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臉色發白,額頭上帶着細密的汗珠,做出痛苦狀。
阿輝遲疑了片刻,馬上就出聲道,“秦歡姐,你怎麼了?”
秦歡呼吸有些微弱,很輕的聲音回道,“我,難受……”
阿輝伸手覆在秦歡的額頭上,觸手溫熱,一片滑膩,都是汗水。
他出聲道,“你哪裡不舒服?”
秦歡道,“我肚子痛”。
阿輝道,“怎麼會突然肚子痛?你不會是騙我吧?”
秦歡知道她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有可能擾亂阿輝的意志,所以她乾脆咬着脣瓣不說話。
阿輝看了秦歡半晌,忽然掏出手機,看樣子是給同夥打電話,秦歡就知道阿輝不會輕易帶她去醫院,不過眼下她還有第二套方案。
“幫我弄些安定回來……我肚子疼的時候只有吃這個……”
秦歡擡眼看着阿輝,阿輝已經掛斷電話,他出聲道,“好,一會兒他們過來接你,我去買藥,你先忍一會兒”。
不多時,前面過來一輛快要廢棄的中古車,車上面下來三個男人,他們把秦歡接下去,阿輝臨走時還吩咐道,“她不舒服,你們少碰她!”
阿輝開着越野車反方向離開,兩個男人架着秦歡的胳膊,一左一右的押着她往車那邊走。
其中一個男人出聲道,“真他媽邪門了,當初說要綁架的人是他,現在護着的人也是他!”
另一個低聲道,“少羅嗦!”
秦歡知道他們已經開始抱怨阿輝了,她心中有了計較,但卻不能現在說。
被人送回倉庫的一個單獨密閉小房間中,門一關上,秦歡就沉下臉,不用再演戲了。
她想着自己已經被綁架快四十八小時了,那天葉榕臻打電話來,只說了傅承爵三個字之後,手機就被阿輝給搶走了,她還不知道葉榕臻說傅承爵怎麼了,不過她消失這麼久,怕是葉榕臻他們已經開始着手救她了。
阿輝說得對,她知道他的樣子,看來就算以後他們拿了贖金,她也跑不了,與其坐以待斃,她還不如想法子逃走。
一個人坐在牆角的一張摺疊單人牀上,秦歡開始了怎麼逃跑的預謀。
阿輝前後離開快一個半小時,這才返回,按照這個時間計算,秦歡也大抵知道自己眼下的地方,距離市區有多遠,他們就是應該怕她跑掉,所以才選了這麼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讓她跑都跑不遠。
阿輝進門的時候,秦歡已經蜷在了小牀上,她閉着眼睛,伸手捂着腹部。
阿輝走過來,蹲在牀邊,他剛要伸手去摸她的臉,秦歡就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長長的睫毛根根捲翹,忽閃忽閃,就像是半扇蝴蝶的翅膀。
阿輝對上秦歡帶着幾分睡意和幾分委屈的眼神,不由得聲音放緩,出聲道,“怎麼樣了?我把藥買回來了,你要不要現在就吃?”
秦歡搖搖頭,眼中帶着晶瑩的淚水,阿輝見狀,有些慌張的道,“怎麼了?是不是很疼?”
秦歡脣瓣輕啓,出聲道,“你放我走好不好?”
她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一般。
阿輝定睛看着秦歡,許是過了五秒,他纔出聲回道,“秦歡姐,我說我是因爲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才抓你過來的,你相信嗎?”
秦歡新裡咯噔一下,她出聲回道,“可你這樣不是喜歡我,你讓我害怕了”。
阿輝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覆在秦歡臉上,他出聲道,“秦歡姐,你知道嗎?跟着你的這些日子,我才發現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看不見會想,碰不到會發瘋,我只想看着你在我身邊,我不會傷害你的”。
秦歡道,“收了贖金之後,你會殺了我嗎?”
阿輝眼中露出濃濃的眷戀,他出聲回道,“我心疼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殺你?你想太多了”。
秦歡沒有鬆口氣,而是繼續道,“那你會放了我嗎?”
阿輝不答反問道,“放了你,你會跟傅承爵還是跟葉榕臻?”
秦歡瞳孔一縮,還沒等回答的時候,阿輝已經道,“我知道我沒有他們有錢,不過等這次我拿了錢之後,就帶你遠走高飛,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秦歡聽着阿輝越來越不靠譜的話,只覺得他可能是精神不好,要不然就是偏執狂。
對於這種人,說多少好話都是白搭,秦歡只能沉默不語。
阿輝起身,從藥袋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盒,盒蓋上有安定的字樣,他拿出一片,然後又擰開一瓶礦泉水,遞到秦歡面前。
秦歡看着阿輝,出聲道,“我餓了”。
阿輝馬上道,“那我出去拿東西給你吃”。
阿輝轉身離開,秦歡馬上把那片藥片藏到了枕頭下面。
等阿輝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秦歡做吞嚥和喝水的動作,她看着他,出聲道,“藥我吃完了”。
阿輝嗯了一聲,然後把買來的外面擺在秦歡面前。
秦歡好久沒正經吃過東西,眼下面前擺放的都是她平日裡愛吃的,她不由得食指大動,想着就是逃跑也需要力氣,她更是多吃了幾口。
許是過了二十幾分鍾,秦歡就沉着眼皮,出聲道,“我困了”。
阿輝道,“可能是藥效發作了,你睡吧,等起來就不疼了”。
秦歡點頭,然後躺下閉上眼睛。
阿輝收拾東西出去,房門關上的瞬間,秦歡就睜開眼睛,拿出枕頭下面的那顆白色藥片,她心中想着,以後成敗都要靠它了。
秦歡被綁架超過四十八小時,但是外面卻一點風聲都沒有,看來葉榕臻跟傅承爵都沒有報警。
倉庫空曠的一處,由幾個箱子堆起的桌上,擺着啤酒和各種熟食,阿輝坐在一側,其餘的四個男人圍坐幾面。
其中一個男人出聲道,“輝哥,這都兩天多了,我們什麼時候從他們要贖金啊?”
阿輝左手拎着一個一次性的紙杯,杯中有一半的啤酒,他眼睛看着某處,薄脣輕啓,出聲道,“兩天多而已,你急什麼?”
男人道,“不是我着急輝哥,實在是哥幾個……有些擔心,畢竟這多一天就是多一份危險”。
另一個也道,“是啊,畢竟這正海哥的女兒跟好多個厲害的人都有關,萬一他們發起狠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阿輝就擡眼看去,他長得算是白淨帥氣的,但是一雙眼睛卻很凌厲,沉着臉,他開口道,“你怕什麼?怕就別跟着我一起幹啊,當初說要分錢的時候,你怎麼眼睛瞪得比誰都大呢?!”
男人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了,阿輝一口乾掉杯中的酒,站起身,出聲道,“三天後,三天後打電話要贖金,我這次要他們兩個,一人拿出十個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