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澈沒有來得及攔住凌初夏,因爲他被凌初夏的話給震住了。
短信?什麼短信?
時澈想要起身去追凌初夏,可身體每個骨頭似乎都在疼,他強行撐着要起身,可總是撐到一半就跌了回去,沒一會兒,他氣喘吁吁,渾身都是疼出來的冷汗。
時澈知道自己此刻是沒有辦法追出去的了,他忙扭了扭頭,看向牀頭櫃那邊,他的手機好好地擺在上面,他艱難地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機,解了鎖,迅速地撥打了凌初夏的電話。
可撥打了之後才知道,初夏老早就把他的號碼給拉黑了……
時澈眉心不由地狠狠蹙起,泄氣一般地把手機砸到了牀-上,然很快,他黑眸輕輕眯起,仔細地回想着凌初夏說出的那句話。
短信,孩子。
難道……孩子的事情與短信有關?也是這個短信,讓初夏以爲是他不要她的孩子的?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給初夏發過不要孩子的短信啊!
這中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初夏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就只一味地往前跑,直至跑的累了,跑不動了,她才停了下來,然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
她努力地那麼久,才能夠剋制住自己不再去想時澈,不再去愛他,不要再這麼卑微。
可是今天,所有的一切都破滅了。
時澈現在一定在狠狠地嘲笑她吧?嘲笑她再一次心甘情願地落入他的陷阱中,對吧?
凌初夏的身體無力地蹲了下來,雙手環繞着膝蓋,狠狠地啜泣着。
不過過了多久,凌初夏哭聲漸漸停止,眼睛本就有些紅腫,此刻更是腫得嚇人,泛着痠痛,凌初夏抹了一把眼淚,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身體略微搖晃地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見着她竟跑掉了醫院的後院的走廊處,斜前方有洗手間,她擡腳,朝着洗手間走去。
入了洗手間,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睛紅腫,淚痕肆意地掛在臉上,凌初夏忍不住地悶聲吐槽着自己的沒用,扭開水龍頭,雙手捧了水,盡數潑到了自己的臉上。
水很冰冷,潑在臉上,凌初夏哭得有些懵的腦袋微微地清醒了過來,這纔想起,時澈現在身體不便,就這樣把他一個人丟在病房裡,丟在地上……要是傷勢加重了的話……
再怎麼說,他這一身的傷也是因爲她才造成的,她不能就這樣丟下他,只是……她真的無法再回去面對他了。
每多看他一眼,她的心就在軟化。
凌初夏擱在洗手檯上的雙手,一點一點用力地攥緊,她定定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好一會兒,然後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凌初夏跑出去後沒多久,護士就進來巡房,發現時澈坐在地上,嚇得連忙把他扶到了牀-上,甚至還責備了一聲,以他現在的情況,必須要臥牀靜養,不能隨意亂動,否則只會傷上加傷。
時澈沒有理會護士的話,黑眸只定定地盯着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