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回來了。”
匆忙忙在辦公室尋找資料的寇涴紗,雖然發現郭淡走了進去,但也並未停下手上得工作。
如今一諾牙行可真是忙得要命。
這馬上又要召開股東大會,而且隨着規模越來越大,一年比一年難弄。
郭淡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坐在沙發旁壁爐前面,背靠着寇涴紗。
寇涴紗起初也沒有注意,直到她找到自己想要得那份資料,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郭淡竟然不說話了,輕步走過去,側目一瞧,突然咦了一聲:“夫君,你爲何要捂着嘴?”
“我...!”
“嗯?”
寇涴紗越發好奇,不禁走上前去,非常關心地瞧着郭淡,“夫君,你是不是生病呢?”
郭淡搖搖頭,眼中泛着委屈的淚光。
“那你爲何捂着嘴不說話?”寇涴紗又問道。
在寇涴紗關切得眼神下,郭淡非常無奈地放下手來。
寇涴紗詫異道:“你的嘴怎麼破了,呀,還在流血。”
“是嗎?”郭淡下意識地舔了舔脣,訕笑道:“這是被...被你大姐姐咬得。”
“大姐姐爲何咬...?”
話說到一半,寇涴紗突然反應過來,不禁抿脣一笑,戲謔道:“你可真是活該。”
郭淡懊惱道:“這真是...唉,這事也教會我一個道理,凡事可都不能得寸進尺,否則的話,只會功敗垂成。”
寇涴紗好奇道:“什麼意思?”
“這,這一言難盡,我還是親自示範一次給你看好了。”
說着,郭淡突然一把將將寇涴紗拉入懷中,便是翻身親吻了上去。
短暫的愣神後,寇涴紗突然反應過來,奮力推開郭淡,當即柳眉倒豎道:“你瘋啦!這裡可是辦公室。”說着,她還緊張兮兮地瞧了眼門口。
“這是示範好麼。”
郭淡撇了下嘴,又道:“其實到了這一步ꓹ 都還算是非常美妙的,直到......!”
話說至此ꓹ 他突然又吻了上去。
“唔!”
寇涴紗美目一睜,再度推開郭淡,還未開口ꓹ 郭淡便嘆道:“問題可就出在這一步,然後我就被咬破了脣ꓹ 現在你應該清楚整件事來龍去脈吧。”
“咬得好!”
寇涴紗狠狠罵道。
郭淡輕輕摟着嬌妻,委屈道:“夫人ꓹ 你難道不應該安慰我麼。”
“別碰我。”
寇涴紗微微扭動了下ꓹ 又問道:“大姐姐生氣呢?”
郭淡搖搖頭道:“生氣倒應該沒有,只是將我一腳踹下車去,僅此而已。”
寇涴紗噗嗤一笑,抿脣道:“還僅此而已,這可都是你自找的。”
郭淡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但有些時候就那麼的情不自禁。”
寇涴紗笑着搖搖頭,又問道:“對了ꓹ 你去潞王府那邊可有收穫?”
郭淡皺了下眉頭,道:“去你辦公室說吧。”
寇涴紗一怔ꓹ 點點頭。
夫妻二人又上得二樓。
“馨兒ꓹ 我與夫人有機密事要談ꓹ 任何人都不見。”郭淡又向寇涴紗得秘書馨兒吩咐道。
“知道了ꓹ 姑爺。”
入得辦公室,郭淡將門鎖上ꓹ 又道:“去裡面談吧。”
寇涴紗愣了下ꓹ 道:“爲何?”
郭淡低聲道:“因爲這裡面涉及到三王子。”
寇涴紗美目一睜ꓹ 然後點點頭。
入到裡面的休息室,門一關ꓹ 就隱隱聽得寇涴紗驚呼道:“你騙我。”
半個時辰後。
“哎呦!哎呦!夫人別掐,別掐,這可是男人最虛弱的時候。”
“叫你騙我,是當我好欺負麼。”
“我沒有騙你啊!”
郭淡突然一手抓住寇涴紗的行兇之手,一手將她的胴體摟在懷裡,道:“這事的確涉及到太子、三王子,但是任何事都比不上我們夫妻之間和諧得感情,我這只是在向你證明,我並沒有被潞王那老色鬼帶壞,我還是爲你守身如玉,這份滿分作業交罷,你應該懂了。”
出門好幾天,再加上方纔被徐姑姑撩撥了下,不滾一滾,哪裡有心情談正事。
寇涴紗可是知道這個梗,頓時兩頰酡紅,啐道:“我纔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
郭淡嘿嘿一笑,又輕咳兩聲:“談正事,談正事。”
寇涴紗頗爲無奈地瞧了郭淡一眼。
郭淡便將整件事得來龍去脈告知了寇涴紗。
畢竟這是封建社會,要死可就是全家死光光,故此郭淡從不對寇涴紗有任何隱瞞,因爲他覺得這不公平,寇涴紗必須要有知情權,再加上寇涴紗可也是家中得頂樑柱。
寇涴紗聽罷,輕輕嘆道:“我就知道會有這一日。”
郭淡笑道:“但是我也與你說過,這利益有多大,這風險就有多高,我們如今擁有得這一切,可不是免費得,是需要承擔巨大的風險,商人與利益得關係,就是飛蛾撲火。”
寇涴紗稍稍點頭,也表示認同,如今她願意接受這風險,她很享受如今的工作,又將頭枕在郭淡的脖頸間,輕聲問道:“我們該如何應對?”
郭淡笑道:“既然這是我們早就想到,那我們也就只需要按照原計劃行事,目前事情還未脫離我們的預計,如果陛下真的讓三王子來我們牙行,這對於我們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至少將我們與未來得儲君給綁定在一起,也證明陛下是非常信任我們,等到將來的儲君即位,這玩法可能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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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原計劃。
歸根結底,就還是節奏的問題。
如果繼續強化封建主義,強化小農經濟,那他將是毫無勝算的,但如果發展資本主義,他的優勢的將是巨大的,不可比擬得,因爲只要在資本主義得道路上走,那麼對於除他之外的所有人而言,未來全都是未知領域。
而他卻能夠看透世間萬般變化,他將立於不敗之地。
這也是他作爲穿越者最大的優勢,但前提就是要將節奏搶過來,否則的話,如徐渭、申時行他們都能夠預判一些事,而他卻無所適從。
進入官場,跟他們搞政治鬥爭,就算你能夠造得出飛機大炮,那又怎樣,只要這玩法沒有改變,你怎麼可能玩得過他們,永遠改不了工具人的身份。
可就當下這一刻而言,大家的關注點可全都在內閣。
在肥宅的授意下,內閣突然進場,導致整個局勢頓時變得非常有趣。
朝臣、言官,都是處於異常糾結中,一方面要抗衡郭淡的崛起,但另一方面,內閣也都不是一些善茬。
而且內閣這一上來,就要放大招,比當初張居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比如說太僕寺這一根麻筋。
如果將太僕寺劃到戶部去,那麼對於皇帝的傷害是最大的,因爲實際上太僕寺就是皇帝的一個備用倉庫,如果戶部是在拿不出錢來,皇帝還可以直接從太僕寺支出。
這可以很好的制衡內閣。
而內閣現在是提出強化六部權力,讓他們各司其職,以便於問責,簡單來說,就是除戶部之外,其餘五部都不再涉及到任何財政,除兵部之外,其餘五部不再涉及任何軍政。
這麼一來,將可以精簡大量的官署,裁掉一些不要的部門。
大多數朝臣對於太僕寺劃入戶部,心裡其實都是支持得,因爲之前皇帝老是從太僕寺支出銀兩,朝臣們是難以制止,關鍵這錢跟他們也沒啥關係,他們就都在觀望此事,看皇帝答不答應,如果皇帝連這都答應,那就證明皇帝的確是要強化內閣權力。
大家就知道該怎麼站隊。
兵部和軍中權貴那當然是極力反對。
但是正如徐姑姑和郭淡預料得那般,萬曆直接就批准了,但是萬曆也提出了預算制,就是每年必須要將賬目都算得清清楚楚,嚴格控制財政收支。
原因很簡單,因爲現在萬曆也不需要太僕寺的錢,我不亂用國家的錢,那你們也就不能亂用這錢。
說到底,這還是屁股決定腦袋。
這麼一來的話,內閣權威得到空前得提升。
大量的朝臣就都倒向內閣。
關鍵內閣之前還做了一件非常深得人心的事,就是提高官員得俸祿,說得還比較動聽,一定要確保那些清廉得官員不會再爲生活而擔憂。
其中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細節,就是內閣大臣們制定官員俸祿其實是根據一諾牙行的待遇來給的,再加上官員的本身特殊的待遇,還要比一諾牙行高那麼一點點。
同時內閣也吸取張居正的教訓,第一,支持私學院。第二,不扼制言官,言官還是能夠聞風上奏。
但是王錫爵在一道奏摺中提出,言官必須要做到知行合一,要以身作則,嚴於律己,任何有道德問題的官員,絕不能出任言官。
考成法得本質,是追求政績,但是王錫爵得這一道奏摺,其實就是將考覈一分爲二,對於監察機構的考覈,更側重於道德,對於那些官員而言,就側重政績。
表示言官你不能光說別人,而不要求自己。
這其實是變着法來約束言官。
但是這卻得到陳有年、張鶴鳴等人的支持。
他們這一派非常崇尚個人道德。
萬曆也是支持的,因爲他也要反腐,原因就是他不需要再腐敗,沒有別的意思。
這就將預示着大量有道德問題的言官,就將會被清除出局,如唐文獻這種有道德潔癖的官員就將會加入都察院。
如此一來,由肥宅一手締造得兩大陣營是初見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