏暗的行軍燈下,十幾個人圍成了一圈,開始分析當時村民被形似螳螂的怪物襲擊的情況。王秋喝了口熱茶問道:“徐村長,失蹤的那幾個人最後找到了沒有?”
“至今也沒找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唉。”說話的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者,裹着灰面大襖,低着頭,似乎還沉浸在悲痛當中。“哦,那麼最近山上可有什麼異常嗎?”王秋跟着又問。
“沒有,一直都是那樣,和往年一樣。”徐村長仍然搖頭。
“老夥計,你說說有什麼發現?”楊教授問當地駐軍的首長毛團長。顯然,他們曾經很熟悉。毛團長是關東人,虎背熊腰,加上冬天穿得多,那身材更顯得與衆不同。
毛團長瞪着牛眼,憤憤地說:“媽了個巴子的,俺在這裡犧牲了12個戰士,除了斃了那個王八蛋,屁也沒查出來。老楊,你一定得查個明白啊,我以後退役,怎麼也得給這些戰士的父母一個交代啊!”鐵骨錚錚的漢子眼裡竟然含着淚花。
“老毛人之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這些戰士定當化做這巍巍崑崙的傲石蒼松,佑我中華。別太難過了。”楊教授拍了拍毛團長的肩膀說。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王秋又問:“林局長,你那邊有什麼情況嗎?”林局長是當地警察局的領導,四十多歲的樣子,兩眼放着精光,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王隊,我們就找到了失蹤者的幾件衣服,其他一無所獲。慚愧啊。”看來林局那邊的線索也是寥寥。
“嗯,幾件?能詳細說說嗎?”王秋繼續問。“山那邊的大樹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幾眼溫泉。那溫泉很奇怪,去年我帶隊進山去抓捕逃犯。也從沒見那邊有溫泉,似乎是剛剛冒出來的。”林局思索着說,
“就在那溫泉邊,有4個人的衣服在那裡,邊上有獵槍和生火的用具。我想五甲村失蹤的人可能就是在那附近消失的。可到底是什麼讓他們連衣服也顧不上穿就消失了,我現在也想不明白啊。”
“我到溫泉那看過,六子他們的獵犬也消失了,樹上的牛皮犬鏈被掙斷。六子他們帶進山的都是村裡最好的獵山犬。五條獵山犬在一起,能夠撕碎豺狼。熊羆亦不會輕易招惹。可是六子他們失蹤了,沒有一條獵山犬回村報信。我一直不明白。”徐村長插話道。
“哦,這個線索很重要。去那邊得走多長時間?”王秋又問道。“最快也要一天一夜。現在是12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大雪封山,要是去的話,就不知道需要多久了。”林局長又道。
“徐村長,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楊教授說着拿出一張那個螳螂人模擬畫像來,遞到了徐村長面前。徐村長看着畫像,手竟然發起了抖,激動地說:“這不是彭家老大嗎?正是失蹤的人裡面的一個!黃天保佑你們找到他了?”
聞言,王秋等人心中隱約有了一個想法。“就像在蓬萊一樣,五甲村失蹤的村民。恐怕都被變成了怪物。就是不清楚這崑山的怪物是像蓬萊一樣有數種,還是隻有螳螂人一種。
“啊!”就在這個時候,帳篷外傳來了一聲慘叫,緊接着,81式突擊步槍那熟悉的悶響便散了開來。掏槍,沒有人猶豫,軍人的特徵在這個時候表現了出來。王秋、金靈兒和常凱申護着身後的領導和村民,一人舉着一把92式、手槍。而身後的王秋、楊教授、毛團長,還有林局長也是人人舉着一把92手槍。
帳篷外已經亂了套,手電光芒亂射,隨車的探照燈也四處搜索,81式突擊步槍和82式通用機的聲音已經混成一團。毛團長的警衛班,還有林局長帶來的十幾個警察,也紛紛從其他帳篷裡趕了過來。在外面警衛的戰士仍在向遠處樹林裡瘋狂射擊。
“什麼情況?”毛團長大聲喊。“團長,六子不行了,你快來看看!”一個國防軍戰士帶着哭腔向毛團長報告。
王秋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只見幾個戰士扶着一個瘦小的身體。拿手電一照,一張稚嫩的臉出現在衆人面前,也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兩眼直勾勾地望着天,鼻子嘴裡汩汩
地冒着血,而他的左半邊身子,竟然硬生生地被削了去。
“團長,那傢伙又來了,跑林子裡面去了!”旁邊一個警衛的哨兵向林團長喊道。愛兵如子,對毛團長來說並不是一句空話。“你媽了個巴子的!”毛團長把腦袋上的棉軍帽朝地下重重地一摔,“給我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我也得活剝他的皮!”說完,毛團長紅着眼睛走到一個戰士旁邊,一把拿過了他手裡的通用機槍,朝林子裡邊掃邊走。機槍的火焰映着毛團長那張近乎瘋狂的臉。這一刻,毛團長不像一個冷靜果斷的指揮官而更是像一個失去了孩子的父親。
徐一凡注視着樹林。螳螂人動作奇快,可以說超過了人眼的極限。現場只有徐一凡的眼力才能看清楚那怪物的所在。金靈兒和常凱申緊緊地貼在徐一凡的左右。“看我的手勢,就是那棵樹,快!大常,探照燈!”徐一凡突然說道。
大常迅速跑到了附近一輛帶探照燈的猛士車上,把車上的戰士拽到一邊,操起探照燈順着徐一凡所指的方向照了過去。一隻巨大而猙獰的人形螳螂頓時顯現在探照燈下,它似乎並不介意這密集的槍聲,正在津津有味地舔着自己的手刀。這個怪物似乎並不存在還作爲人類時的記憶,可以稱爲一個冷酷的殺戮機器,沒有任何人性與憐憫,已經喪失做爲人類的本能。
“老毛快看,在那兒呢。!”楊教授大聲喊道。
喊聲未落,槍芒已至,曳光彈密密麻麻地掃了過去,“鐺鐺鐺”聲音如同子彈打在了厚厚的鋼板上一樣。螳螂人似乎受了傷,吱的一聲翅膀一動,忽地跳進了樹林深處。
“給我追!決不能放過它”毛團長終於找到了目標,大聲下着命令。
“毛團長,這樣的時間和地形對我們太不利了,別追了!你還想讓更多的人去死嗎?”王秋大聲地喊着。“它受重傷了,跑不遠!天亮再搜查,也來得及!”徐一凡也喊道。
毛團長哪裡肯依,依舊大步向前吆喝着戰士向前繼續搜索。“老毛你怎麼不聽勸,快執行命令!”楊教授似乎動了怒。
“老楊,兄弟們生死與共這麼多年了,今天就是毛、主席來了,我也得去剝了那王八羔子的皮!我不能讓我的戰士死得不明不白!”毛團長也範起了倔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