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頓夾雜着歡聲笑語的晚餐,時舒蔓因爲疲憊還是早早的回房休息。而程野是來到書房,處理一些郵件。
他剛打開電腦,房門就被敲響了。
“進!”也不知道是誰,但他也沒問。自己家的別墅,左右也就這些人。
“師兄!”尹傑剛一進來,就先打了聲招呼。
聽到這聲稱呼,程野下意識的將目光從電腦上轉移,擡頭看着他。
幾日不見,尹傑的面容很是憔悴,眼底的黑眼圈甚是嚴重,頭髮雖然看得出打理過了,但還是有些凌亂,整個人相比之前那副精明能幹的模樣相差甚遠。
雖然對於他給溫清竹透風報信,程野很是不高興,但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小師弟,而且跟着自己那麼多年,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他站起身,指着一旁的椅子說到:“阿杰,先坐吧!”
尹傑手裡拿着一份文件,手指有些侷促的捏着,但還是聽他的話,坐了下來。
既然是以師兄稱呼,那麼就不會完全是公事了。
“聽說時小姐過來了,她還好吧?”
這是程野第一次從尹傑嘴裡聽到他關心時舒蔓,一時間百感交集,下意識的答道:“恩,已經沒事了!”
尹傑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程野抿了抿嘴脣,斟酌了一下開了口:“阿杰,師兄當時只是有些氣憤,所以說話才過了頭。如果你不想回總部,也是可以繼續......”
“不,師兄!”尹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違背了我的職業操守,做了背叛你的舉動,這是我應該承受的。再說,如果我一直在你身邊,說不定還會再次給你帶來麻煩。”
即使他決定放下對溫清竹的感情,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假如他還留在程野身邊,很難保證不會再次答應幫溫清竹的忙。
程野聽了他的話,悠悠嘆息一聲:“阿杰,你就是過於重感情。可是感情這東西,強求不來。你等了那麼久,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尹傑擡起頭,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後苦笑:“果然,你早就知道了!”
“我是你的師兄,我們朝夕相處,你的那點心思我怎麼會不明白。其實,我是一心想要成全你的。我想過,只要溫清竹開口,我一定會答應。可是很明顯,她的心思不在你那裡!”程野真誠的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謝謝你師兄!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尹傑有些哽咽,根本說不下去。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說到:“但愛而不得,放手纔是唯一的解脫。我已經想明白了。只希望溫小姐也能早些明白。”
“快刀斬亂麻纔是男子漢的應該做的事。我之前也是在這方面過於優柔寡斷,所以差點痛失真愛!尹傑,我們都應該勇敢一點!”
尹傑點點頭,然後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他:“我之所以還沒回去,是有些事情想要親口告訴你。雖然有些遲了,但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我想正是時候!”
程野有些疑惑的接過他手裡的文件,然後慢慢打開,隨着眼睛所到之處,驚訝之情也全然浮現在了臉上,
“你是說,時舒蔓就是舒家大小姐舒蔓,正是父親要找的舒阿姨的女兒?”
“沒錯!其實時小姐有些事情串聯起來就會有合理的解釋。”
“她去過北城墓園的那天,舒珊妮和舒威的墓前都有祭拜的花束。她好像有兩種面孔,而每次化妝改變面貌的時候好像都是有舒家人在場。她負責世家園林的項目,但卻去查舒氏集團內部的其他交易。這些,如果以她是舒氏集團真正繼承人舒蔓的話來說,那就合情合理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四年前舒家宣佈舒蔓小姐難產而亡這事,一定是另有隱情!”
如此大的衝擊讓程野一時間很是震驚。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細細消化一下。所以,沒有再出聲。
尹傑見狀羞愧的說:“本來這件事應該早點報告給你的。但是溫小姐勸我再瞞三個月,我答應了,所以......”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
程野開口勸慰他。以前他或許還不懂,但現在他有了舒蔓,那種心愛之人想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會想辦法去摘的心裡,他明白。
說完了這件一直壓在心頭的事,尹傑感覺心裡輕鬆多了。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將自己之後的打算和盤脫出,
“師兄!我明天回總部,就會馬上遞交辭呈了!其實這些年一直有個念想,所以想着既可以跟着你又可以守着她,就這樣慢慢堅持了下來。但是現在我想放棄了。我爸媽年紀也大了,我想回去在他們身邊盡孝,好好陪陪家人!”
尹傑的父母也是最早一批的國外僑民,生活富足,定居在加拿大。這些年,如果不是因爲溫清竹和程野,想必他早就在加拿大承歡膝下了。
“想好了?”程野盯着他看。
尹傑重重的點了下頭,“恩,想好了!”
“那好,我尊重你的決定。明天跟你一起回總部,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程野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
尹傑準備離開的時候還是說了一句:“師兄,溫小姐是個認死理的人,恐怕她不會那麼輕易罷手。你和時小姐未來的路不會輕鬆,你要小心!”
程野揮了揮手:“有什麼能難倒你師兄的,放心!”
尹傑看着他張揚的笑容,放心的走了出去。師兄一直是他心中的神。所以自己當年的女神愛上他,他也不覺得可惜。只是到底最後,他的心還是偏向了溫清竹。
他沒有把她與舒禮禮合謀想,要傷害時舒蔓的事情告訴師兄。
說不定師兄也已經猜到了。只是還好自己及時發現通知了保鏢,避免了悲劇的發生。就當他還師兄一個人情吧!
思慮再三之後,程野有些激動的撥通了程嵩的視頻電話。
“爸爸!”
畫面上程嵩正躺在病牀上,臉色有些蒼白,表情嚴肅,身邊的檢測儀器滴滴作響。
“你爲什麼沒跟清竹七月一起回來?”程嵩開口就是這句話,顯然是有些興師問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