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夏被那重重的關門聲震了震,心口的冰冷,一點一點地蔓延至了全身。
即使在她上來之前,她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細細密密地疼了起來。
時澈是真的不想要見到她,或許,那晚他會出去找她,只不過是怕她出了什麼事情,會影響時家的名聲吧?
她竟然……竟然在聽到華嫂說的時候,心底有一絲可恥的欣喜。
凌初夏垂了垂眼,鼻子有些酸澀,那股酸意直直地涌上眼睛,眼底漸漸地泛起一些溼潤。她的雙手死死地攥緊,猛地吸了吸鼻子。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她答應了姐姐,一定要守好位置,等她回來。現在,她絕不能讓時澈討厭她,她一定要讓時澈消氣。
凌初夏擡眼,死死地盯着那扇門,雙手越攥越緊,繼而,她猛提了一口氣,伸手打開了門,擡腳走入房間。
時澈背對着她,正站在窗前,雖靜靜站着,然而渾身卻透着一股極致的冰冷,縈繞在他的周身,讓人不寒而慄。
以這三年的經驗來說,凌初夏知道,時澈此刻有多生氣,有多憤怒,她最好是識趣地有多遠閃多遠,可是現在,她卻不能走,再害怕也不能。
凌初夏剋制着顫抖,往前走了幾步。
時澈陰冷的聲音猝然響起,“滾出去。”每一個字,都像是夾雜着極致的厭惡,直直地衝着凌初夏而來。
凌初夏的臉微白了白,貝齒緊緊地咬了咬牙,腳步未停,甚至害怕自己會忽然失去勇氣般的,加快了腳步,幾步上前,雙手張開,直接從後抱住了時澈的腰,身體靠向時澈,臉頰貼在了他那寬厚的背上。
凌初夏這一抱,時澈完全始料未及,身後柔軟的身體貼上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狠狠地震了震,眼神都微微有些恍惚。
隔着薄薄的襯衣,凌初夏能夠感覺到時澈渾身的肌肉緊繃着,身體的體溫很低,低得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她害怕時澈下一秒又會叫她滾,她哆嗦着聲音,卻還是一字一字地開口,“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那恍惚,瞬間又被那一句一句的道歉擊破,時澈黑眸徹底地沉了下來,雙手一把抓住凌初夏環住他腰間的手,用力地掰開,聲音低沉得近似低吼,“我叫你滾!”
時澈的力氣很大,扣在她手腕上的手也極痛,凌初夏秀眉死死地蹙着,忍不住地倒抽了口氣,可她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較勁,還是真的害怕被時澈趕走,時澈一推開她,她當即又抱了上去,怎麼也不願意鬆手。
頭疼另時澈越發地煩躁,俊臉因爲疼痛和怒火略微扭曲,黑眸中染着幾絲赤紅,耳邊一聲一聲地聽着她卑微的道歉,怒火徹底吞噬了時澈的心。他的雙手毫不憐惜地掰開凌初夏的手,用力地往身後一甩。
時澈的力氣太大,凌初夏一時間站立不穩,被那力氣推着往後走,而她的手無意間揮到了一花瓶,花瓶落地立碎,下一秒,她整個人直接踩到了那碎片上,重重地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