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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營壘36

赫義城的求婚詞簡短而沒有創意,卻讓賀雅言泣不成聲。

不年輕的當然不是他。可如果他決定以事業爲先,賀雅言自然是心甘情願等的,誰讓她的心早已選擇追隨他?然而,赫義城終究是懂得珍惜,在遇上了想要牽手一生的女子,他服從心的命令,堅定而果斷。

誰說愛情如同兩軍對壘?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較量之意。他們之間,只爲給彼此建造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守住對方,守住那所謂的天荒地老的誓言。

接到赫義城的報喜電話,牧可卻哭了。

見她低頭抹眼淚,賀泓勳不解。

“怎麼了這是?”形象面子硬漢什麼的統統拋開,旁若無人地把小妻子摟在懷裡,他放柔了語調:“大過年的哭什麼?難道是雅言沒答應?不能啊,赫義城私底下問過我,爸媽對他印象好不好?我是和他交了底的,當着爺爺的面求婚更能讓他們放心,準保能成,不會砸吧?”

牧可聞言哭得愈發傷心了,眼淚鼻涕全抹在他軍裝上。

邢克壘和米佧面面覷覷,猜測着是不是臨城赫義城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見賀熹要打電話,厲行以眼神阻止了。輕拍着牧可的背,賀泓勳低聲軟語:“忘了我教你的萬事無憂定律了?第一,不要爲小事擔憂;第二,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第三,萬一遇到大事別慌,請參照第二條。”徑自笑起來,他逗她:“現在還有第四條,無論大事小事都可以交給我。別隻顧着哭了,和老公說說怎麼了,嗯?”

牧可像個孩子一樣摟住他脖子,泣聲:“小舅舅要結婚了,我怎麼辦啊?”

這什麼邏輯?賀泓勳鎖眉:“他結他的婚,你和我過日子,互不影響,什麼怎麼辦?難不成你還準備改嫁給他?”

“你才嫁給他!”牧可掄起粉拳捶他:“以後小舅舅就要和雅言過日子,肯定沒時間理我了,我……高興不行啊。”

高興?是失落了吧。聽着她的語無倫次,賀泓勳朗聲笑起來,笑夠了,他說:“老婆啊,這我就得批評你幾句了。你舅舅多大了你沒忘吧?我們兩個同年生人,過了年就35了,照我這速度等咱兒子上幼兒園,老師沒準都以爲我是兒子爺爺呢,他再不抓緊把婚結了,就真和老婆孩兒成‘老中青三代人’了。”

牧可知道,憑藉血緣的權力,她和赫義城永遠都是最親的人。他找到了愛人,只會更幸福,她不該哭的,可是……牧可淚眼婆娑:“我只是……控制不住嘛。”

牧媽媽去世得早,牧可可以說是被長她十歲的小舅舅赫義城一手帶大的,成年後遇到穩重粗獷的賀泓勳,兩人從戀愛到結婚,完全水道渠成。不得不說,赫義城和賀泓勳這兩個男人的接力棒銜接得很完美,沒讓牧可走一點彎路。如今赫義城要成家了,牧可分明是高興的,可又覺得失去了什麼,莫名地心中一空。終於明白自己嫁人時赫義城爲什麼哭了,牧可很難受。

對於牧可與赫義城之間濃濃的血緣之情,賀泓勳是非常瞭解的,於是他很有耐心地開解她。到底是團長,賀泓勳不止帶兵有一套,給老婆講道理的本領更是不弱,片刻功夫就把牧可逗笑了。

當赫義城收到賀泓勳略顯不滿的短信:“你圓滿了,可可因爲你要結婚失落得哭了。”他欣慰的笑了,隨即眼眶微溼着回覆:“我寶貝了十六年的外甥女說嫁就嫁給你了,你知道我多久才緩過神來?”

所以說赫義城和賀泓勳總是不對盤,輩份問題是其次,關健在於,他們在牧可心中的分量太重,重到他們會在潛意識裡有些牴觸或是嫉妒對方。幸而陰差陽錯下赫義城和賀雅言成就了一段姻緣,使這兩個男人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否則他們之間的“較量”,不知要延續到何時?

新年鐘聲敲響之時,軍營再次沸騰起來。戰士們彷彿聽到緊集集合的號令,齊齊轉戰食堂,進行大年夜的下一個科目——包餃子。各連食堂裡,百來名戰士齊心協力包餃子的場面,頗爲壯觀。團首長們也不例外,在集體配合邢克壘爲米佧過完生日,幾個大男人便挽起軍襯袖子爭先恐後地下廚房忙和去了,說是爲辛勞了一年的妻子親手包頓餃子。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上戰場他們個個如狼似虎,殺伐果斷,然而廚藝卻不敢恭維。儘管當年也曾爲愛人下過廚,可包餃子絕對是他們的弱項。看着賀泓勳獻寶似的端上來的一盤餃子,牧可有點風中凌亂:“想當年我老公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怎麼現在連個胡倫餃子都煮不出來了呀?”

賀熹那邊也好不到哪兒去,可她家那位明顯比較狡猾,乾脆弄了個碗裝着,還盛了餃子湯在裡面,試圖掩蓋餃子的面目全非。拿勺子舀起一個破碎的餃子,賀熹笑望厲行:“參謀長同志是在混淆視聽讓我當混沌吃嗎?”

相比之下,政委嫂子很淡定。把賣相較好的一盤推給安基,她說:“半輩子都過來了,別說幾個破皮餃子,半生不熟的飯菜也吃過。只是委屈你了大兄弟,將就一下吧。”

迫於寧安磊的目光壓力,安基勉強接受了。

端詳着自己盤子裡形狀各異又完好無損的餃子,米佧笑得彎眼彎彎。

朝邢克壘呲牙一笑,她夾起來一個遞到他嘴邊,給予口頭嘉獎:“你好像很全能哦。”

邢克壘得意的挑眉,邊嚼着餃子邊朝首長們擠眉弄眼。

賀泓勳與厲行交換了個眼神,默契十足地同時動作,對邢克壘左右開攻起來,邊捶他邊數落:“好小子,我們幫你誆媳婦兒,你卻讓我們丟臉是吧?”

邢克壘不甘示弱地反抗,一面身手利落地閃轉騰挪避開兩大高手的進攻,一面辯解:“什麼誆啊,這叫浪漫,浪漫懂不懂?!”

賀泓勳抓住機會給他來了個反剪:“你倒是浪漫了,我家那位小祖宗可就眼紅了!”目睹了厲行求婚的強大陣容,牧可可是抱怨了很久,事隔一年好不容易淡忘了,邢克壘又來這麼一出,賀泓勳有種抓狂的衝動。

厲行就勢來了個掃堂腿:“不用說了,今晚又得沙發收留我了。”誰讓他因爲忙於訓練把賀熹生日忘了呢,他家那口子可是治過他的。

邢克壘被兩人合力摁住,臉貼在桌子上還不服氣:“你們慚不慚愧啊,堂堂兩位首長打我一個,有本事單挑。”

安基端着盤子閃到旁邊,邊吃邊幸災樂禍:“是單挑啊,你單挑他們倆兒!”

“你等着!”掙脫不成,英雄救美慣了的某人向米佧求助:“救我啊小媳婦!”

就這樣,大年初一的凌晨,三個年齡加起來快要達到三位數的校級軍官,形象全無地打起來了。那場面熱鬧的,不止是米佧,在場的嫂子們都笑得直不起腰了。

新年伊始,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凌晨十分,鬧夠了的衆人,各抱各媳婦,各回各家。

這個感動與微笑並存的佳節之夜,米佧和邢克壘手牽着手,腳踩月光漫步。回到賀泓勳安排的宿舍,推開房門,目光所及之處是軍人特有的整齊劃一的簡潔利落。然而這些米佧已經有心裡準備了,畢竟在邢克壘的公寓也見識過他豆腐塊似的被子,讓她平靜的心湖再起波瀾的是,窗臺上擺着的——那束火紅的玫瑰。

那麼俗氣的東西,卻那麼的美!

驚喜之前溢於言表,米佧小跑着湊過去看,憨憨地問:“給我的嗎?”

邢克壘就笑:“難不成是給我的?”除夕之夜是米佧的生日,緊接着大年初一又是情人節,他自然要把握機會哄她開心,於是在接她下班前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藏在後備箱了。

米佧是真的很開心,她抱住邢克壘的腰,以甜甜的語氣說:“謝謝你。”

“謝什麼,你是我媳婦兒,應該的。”話音消彌,他順勢把她壓在身體和牆壁之間,俯身吻住。

邢克壘身上本就有淡淡的菸草味道,此時再混合他口腔裡的酒味,讓米佧昏昏欲醉。她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承接他的熱情。吻到兩人都有些微喘,邢克壘纔不舍地離開她的脣,然後不滿足似地在她頸間點點地親。

良久,他拍拍她的背:“休息吧,累一天了。”而米佧卻沒有鬆開他。

忽然很貪戀他溫暖的懷抱,米佧小聲要求:“再抱一會兒!”雙手更緊地環住他的腰。

“上癮了啊,還抱?”他逗她,轉而用力摟了摟她

米佧把臉貼在邢克壘胸前,聽着他有力的心跳,閉上了眼睛。

“行了吧,都五分鐘了,癮也過夠了,睡覺吧。”見米佧還沒有鬆手的意思,邢克壘低笑,“那就再加時5分鐘。”隨即擡腕看錶,“現在多抱你5分鐘,今晚就要少睡5分鐘,我有點虧啊。”

米佧卻還是小賴皮似的沒有一點進行“下一個程序”的意思。邢克壘索性把她抱坐在沙發上,吊着嗓子嚷嚷:“洗漱!睡覺!”利落地把上衣脫了往牀上一扔,徑直進了浴室。

米佧趁他洗澡的空檔又欣賞了下玫瑰花,等她從雙肩包裡拿出睡衣,邢克壘居然裸着上身出來了。

“這麼快就洗乾淨啦?”目光從他滾着水珠的胸肌上移開,米佧把軍襯遞過去:“也不怕感冒,□狂!”

“怎麼沒洗乾淨?我還打了沐浴露呢。”邢克壘卻不穿,自己摸了摸胸膛:“還挺好用的,我這皮糙肉厚的都變滑溜了,不信你摸摸?”話語間就來拉米佧的手,被她害羞地躲過去了。

浴室裡,飛濺的水花中米佧看着鏡子裡自己模糊的身影,思緒不受控制地回到那個和邢克壘相擁而眠的夜晚。心跳忽然就快了,有羞澀,有甜蜜,甚至還有期待和傍徨。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被猛捶了兩下,邢克壘低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幹什麼呢小媳婦?洗那麼幹淨要下鍋煮了吃啊?”

居然還催她!米佧趕緊迴應:“就好了,你困了就先睡吧。”

就知道她害羞躲着他。受了酒精刺激的邢克壘心情大好,語音帶笑:“快點!給你三分鐘,洗完!集合!睡覺!”

等米佧來到臥室時,邢克壘半躺在牀上,故意看了下表,他光着膀子講評:“米佧同志,時間觀念差,遲到五分鐘!進屋以後,不整隊,不報告……”見米佧只顧着笑不向組織靠攏,他語音鏗鏘地下達口令:“從臥室左側,跑步上牀!”

這個職業病的男人怎麼越來越可愛了?米佧咯咯笑着跳上牀,撲到他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過了年,離開軍營,他們就不容易膩在一起了,抓緊時間甜蜜一下

親們的牙齒有沒有被甜倒啊,某雨不負責的哦O(∩_∩)O

週五不用上班,公司組織去江北植樹。本來有點牴觸,結果好朋友說:“這是你人生的又一個里程碑,你應該再植一棵樹!”這是哪跟哪啊?默了一秒提醒她:“記得帶相機!”然後不無意外地被鄙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