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嘉園,現在已經有點雞飛狗跳的意味了。
上百名大兵簇擁着邢老虎,整齊的步伐彰顯出了強大的意志,將這條小路都給堵滿。
前頭的十來個士兵已經衝到6單元前面,蠻橫地踹倒了所有的木柵欄。當然,陳太元院子裡擺設的花盆、魚缸等東西也被全部砸了個稀巴爛!
甚至,包括陳太元剛買的那輛越野車也給破壞了,車玻璃碎了一地,車體被砸得坑坑窪窪。
有道是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其實隊伍像流氓、也得看首長。上級嚴格約束下,戰士們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畢竟他們都是在奉命行事。
當然士兵們也都窩着一肚子火,以爲陳太元真的是什麼黑道分子。這些黑道上的傢伙簡直不要命了,竟然欺負到我們省軍區首長的頭上,這不是往我們軍分區臉上打麼。
反正這些士兵都是這麼認爲的,因爲邢司令是這麼說的。
而這些士兵的破壞行爲也嚇壞了李靖雯,這次她可算親眼看到痞子將軍的厲害了,果然威風八面。
陳太元等人從屋子裡面衝了出來,當場就傻眼了。他們都覺得邢老虎是個有身份、有軍職的傢伙,應該不敢爲了情婦的事情而大動干戈,否則傳出去名聲不好。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囂張,短短時間去而復返,來了之後還大肆打砸。
這次陳太元沒有抱着槍,因爲出來的時候沒考慮這麼多。眼看着一羣兵痞子瘋狂破壞,他一怒之下吼了一嗓子。而看到正主兒終於出來了,邢老虎才獰笑一聲揮手製止了那些士兵們的行爲。
但是在他的授意下,上百條槍卻都端了起來,對準了陳太元。
“孫子,你的槍呢?去拿出來。”得意地看着陳太元,邢老虎忽然大吼,“有種你去拿啊!”
陳太元臉色鐵青,背後李秀妍和沈燕然則面面相覷。她倆更不會想到,有朝一日部隊士兵會拿着槍指着她們,這事兒挺玄乎。
不遠處,李靖雯顯然不敢出來,只是在窗子後面看。其實邢老虎就是要在她面前顯擺一下自己的能量,好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吃素的。
當然,要是李靖雯此時出面勸阻一下,讓雙方都找個臺階下,說不定也能大事化小。只不過她覺得自己無非是個外來的女人,看着百十條槍的大事真心不敢摻和。
而看到陳太元沒有動靜,邢老虎還以爲他怕了,於是大笑道:“那就跪下,給老子磕一百個響頭,腦袋不見血這事兒就不算完!”
陳太元冷笑着搖了搖頭,撥通了樑雪的電話:“告訴超自然戰爭指揮中心那些軍方的人,咱家被軍方圍攻了,帶頭的是省軍區司令邢彪。”
樑雪大驚。部隊圍攻?這是鬧的哪一齣?
但是來不及細問,陳太元就把電話掛了,因爲邢老虎已經帶着士兵走了過來。
“小子,你……認識超自然戰爭指揮中心的人?”邢彪有點吃驚了,他忽然意識到對方的身份恐怕真的不簡單。
超自然戰爭指揮中心,這是全國最高級別的戰爭指揮機構。一共只有二十多個人,軍方有資格位列其中的都是上將!至於警方,級別最低的好像是那個99局的女局長,但也是因爲99局在戰爭之中地位太特殊而越級進入圈子的。
可以說裡面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年紀輕輕的女人樑雪,也是邢彪招惹不起的。但這貨就是不想想,他眼前站着的男人比樑雪更難招惹,而且還是樑雪的男人。
陳太元乾脆懶得搭理他,轉身回到了房間裡,連門都沒關,示意你想衝進來就馬上衝,老子不在乎。
但是沒到一分鐘——是的,連一分鐘都不到,一個緊急電話就打到了邢彪的手機上。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了鋪天蓋地的叫罵聲,聲音之大、脾氣之爆,連附近的士兵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邢老虎我日你娘,老子要槍斃了你!老子斃了你!”
如同獅子吼,嚇得邢彪渾身一顫,竟然隔着電話都馬上立正站直了,可見對方的積威之重。
“張總長您……您這是……”
“你特孃的帶着兵去圍攻陳太元的家?我艹你親孃的,老子辛辛苦苦在這裡建立聯繫、緩和關係,你那邊給我帶兵圍攻?最高首長在等着《新玄經》發揮作用,你要帶兵圍攻我們聘請的總教官?人要是作死,天都救不了你!”
等等……邢彪的腦袋有點亂:陳太元?新玄經?總教官?最高首長?……這都是什麼跟什麼?怎麼有點亂,聽不懂?
但軍旅浮沉幾十年的他很清楚,有時候連自己聽都聽不懂的事情,往往意味着水太深太深,自己根本沒能力涉足,否則會淹死。
那邊的張總長繼續吼道:“老子倒是好奇了,陳太元沒殺了你?當初跟老子鬧彆扭,他可是把劍架在了我脖子上,都他孃的割出一個血口子了。”
沒錯,這個來自超自然戰爭指揮中心的“張總長”,其實就是當初下令往蓬萊空間裡投擲中子彈的上將張浩然!
當初關係很僵,事後由於袁石清父女都沒死,陳太元也沒再忌恨這老傢伙。當然,張浩然甚至還在事後送來了一份小禮物——一把精緻地軍用手槍,倒是符合軍人作風。
其實陳太元這樣的人已經不在乎什麼槍械,但這畢竟是示好的一種方式。所以陳太元也沒拒絕,收下了那份禮物,也基本上表示當初的樑子算是揭過去了。
哪知道張浩然辛辛苦苦地營造氣氛緩和關係,這邊邢彪竟然幹出這種事情來,一聽到這事就讓張浩然火冒三丈。
當然現在邢彪的腦袋回過神來,也終於想到了“陳太元”這個名字究竟指的是誰,畢竟這是在雷澤。
陳太元!
這時候他自然就能把那幾個關鍵詞連串起來了——新玄經、最高首長、總教官……
邢彪臉上的汗好似暴雨般落下,腿肚子有點抽筋打顫。
作爲將軍級的人物,他接觸到的機密層級已經不低了。上次剛剛下發了文件,地方上下達到地廳級正職、軍中下發到正師級以上,他剛好能收到消息。
消息上說,正是因爲《新玄經》的出現,讓最高決策層做出了建造基地城的龐大計劃!
這個關乎國運、甚至關乎全人類命運的強大計劃,竟然是因《新玄經》而制定!
原本沒有《新玄經》的時候,這場黑暗戰爭自然是寸土必爭,堅決把黑暗勢力阻擋在國門之外。因爲一旦蔓延進來,就會無法收拾,畢竟人類會失去反攻的機會。
當然,這種殊死抵抗的方式會折損大量的軍力,同時也難以保證不會被攻破一座座城市。每一座城市的失守,都意味着數百萬甚至更多人的性命岌岌可危。
但是現在不同了,有了《新玄經》。最快半年之內、最遲一年多的時間裡,軍方就能聚集起一股決定性的反攻力量!
既然這樣,現在不如儘可能保證生命安全,哪怕損失大批的財力和基礎設施,畢竟生命纔是最珍貴的。
於是上頭覺得建設基地城,雖然會艱苦一兩年,但是大家的生命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而一兩年之後,咱們會回來的,咱們丟掉的東西都會撿起來!
由此可見《新玄經》在高層心中的份量,當然也就同時證明了陳太元的份量。
而現在,他邢彪正帶着兵攻打陳太元的家。
該死,陳太元怎麼會住在這裡?他不是住在什麼龍澤花園嗎?而這裡只是普通的居民區啊……這,這不科學!
邢彪的腦袋徹底懵了。
這時候,張浩然的咆哮聲再度響起:“還有趙滇龍呢?我讓這個王八羔子去拜會陳老師,他怎麼沒去?!”
要是趙滇龍在這裡,這事兒還會發生嗎?要知道根據張浩然的要求,按說趙滇龍一個小時之前——也就是他和齊賢商量的時候,就該到陳太元這邊來了。
甚至要不是趙滇龍阻攔,把開會的事情交給齊賢,那麼齊賢能到這裡也好。有個將軍政委壓陣,邢彪就算再二也不會把事情鬧這麼大。當然,那些士兵也不敢當着齊賢的面在這裡打砸吧。
說到底,一切都是命。
張浩然雖然罵了邢彪,但卻沒有直接跟陳太元通話。開玩笑,他和陳太元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現在出面等於自認是邢彪的靠山?得了吧,老子纔不是他的靠山,只是他的上級罷了,犯不着因爲邢彪而讓陳太元遷怒於他。
現在的張浩然,則直接打電話給趙滇龍,並且讓趙滇龍出面解決這件事。
畢竟是老狐狸,修煉的年份兒比別人久。
此時的趙滇龍正在雷音山上,視察軍事設施的建設進度。隨身的警衛員把手機遞過來,滿腹心事的他本來還不想接,但是被低聲告知是“張老爺子”之後,便馬上接了過來。
“張總長您好。”趙滇龍笑了笑,“四十九個基地城,偏偏給我打電話,看來您老人家還是疼咱們二十七軍呢。呵呵,誰叫這是您老人家的嫡系部隊呢。”
巧了,當年張浩然就是從二十七軍走出去的。雖然只做了兩年副軍長外加三年的軍長,但二十七軍都將之作爲老首長。而且張浩然做二十七軍軍長的時候,趙滇龍還是他手底下的一員虎將,最精銳的摩步團團長。
其實張浩然當初把二十七軍派駐過來,一來是因爲二十七軍原本的駐地據此不遠,二來也確實是疼愛自己這個曾經的隊伍。因爲他知道雷澤市是個較爲安全的地方,超自然高手多,那麼打勝仗的機會、立功的機會也多,這也算是張浩然的一點私意。
另外一點,就是希望能通過自己的老部下,進一步緩和自己跟陳太元那邊的關係。
現在看來,緩和個鳥毛。
“嫡系你孃的腿!小龜孫子,老子安排的事兒在你那裡不好使了是不是?”張浩然開口就罵。
面對老首長的罵聲,趙滇龍也懵逼了,和邢彪的懵逼程度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