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
鄭哲凡猶豫了一下,還是徑直走進了門裡。
“吱呀!”
伊莎貝拉在他身後把門給輕輕地關上了。
“坐吧,鄭,你要喝點什麼?”伊莎貝拉將鄭哲凡給讓到沙發上坐下,微笑着問道。
“來杯白開水就好了,謝謝。”鄭哲凡道。
他這還是第一次來伊莎貝拉的住處。
這間房子是一室一廳的格局,廳很小,但收拾得溫馨而乾淨,空氣裡瀰漫着淡淡的芬芳。
客廳大約有六七個平方的樣子,只放了一張雙人沙發,沙發前有個小小的圓形茶几,茶几上擺了一個插滿鮮花的花瓶。
花瓶中的花是玫瑰,開得正嬌豔。
伊莎貝拉端來一杯水放到鄭哲凡的面前,就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她的胳膊捱到了他的身子。
她的髮梢掠過了他的臉頰。
鄭哲凡端起水杯來喝了一口,微笑着說:“密斯布朗,你的房間收拾得很乾淨,令人賞心悅目。”
“謝謝。”伊莎貝拉輕笑着道。
“你說你遇見了一個難題,是什麼呀?”鄭哲凡又問。
伊莎貝拉麪色就是一黯,眉宇之間,愁態盡顯。
“唉!這事兒沒人能幫到我的,我只是,想要找個人傾訴一下內心的愁苦。”伊莎貝拉嘆息着,看着鄭哲凡說道。
“好吧,那就說來聽聽,如果我能幫,我會盡力的。”鄭哲凡說。
他對伊莎貝拉感覺挺好的。
這是個很真實也很真誠可愛的女孩,她不虛僞不做作,活得坦誠而熱烈。
對於這樣一個女孩,他當然不忍看她愁苦不堪,被人生的苦難壓倒。
“我之所以,之所以來中國,是因爲我的父親。”伊莎貝拉終於開了口,她眼圈紅紅,面色黯淡。
“我父親是在我5歲的時候和我母親離了婚,隨後,我就一直和母親相依爲命。一直到我十六歲的時候,我母親因爲一場意外去世,我父親這才又出現。法庭判他監護我到十八歲。可是,我留在他身邊的那兩年簡直像一場噩夢。”
“他酗酒,他還嗑藥,他從來就沒怎麼過問過我,他喝醉的時候,甚至還多次毆打我,有一次,他喝多了,甚至想要侵犯我,如果不是我竭力反抗,後果真的難以預料。”
“後來,我上了大學,我總算是從他身邊逃開。”
“但是,他像個噩夢一樣,糾纏着我,他朝我要錢,說我有義務養他。他多次到我的學校找我,每一次都是要錢。”
“那時候,我是靠着大學貸款和勤工儉學養活我自己,我每個月能賺兩千美金,其中有大部分都被他拿去了。”
“後來,我大學畢業,我在洛杉磯找了一份外貿工作。他又追到洛杉磯,仍然一次又一次的要錢。他那時候,不僅酗酒抽da麻,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他欠了一屁股的債,把我的電話給那些人讓那些債主直接找我要錢。”
“我都快要被逼瘋了。我覺得,再繼續下去,或許我會選擇自殺。”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得到了一個來中國做外教的機會,我就逃也似的離開了美國,來到了中國。”
“我換了電話,我不再用過去的社交軟件,我想躲開他。”
“但是,他就像個陰魂一樣的令人厭煩,就在前不久,他又找到了我,他通過我的朋友,找到了我新的聯繫方式新的社交軟件,他給我打電話,他說自己欠了一屁股的債,如果不能還上,債主就要把他沉到墨西哥灣喂鯊魚。”
“他哀求我,希望我能幫幫他,給他一筆錢讓他還債。”
“我斷然拒絕了他。”
“他就給我發信息,說他要來中國找我,如果我不管他,他就讓我沒法安寧。”
“他說,他認識在中國很混得開的人,他要讓那些人幫他收拾我。我怕極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鄭,你說,我該怎麼躲開這個噩夢一樣的人?”
鄭哲凡聽完伊莎貝拉的講述,他皺起了眉頭。
他沒想到,伊莎貝拉竟然有這麼一個極品的爹。
“密斯布朗,你只是想躲開他?”鄭哲凡問。
“是的,我不想見他,不想再被他盤剝,他就是個無賴,他不配做我的父親。”伊莎貝拉悲悲慼慼地說道。
“你說,他最近會過來中國找你?他還威脅了你?”鄭哲凡又問。
“是的,他說,如果我不給他錢,不給他活路,他就要搞亂我的生活,讓我不能在這裡安逸地生活下去。”伊莎貝拉揉着眼睛說道。
“我幫你。這件事我也一定可以幫到你。”鄭哲凡道。
“鄭,他很兇狠,他是個亡命徒一樣的人,我不想你冒險。”伊莎貝拉搖頭道。
“他只是個loser,他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他對我不會有威脅的,密斯布朗,等他來了,你告訴我就好!我會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讓他不再糾纏你。”鄭哲凡笑着說道。
“真的嗎?”伊莎貝拉眼中滿是喜悅。
“當然。”
“謝謝你,鄭!”
伊莎貝拉很是突然地伸開兩臂,她摟住了鄭哲凡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這讓鄭哲凡很是有些吃不消。
這女孩的本錢太足。
這突然的襲擊竟然讓鄭哲凡有了異樣的反應。
因爲他對伊莎貝拉並不反感,所以,對於她主動的親近也就沒有牴觸。只是笑着說:“密斯布朗,你讓我有些受不了了,快鬆開了吧。”
她卻是仍然摟着他,將她的身子壓在他胳膊上,一雙晶亮的眼睛有些癡癡地看着鄭哲凡。
“鄭,你是我的恩人。”她說。
鄭哲凡挑了挑眉毛,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你幫了我太多了,這一次,又是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來到了我身邊,你就是我的王子,我的主神,我愛你。”伊莎貝拉喃喃地說道。
“密斯布朗,你有點誇張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朋友之間,互相幫助,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鄭哲凡笑着說道。
“不,不!並不是所有的朋友都能做到這一點,只有你,給了我春天般的溫暖,每當我想到你,心裡就暖洋洋的。”伊莎貝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