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脈主殿,所有長老執事全部散去後,寧致遠來到了東方玄身前,躬身一拜,恭敬地道了一聲“師父。”
東方玄揉了揉臉上日益增多的褶子,面帶愁容地問道:“試過了?怎麼樣?”
寧致遠呵呵一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還行,有幾分我當年的風采。”
東方玄仔細端詳了寧致遠一會兒又問:“吃虧了?”
“沒,沒啊!對付兩個小娃娃我還吃虧的話,那我這些年的修爲豈不是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寧致遠繼續大言不慚。
“兩個小娃娃?”東方玄眉毛一挑。
“對!兩個!”寧致遠這才解釋道:“本來開始只有陳二一個,我想偷襲他一下。可那小子實在是太警覺了,看到我就立刻回了院。”
“可我又不能真的把那院子的結界破開吧?畢竟修補起來也得花不少錢呢!咱罪脈家不大,業不大,那白花花的銀子更是沒幾塊,哪裡能這麼霍霍啊!”
“我身爲罪脈的大師兄,在平時更應該爲罪脈着想,所有的銀子都得算計着花!恨不得一塊掰成八瓣。但是師父,我苦點沒關係,真的!我……”
“停!讓你說事,沒讓你哭窮!”東方玄聽着寧致遠的絮叨臉都黑了,趕緊給他打住。
“啊……”寧致遠撓撓頭,尷尬地說:“習慣了,習慣了。”
“那個啥,就是陳二被我的帥氣嚇得躲回了屋子不敢出來,然後又有人仰慕我英俊的外表,不遠千里過來,只爲遠遠的看上一眼。”
“師父?師父你幹嘛呢?沒事翻賬本做什麼?”
東方玄黑着臉說道:“快到發放修煉資源的時候了,我覺得咱們罪脈中有些人資源拿的有點多。”
寧致遠一個激靈,立刻擺正了姿態,快速地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講完又膽戰心驚的小聲提醒道:“師父,那賬本,拿着怪累的。”
“以若那小姑娘去找陳二了?”東方玄皺着眉思忖着,又突然冒出一句:“你這修爲還真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寧致遠一臉苦瓜相,委屈地說道:“誰知道陳二那小子那麼奸詐,更何況我又不能用真實修爲,所以這才吃了一點小虧。”
“肉都熟了還小虧,老早我就聞到香味了!”東方玄一點臉面都沒給自己的大徒弟留。
“去給陳二安排任務吧,別讓別人看出來!人脈不知道什麼時候發難,咱們要趕在之前把他送出去!”
“要不要找人去保護他一下?”寧致遠小心翼翼地問着,眼睛還在盯着東方玄手中的賬本。
“保護?派誰去?派你去?你吃虧他都吃不了虧!”東方玄罵了一聲,直接把自己的大弟子給趕了出去。
寧致遠走後,東方玄黑着的臉上纔有了一絲笑意,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孩子居然和以若那小姑娘關係這麼好,留他在罪脈,果然是沒錯的啊!”
……
陳二的外屋中,陳二和東方以若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分坐在桌子兩側的小椅子上。
“喂!你就不想說點啥?”以若率先開口。
“額,說啥?”陳二一臉迷糊,還有點緊張。
“今天怎麼說也算是本女俠救了你吧?你不應該對我感激涕零,感激不盡,感恩戴德,千感萬謝麼?”以若被這個傻小子氣的直接憋出了好幾個成語。
不管用的對不對,反正是挺唬人。
陳二發現自己的知識面有點不夠,繼續迷糊地問道:“啥意思?”
以若氣急地撫過胸前的掛墜,一本包裝精緻的書被她拍在了桌子上。
看樣子,這掛墜也是件空間物。
陳二低頭看着書上《女俠風雲錄》五個大字,還是沒有明白。
“我今天救了你,你就應該痛哭流涕,肝腦塗地地求我收你做小跟班啊!這本書上說的!你爲什麼這麼無動於衷?”以若理直氣壯的繼續着她東拼西湊的成語。
陳二歪了歪頭,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故事。
“不對!”陳二同樣理直氣壯地說道。
“怎麼不對?”以若有點生氣。這麼容易理解的事情,他咋就不明白呢?
陳二二話不說,同樣從戒指中掏出了那本清瘦老頭送給他的故事書,書名《絕世遊俠》。
此時,他已經忘記了家裡老人的囑託,不能輕易在人前展現這戒指是空間物。
好在以若也沒在意。
書面有些泛黃,雖比不得以若的那本精緻,但多了一絲別的韻味。
剛纔意念掃過戒指中的時候,看到了那兩顆僅僅能辨得出哪裡是眼睛,哪裡是嘴的鵝卵石雕刻,眼神有些黯淡,同以若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呶,這本《絕世遊俠》上就不是這麼說得!”
看到陳二掏出一本書後,以若那兩個大眼睛瞬間變得更加明亮!不由分說地搶了過去。
然後想了想,又把自己那本包裝精良的《女俠風雲錄》向着陳二這邊推了推。
“沒想到你也有,咱倆換着看看。等我看完你的,再考慮要不要收你做跟班。”以若將那本泛黃的故事書小心翼翼地放進掛墜後,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
出院門之前,回過了頭,對着陳二輕輕喊道:“喂!我叫東方以若,記住了!”
說完,露出兩個小酒窩,眼睛彎成了一個月牙。
院門外,月光皎潔,微風和煦。
院門內,石板路兩旁的靈土中,幾根小草剛剛露出嫩綠的芽尖。
一切,彷彿都是剛剛好。
可這一幕好歸好,終是沒有長久。
“你不是叫沐卿衣麼!”陳憨憨的聲音響起。
“你怕不是個豬吧!江湖兒女在外行走,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女俠,怎麼可能不取個化名呢!”以若白了陳二一眼,陳二的小心臟猶如在印魔島同毒衍風狼戰鬥時一般“噗通”“噗通”跳起來。
“你這憨憨傻傻的樣子,也確實配得上名字中的二了!以後我就叫你陳小二!”以若調皮的說道。
沒等陳二反駁,那紅衣小姑娘一蹦一跳地離開了。
陳二就在院門口呆立了許久,突然摸了摸胸口,口中喃喃地說:“中毒了麼?心臟怎麼跳動的這麼厲害?”
這個確實有些憨憨孩子,在聽到東方兩個字後,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回到了外屋,拿起桌子上那本包裝精緻的故事書,傻笑着將它放進了戒指中兩顆鵝卵石的旁邊。
罪脈飼養的一隻靈兔停到院門口處,往地上嗅了嗅,突然警覺地擡起頭望向了四周,發現另一隻靈兔後,便結伴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