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的滅絕通常是指,無論在生態系統中所處的位置如何,該生物都註定逃不過劫難,且在滅絕的過程中,往往伴隨其他不同的生物類羣同時滅絕,但每一次地球生物的大規模滅絕,總會有一些類羣倖免於難,還有一些新的物種從此誕生並開始繁盛,而陸生植物的集羣滅絕並不像動物那樣顯著,往往生存並完成進化的概率更高。
這一次塵埃降臨造成的大規模滅絕事件,在總體上依舊符合這個原理。
從災難伊始到現在,亡族滅種首當其衝就是曾經處於主宰地位的人類,而其他動植物或多或少都因爲塵埃改變了一些生物特性,這又給人類的視線蒙上了一層陰影,因爲這太像就是爲了人類而量身定做的災難。
脫離於部分異種生物入侵宣傳的主流媒體,災難發生後,一部分科學家認爲,氣候的變化其實是形成這場大災難的深層次原因,可能塵埃並不是外星產物,而本身就是屬於地球生態的一部分,只不過是長期破壞生態的量變最終導致了質變,畢竟地球歷經幾十億年,沒人知道中間發生過何種鉅變。
他們頗有論證的指出,此次災變以來,在經歷動植物早期的大規模死亡之後,存活下來的動植物在極短時間內便完成了生物學上的“變態”,開始逐漸學會適應起塵埃帶來的影響,只有水生生物和人類目前還未發生異變,可能因爲人類也是由水生生物進化而來,所以一以貫之的保持了生物狀性的穩定。
但他們卻無法解釋,水生生物表現出的抵禦災變的獨特的“光暈”現象。
另一部分觀點較爲激進的科學家認爲,這和環境沒有任何聯繫,而早先的進化論本就是虛無縹緲的難以證僞的學說而已,人類並不是地球的原產物,更像是癌症,此次鉅變的主要元兇其實就是地球本身,她放出了隱藏自己身體裡的“醫療武器”,這些不斷涌現的新生生物就是她自己生產又主動服下的“抗生素”,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清除自身的疾病的罪魁禍首,人類而已。
但無論是哪種科學家,都無法確定的是,這些隨着迷霧而來的怪異生物到底是從何處而來,從目前觀點來看,基本已排除了淡水的可能性,主要的觀點已經集中於外星入侵從大氣層之外降落、海洋深處爬上陸地、地殼深處爬上地表這幾種,但無論是哪種觀點,這些權威人士都排除了一些末日審判與宗教學說的觀點。
排除的原因不僅僅從理論上講沒有太多的根據,還有深層次的因素是,一旦審判學說站住腳,那人類的反抗與掙扎求活,本身就是違背“上帝”意志的異端,這顯然不太符合目前的現實狀況。
但即使世界各大主流媒體在末世來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強烈的推介宣傳入侵與求活理論,以團結世界各國聯合抵抗怪獸。
世界也還是經歷了無法想象的混亂,糧食枯竭,城市崩潰,各種天啓說、命運說、造物說、審判說還是無法阻攔的大行其道,以至於美洲非洲大部分宗教盛行地區在剛開始還能組織大規模的抵抗,越到後面由於人類自身信仰的分裂,導致抵抗再也難以形成規模,最終‘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這幾個洲的人類種羣主動或者被迫躺平,最終導致了大規模的滅絕,只有少量的殘存的避難者在廢墟下存活。
亞洲以及部分緯度較高的高寒地區,受到環境影響以及人類抵抗意志始終保持的較爲穩定等諸多因素影響下,人類種羣存活下來的更多,但主要的力量也被打散,散落的人類已經無法形成之前那種大規模的集聚形態。
與此相對的是,在各大洲經歷數次大規模的戰爭後,人類雖然總體落敗,但獸羣也遭到重創,被迫休養生息,這其實算是人類與獸羣的一個相對平衡的時刻,像是戰略相持階段,但整體的形勢不利於人類。
不管怎樣說,這些強力生物藉着塵埃的優勢,在總體上還是佔據了主動權,人類放棄了黑夜,放棄了城市,只能在山川河流聚集,只敢在縮短的白天活動,遠離黑夜,遠離塵埃,成爲倖存人類的至高法則。
話說回來,此刻,赤身裸體被凍得瑟瑟發抖的陳舒,竟然在迷路的山林中,摸到了林中村民的聚居地,他看着前面古樸的依山而建的排排村落,摸着自己血液凝結卻依然疼痛的後腦,頂着冰冷的夜風,嘴角露出一抹慘烈的微笑。
羣衆之中也有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