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坐在葉榕臻身邊。雖然他臉上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但是她知道。他在不高興。
傅承爵句句話都含沙射影。讓人以爲這次兩個公司能達成合約。是秦歡在從中使勁兒。
可憐秦歡明明知道怎麼回事。卻是有口說不出。
中途葉榕臻忽然拿起酒杯。出聲道。“傅總。秦人來香港之後。多虧了聖庭在幫忙。我跟秦歡代表秦人敬你一杯”。
秦歡見葉榕臻拉上了自己。她微頓。隨即下意識的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秦歡跟葉榕臻都是用左手拿的杯子。兩人食指上都帶着同款的鑽戒。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傅承爵距離他們最近。自然是不可能看不到的。
鑽石的光芒在水晶燈的照耀之下。被散發到最大。傅承爵覺得那光芒幾近晃眼。
有那麼一刻。他臉上的笑容是僵硬的。連帶着眼神都是冰冷無邊。
葉榕臻脣角的笑意漸濃。他出聲道。“傅總。”
傅承爵的視線從葉榕臻手上的戒指。緩緩上移。對上他的視線。他沒有拿起酒杯。而是出聲道。“葉總跟秦小姐……這是要訂婚。”
葉榕臻佯裝無意的看了眼兩人手上的戒指。他哦了一聲。隨即淡笑着回道。“只要她點頭。我們隨時都可以進民政局啊”。
葉榕臻是故意的。他不說結婚。而是說近民政局。因爲他知道這樣說。更是能戳痛傅承爵的軟肋。
果然。傅承爵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依舊忍不住臉色陰沉。秦歡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她對上傅承爵朝她看來的視線。他的眼神分明是在恨她。責怪她。怪她連那件事都對葉榕臻說過。
秦歡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她依舊擡着左手。手上酒杯中的鮮紅色液體。如血液一般。
傅承爵超過十幾秒沒說話。這已經讓在場的人如坐鍼氈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是葉榕臻打破沉默。他淡笑着道。“傅總怎麼還沒喝酒就醉了。”
傅承爵看向葉榕臻。牽動他僵直的脣角。他拿起酒杯。出聲道。“好。那這一杯我就即是祝我們合作愉快。也祝你們早日修成正果。”
後面的幾個字。傅承爵幾乎是咬着後牙說出來的。
秦歡都不敢去看傅承爵的臉。她機械的擡起手。喝掉了杯中的酒。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在場的每個人。除了傅承爵。葉榕臻之外。說話都是格外的小心。像是一不注意就可能踩到懸崖邊。以至於深陷萬劫不復的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葉榕臻跟傅承爵頻頻碰杯。兩人從事業談到家庭。從家庭談到夢想。再從夢想回歸到現實。
他們的‘無話不談’讓一桌子的人後背發涼。恨不得從來不曾進到過這個包間。要是一不小心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那以後可真真是前途堪憂了。
一頓飯好容易吃下來。衆人臉上露出了真高興的笑容。
王雨潔帶着聖庭的藝人先走。秦人這邊的藝人也先行離開。偌大的包間。就只剩下傅承爵。葉榕臻跟秦歡三個人。
葉榕臻喝了不少。此時臉色微紅。他左手擎着高腳杯。透過玻璃去看杯中的液體。
緩緩開口。他淡笑着道。“傅總。你的小女朋友呢。怎麼沒把她帶在身邊。”
秦歡微垂着視線。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傅承爵倚在靠背上。聞言。他出聲回道。“她啊。估計現在在家睡覺呢。她身體不好。我怎麼捨得帶她出來應酬”。
他狀似無意的話。卻句句戳秦歡的心窩子。
家。睡覺。不捨得。
葉榕臻笑意更濃。他出聲道。“真沒想到傅總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呢”。
傅承爵也笑了。他出聲回道。“憐香惜玉也是要看人的。有些女人是用來疼的。可有些女人……解決生理需要就足夠了。何須在意太多。”
傅承爵一雙促狹的眸子瞥向秦歡。秦歡瞬間如坐鍼氈。
葉榕臻伸手拉起秦歡的手。他出聲道。“幸好我以前沒讓榕馨嫁給你。你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葉榕臻突然罵人。但口吻還是談笑風生的那種。
傅承爵也是破天荒的沒有發火。他依舊維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出聲道。“是啊。如果我成了你妹夫。你又娶了我玩剩下的女人。那我應該管你叫什麼啊。傳出去也不好聽是不是。”
葉榕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突然站起身來。
秦歡瞪大眼睛。下意識的起身拉住葉榕臻的胳膊。滿臉的驚慌。
傅承爵臉上的笑意也沒有了。他坐在座位上。擡眼看着站在面前的葉榕臻。
葉榕臻沉下一張陰柔的俊美面孔。盯着傅承爵。一字一句的道。“傅承爵。你他媽就是一人渣。敗類。”
傅承爵站起身。兩個高大男人的身高立馬變得相差無幾。目光相對。他薄脣輕啓。冷漠的道。“葉榕臻。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跟我說這些。要不是秦歡來求我。你以爲我會這麼輕易放過葉氏。。”
葉榕臻的臉色陡然變得煞白。傅承爵見狀。他冷哼。然後把目光投在一臉惶恐的秦歡面上。秦歡對上傅承爵的眸子。心中就猜到他想怎樣。果然。他勾起脣角。笑着道。“秦歡。葉榕臻要了你。還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可是話到了傅承爵口中。偏偏變得曖昧不堪。
葉榕臻渾身的肌肉都在收縮。垂在身側的雙手也緊握成拳。秦歡拉着葉榕臻的胳膊。低聲道。“榕臻。你別聽他說。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傅承爵笑的曖昧。“是啊。真的什麼都沒有。葉榕臻。你可千萬別想太多了”。
說罷。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秦歡。然後邁步往外走。
房門關上的瞬間。秦歡就出聲道。“榕臻……”
葉榕臻忽然抄起面前的酒杯。狠狠地砸在對面的牆上。砰地一聲。嚇得秦歡一口氣哽在胸口。玻璃碎片肆意的迸開。有幾個甚至打在了秦歡的身上。
秦歡像是被駭到了。她站在原地。眼睛瞪大。甚至連呼吸都忘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榕臻轉身。邁步往門邊走去。
秦歡一個人看着那片被染上了紅酒的潔白牆壁。本來是那樣乾淨透亮的。現在卻污穢不堪。原來想讓一個東西變髒。這麼簡單。
眼眶發紅。秦歡卻哭不出來。她想要離開。可是雙腿卻像是生了根一般。一動不能動。
葉榕臻離開好久。侍應生以爲衆人都走光了。他們進來收拾。卻沒想到看到秦歡背身站在那裡。牆上的紅酒污漬已經乾涸的差不多了。秦歡轉頭。面無表情的道。“不好意思。剛纔喝多了不小心弄髒的。多少錢。我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