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當時舒蔓看到眼前風塵僕僕的男人時,一時驚訝的合不攏嘴:“師傅?”
沒錯,眼前這個身體修長,穿着一身灰色休閒裝的正是她許久未見的師傅—邵仲軒。
邵仲軒身旁站着的是笑得合不攏嘴的餘苗,此刻正朝她擠眉弄眼的示意着。
邵仲軒的臉色並不好看,神情有些憔悴,也不見了之前的溫潤如玉,他開口,聲音竟是有些嘶啞:“舒蔓,如果不是我今天到了,你是不是還不準備告訴我,發生了這麼多事?”
“師傅!”時舒蔓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的確,每次程野打來電話詢問,她當然是報喜不報憂的。至於那些車禍受傷、被人綁架迷暈什麼的,她自然也是不敢提的。這其中也包括了與程野之間的感情。
師傅對於她來講如同自己的長輩一樣,她怎麼會讓他操心呢?
跟在時舒蔓身後走進來的雲堯看着邵仲軒,眯了眯眼,倒也沒作聲。
餘苗覺得情況不對,忙打着圓場:“那個蔓蔓,邵大師可是風塵僕僕的趕過來的。不如你們先聊聊,他也是擔心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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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撇了站如鬆的雲堯一眼,示意給人家師徒留下空間。可雲堯並未移動半分,正當她打算用拳頭武力鎮壓的時候,卻聽到邵仲軒說了一句:
“不用了,看你沒有缺胳膊少腿的,我也就放心了!我已經定了酒店,現在過去休息。我不習慣在別人家裡,談論自己的事情。”
面若寒霜的說完這句話,轉頭他又面色緩和不少,用着柔和的語氣對餘苗說到:“今天還要謝謝餘小姐帶我過來,改天我請你吃飯。”
說完,也沒再看時舒蔓一眼,就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很快,門外的車子啓動聲響起。
餘苗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仍呆在原地的時舒蔓,小心說道:“蔓蔓,邵大師是不是很生氣啊?”
時舒蔓苦笑一聲,“是啊!這件事怪我!”
身後的雲堯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他是怪你住進了程家別墅。”
邵仲軒,雲堯是有過接觸的。這也多虧了程野那邊,數次與他合作。所以纔會將他摸了個透底。因爲知道他身家清白、對程家也算是有幫襯之恩,所以兩邊並未接下什麼樑子。
很明顯這個邵仲軒對時舒蔓的態度很是不一般。他看過那麼多人,相信這次也是不會看錯的。
“哎呀,沒事的!邵大師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況且他又是你的師傅。你好好跟他說,他還會真生你的氣不成?”餘苗拍拍時舒蔓的手,輕聲安慰。
雲堯一個白眼掃射過來,“有些女人還真是太天真,人家想的恐怕不止於此!”
餘苗本來就看他不順眼,現在又一直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一下子就將槍口對準了他:“我說這位仁兄,你是不是在優秀的人面前都有自卑感啊?一下不詆譭人家都耐不住。真不明白,程野爲什麼會找你來保護蔓蔓,簡直是瞎了眼!”
雲堯冷哼一聲,傲嬌的說到:“那等你哪天命懸一線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他爲什麼找我來了。”
“我才難得跟你瞎扯!”餘苗扭頭安慰着時舒蔓:“蔓蔓,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你師傅住在天晟酒店的總統套房B6,你明天去跟他好好解釋解釋就行了!”
餘苗說完也道別準備坐車回去。本來剛剛她是想跟邵仲軒一起走的。只可惜,兩人的方向根本不對,她又拉不下臉來讓人家送,只能自己叫了車。
雲堯朝外看了一眼,手一揮,出現一名暗衛:“確保餘小姐安全到家。”
那名暗衛立刻領命下去。
時舒蔓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好像輕鬆不少,嘴角微勾:“雲先生也就是表面嘴巴不饒人,沒想到心思還挺細膩的。”
雲堯依然是那副毒舌:“這傻大姐就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擔心下自己的安危,還敢獨自叫車回去。真是個神人。”
時舒蔓聽完很是內疚:“都怪我,光顧着師傅的事情,都忘了顧及苗苗的安危了。”
“好了,時小姐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上樓去休息。不然到時候累廋了,程野還不知道會怎麼摧殘我呢!你放心,他既然叫我來保護你,那麼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到位!”
聽到雲堯的解釋,時舒蔓心裡很暖!果然,程野的朋友就如同他一樣能給人安全感。想到他們說的也對,師傅反正也在氣頭上,自己明天一早再去負荊請罪好了。
可直到在牀上翻來覆去一個多小時之後,時舒蔓還是沒睡着。心裡的這些事如同一堆亂麻一樣糾結在心頭,壓得她好像喘不過來氣。
今天跟易記透漏了標底,想必他會着手開始準備。可是自己要如何才能得到他進一步的信任,將他那條產業鏈摸透,找到切實的證據呢?
還有聽餘苗得到的消息,嚴名揚最近在大量套現收購舒氏股份,他又想要幹什麼?
這時候師傅也來了?他會讓自己繼續走下去嗎?
一切的不確定都讓她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的沉重。屋子沒有開燈,她乾脆枕着腦袋看着窗外的月光發呆。
就在此時,窗外閃過一個黑影,一下子就攀上了時舒蔓房間的窗戶陽臺。時舒蔓頓時驚得大叫起來:“有賊啊!”
下一秒,一個矯健的身影直接從側面翻進陽臺上,與那個黑影扭打在一起。很明顯,那黑影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一記左拳直衝下巴,然後右腳屈膝一壓,就將黑影壓在地上,手也被反剪捉住。只留下嗷嗷直叫的抽氣聲。
時舒蔓見黑影已被制服,趕緊打開了亮燈。當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物件時才覺得一陣後怕。
那是一柄裝了消聲器的手槍,此刻竟然已經是上了膛。
雲堯看她臉色慘白,直接將手槍從被制住那人手上卸下,裝進自己口袋。然後一個用力將人提了起來,朝着門外拖去:“那個,我帶出去詢問。你安心休息,不會有事的。”
直到關門聲響起,時舒蔓才找回了一點神識。今晚自己如果睡着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是槍下亡魂了。是誰對自己這麼大仇恨,在這個法治社會,居然會對自己用槍?看來就沒打算讓自己活着。
多虧了雲堯。剛剛在黑夜中看到了他利落的身手,時舒蔓心裡完全明白了程野派他保護自己的原因。簡直跟自己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特警的身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