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把所有的行李都搬到樓下,裴施祤纔像大小姐一樣
緩慢的出來,名牌包習慣性的跨在手腕上,我跟小龍一人一
個坐在行李箱上。
節奏性的步伐加上優美的走路姿勢,使我的眼光一直盯在她的
身上,裴施祤走近後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怎麼不攔車子?”
“你去攔吧,出門在外全靠你。”我實話實說。
“攔個車子又不用說話。”
“那萬一司機問我去哪裡呢?”
“airport都不會說?”
裴施祤問完像奇葩一樣的看着我,我學着她平時的語氣,很沒
面子的回道:“煩不煩,能講英文還會受你的窩囊氣嗎?”
她沒有生氣,而是帶着鼓勵的口吻跟我說:“你去攔車,問你
的話就按我的發音告訴司機。”
我遲遲沒動,因爲沒講過英文很難跨出這一步,怕說起來自己都
覺得彆扭,這時裴施祤又催道:“airport,這麼簡單的發音又不
難,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不足的地方會慢慢學習的,現在給你這
麼好的機會你都不珍惜,說錯了也有我在的。”
那天說了信誓旦旦的一番話,好像是專門給自己挖的坑,邁着沉
重的步伐慢慢移到路邊,攔下一輛急速駛來的出租車,還沒等到
司機問我,我就急不可迫的自報家門,不是秀英文,而是怕忘了
發音。
我說了地址後,司機很熱情的說了一大堆話,反正我一句沒聽懂,
快速的走到裴施祤身邊說:“車子攔下了你去搞定,司機說的話
我沒法交流。”
裴施祤憋着笑,也許這是第一次看到我這麼憋屈的一刻,以前跟
她大呼小叫的林澈已經不在了,現在的我說窩囊都有點過獎了,
我故意走到後面拿行李,等看到後備箱打開時我才迅速的上去。
一向喜歡坐副駕座的我,今天有意跟小龍一起坐在後面,儘量避
開語言上交流障礙帶來的尷尬。
這幾天,我幾乎都沒花錢,除了裴施祤去米蘭那幾天,跟王蕊逛
街時給自己買了幾套衣服,也都是花在自己身上的,這趟無成本
的旅行也算是值得了。
車子到達機場,照樣還是裴施祤掏錢付車費,佑翔給我的歐元還
剩了好幾百,本來想付車費的,但裴施祤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零錢,
連機會都沒留給我。
時間算的不早不晚,半個小時後,我們登上了飛往美國紐約的航
班,這個神聖和嚮往的地方,我心裡還是挺激動的,畢竟有生以
來還是第一次出國。
小龍坐在最裡面,我坐在外面,所以裴施祤像公主一樣的被我們
兩個男人包圍其中,這樣的安排最高興的當然屬我,也是第一次
跟裴施祤近距離的坐在一起,而且還是在飛機上。
飛機一起飛,我就開始沒話找話的跟裴施祤說:“到了紐約你可
別像在羅馬一樣把我們丟下,很無聊的。”
裴施祤挺了挺坐姿,眼睛都沒看我的回答:“是無聊,你可以打
電話讓王蕊過來陪你。”
我聽了有點不太對勁,立刻轉過身子看着她問:“你是不是在吃
醋?講到王蕊老是酸溜溜的。”
“有必要嗎?”
“我也覺得沒必要,這就奇怪了,王蕊這麼好處的一個人,到你
嘴裡不是酒鬼就是醉鬼。”
“兩者有區別?”
“聽上去差不多,但還是有的,你倒說說看,她哪方面讓你反感
了,我媽認了我,她一直表現的很大氣,認識也就短短几天,她
一點都沒跟我有距離感,而且傳遞的一直是正能量的東西給我。”
“你都把她說的神話了,我再找她的缺點,這不是貶低我自己嗎!”
我想把她們之間的心結給打開,所以得把餐廳那天的事情給說開
了......
“我知道你介意的是什麼?”
“說說看。”裴施祤回答的也挺爽快的。
“不就是那天王蕊湊到我耳邊問了一句話嗎。”
“說什麼了?”
“跟你出去吃飯那次,我也是剛剛跟她認識,那次我媽請我出來,
王蕊也去了,在飯桌上都知道我們是單身的,突然看到我跟女孩
子在一起,她就是好奇的問我是不是女朋友,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現在跟你解釋了以後別再對她有成見。”
“成見說不上,但我不贊同她當時的做法,這是不尊重人的表現。”
“你啊別總是死腦筋,你要試着去分析別人的性格,王蕊屬於大大
咧咧的,這種場合肯定是出於本能反應,除了輕聲問我,總不至於
大聲的問出來吧,何況跟你也不熟悉。”
“現在也不熟悉。”裴施祤接的很快。
對於她個性中固執的一面,我想沒必要再去糾正她,性格這東西
一下子要改變是不太可能的,如果以後真的有機會跟她走到一起,
慢慢讓她去了解王蕊纔是上策,說的再多也是多費口舌。
裴施祤沒再說話,我也沒再揪着這個問題,小龍在我們的談話中
已經漸漸有了睡意,也許是飛機上的原因,頭已經倒向了一側。
“小龍不去幼兒園,老師不會說嗎?”
“她阿姨嫁到了美國,讓我帶過去跟她住幾天。”
“那意思是說,到了紐約就剩我們倆了?”我聲音很小但有點激
動的問。
“就你一個,我沒時間陪你,你自己好好玩。”
“這次你不帶我,我都會跟在你身邊的,反正你去見的那個老外他
會說中文的。”
我突然想起那個老外的樣子,挺和氣的,而且還健談,講話的方式
也是我喜歡的類型,記得裴施祤喝醉那次,我還主動跟他打過電話。
“他也沒空,而且他約我去他家做客,你也要跟去?”
“去,肯定得去,好不容易交了個老外朋友。”我故意拉攏老外。
“誰是你朋友?”
“一起喝過酒還不算啊?你儘管帶我去,看他會不會對我熱情。”
裴施祤懶得跟我胡說,很自然的脫掉外套,開始做睡覺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