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從小女孩換到了另一個人的手中,但是說話的聲音竟然依舊不是星紗。可這確實是星紗的電話啊,幾個月前還聯繫過。
“你是……星紗什麼人?”
對面那女人的聲音有點老:“看星紗備註的通訊錄名字爲‘元’,難道你是陳太元?”
我去,竟然知道陳太元?看來星紗和陳太元之間的關係,在妙真宗裡面不算是個秘密。也是,當初在北高國山體基地之中兩人甚至舉辦婚禮,而且當着大家的面進入洞房,這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外人都知道的事情,妙真宗內部知道更不意外。
“是我。”陳太元說,“我有要緊的事情要跟星紗說,非常要緊。”
電話那邊的女人頓了頓:“星紗正在閉關修煉,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就行,回頭我轉告她。”
陳太元猶豫了。大師伯二師伯悄悄殺過來的這件事,陳太元至今保密,就是擔心一旦泄露太廣泛的話,新人類組織之中埋伏軍國盟的內奸而通風報信,到時候大師伯恐怕就不來了。
“我得直接對星紗說。”
“那你就等着吧,說不定要等一年半載的。”對面這女人真不客氣。
“你……我沒跟你開玩笑!這件事關乎你們妙真宗的生死存亡,請大姐你務必幫幫忙!”
那女人有點不悅:“誰是你大姐?你是星紗的丈夫,我是星紗的師叔,不喊聲師叔就已經該打了,還敢喊我姐姐。”
我勒個去,星紗沒提起過啊。但是從她能夠代替星紗在修煉期間接電話的事情來看,她和星紗的關係應該還不錯……看來妙真宗的規模確實比想象之中大多了,宗門之人出現得越來越多。當然,剛纔那個稚嫩的小女孩就不是星紗的師侄了,而應該是她的小師妹。
但是這女人說陳太元是星紗的丈夫,一句話便搞得劍舞心中不爽。誰承認這份關係啊,我就第一個反對。
陳太元有點尷尬地喊了聲師叔,又道:“但是這件事真的至關重要。要不然,大長老師叔在不在?我對她說也行。我就在清淨山外圍,急需一見!”
“你在清淨山?星紗她竟然把這個都告訴了你,該死!”這女人顯然覺得宗門駐地的泄露是件大問題。
“剛纔還說我是她老公呢,現在就這麼見外了、別掐……”被劍舞掐了一下胳膊,陳太元苦笑,心道連你們的大敵都知道具體方位了,還說什麼方寸峰,你們還隱藏什麼啊。但他不見到星紗或大長老,實在不願直說。
對方也有點吃驚,而且聽說陳太元就在清淨山外,最終乾脆答應陳太元一見。“你直接來第十八峰,不難找。山腰有一座三清觀,來了再說。”
但是說完之後,這女人又補充了一句:“不要帶外人,就你自己來,這是妙真宗的規矩。”
陳太元搖頭:“不行,這件事非常重要,單是你我不可能完成。所以我帶的幾個朋友必須來,哪怕只在十八峰下的山腳等着。”
也行,峰下有個小院子和一座有年頭的山神廟,住十個八個的客人也沒問題。
掛了電話之後,陳太元總覺得有些彆扭。畢竟這個電話打得暈暈乎乎的,始終沒有星紗的消息。只說星紗在閉關,但上次通話時候也在閉關期間啊,星紗還是接聽了的。那就證明就算星紗在小黑屋裡,手機也應該帶在身邊。
“瞧你沒出息的模樣。”劍舞不忿地白了他一眼,“沈星紗就不能忘記帶手機了?比如關進小黑屋閉關了,手機落在了外面,自然就有同門師叔或小師妹幫着管理,這有什麼奇怪的。”
陳太元點了點頭,希望是這樣吧。恰此時山中響起了一道若隱若現的狼嚎,讓陳太元不禁打了個寒顫,聯想到山下鎮子裡兩百多人失蹤……萬一真的感染了兩百多頭狼族獸化戰士,僅憑人海戰術也能對妙真宗形成巨大的威脅吧?希望妙真宗別出了什麼意外,也希望星紗無恙。
越想越有點莫名的不安,陳太元甚至有點焦躁地站起來。劍舞都看在眼裡,嘴上沒說什麼但還是扭過頭去。
看這架勢,就算星紗啥問題都沒有,陳太元將來也得頭大。兩女當初的關係就不融洽,現在又在搶奪同一個男人,簡直要火星撞地球了。只不過陳太元一門心思掛牽星紗的安危,反倒沒有過多考慮這些一地雞毛的事情。
希望那三位趕緊來,陳太元竟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而且陳太元還得等待自己約好的一架直升機,當地警方的,陳太元纔不會傻乎乎的真的步行進去。十八座峰啊,鬼知道需要翻越到什麼時候。只不過這種能搭載至少七八個人的直升機附近沒有,需要等到傍晚時候才能從右江省的省城飛來。
而出於對妙真宗宗門機密的尊重,陳太元不會讓直升機直接飛到十八峰,那就等於故意暴露、製造難堪。所以他會在十七峰後面就停下,而後花個把小時的時間翻越十七峰,至少駕駛員不知道妙真宗在什麼地方。
另外陳太元對駕駛員和其所屬的右江省警方說,自己來這裡是爲了調查前幾天出現的狼人襲人事件,看看失蹤的兩百多村民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事兒說得合情合理,當地警方自然也毫不生疑。
不一會兒,信長帶着副墨鏡來了,矮小的個頭兒帶着長短兩把刀顯得有點另類。好在如今是黑暗戰爭如火如荼的時期,隨身帶着武器已經成爲慣例,路人早就見怪不怪。
一見面就簡單恭喜劍舞恢復了記憶,而後這個武癡就想找宮本劍男試試刀。電話上信長已經聽說了,陳太元降服並控制了宮本劍男,而宮本劍男是幾乎和信長匹敵的大高手。
但是這個願望被陳太元制止,而且陳太元明確表示,宮本劍男的速度和信長差不多,實際修爲力道還是比信長弱了點。相對而言長處在於有翅膀會飛,僅此而已,當然這一個優勢就把信長羨慕的蛋疼。
“不打就算了,沒什麼了不起。但是,”信長提出了一個比較蛋疼的要求,“要是遇到了你的大師伯,請給我留下一個單打獨鬥的機會。”
陳太元苦笑:“不是跟你過不去,你的力量真的不如她,速度也不如……沒說你不厲害,我和她的差距更大。”
信長搖了搖頭:“我只想跟這樣的傢伙打一架,也沒說一定要打贏。”
要找虐隨便你,我可把話說明了。
信長則不再說話,等待已經到了附近正步行到此的李秀妍和沈燕然。兩個強大的女人是攜手而來的,現在她倆似乎關係越來越融洽,出雙入對的好似基友。估計全世界只有她倆的身份體質最相似,幾乎單獨成爲一個種族,故而最爲閤眼。另外兩人前世就曾相識,現在一旦相逢一笑泯恩仇,感情變得更加深刻。
李秀妍的要求還是那樣,哪怕明知道陳太元會反對,她還是垂涎於屍皇那強大的能量。這妞兒一再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讓她吞噬了屍皇的心臟和松果體,她保證能比大師伯更強。到時候,整個中國的高端黑暗種都交給她對付就行了,不勞別人費神。
沈燕然則不停地感慨,說她生前總以爲沒到過宗門內部,現在才知道自己曾經來過這裡,只不過對外公開的名字不叫什麼清淨山。或許作爲一個外宗弟子,有些機密是不會對她說的。總之來到這裡之後,沈燕然對這裡感到說不出的親切和熟悉。
大約下午四點,那架約好的直升機也終於趕來,而且比預定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在空中直線距離就是快,下午五點太陽還沒落山,就已經抵達了十七峰和十六峰之間的山谷。這裡的山林更加茂密,很多地方几乎達到了擡頭不見天的地步,直升機連個停落的地方都沒有,不過這難不住陳太元這幫超級高手,大家就算跳下去都沒問題,何況還有宮本劍男這個會飛的傢伙跟着。
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遠處響起了一道清澈的狼嚎聲。聲音這麼清楚,顯然距離不是很遠。緊接着,另一個方向響起了一道更加深沉的吼叫,但不如虎嘯那麼沉悶,應該是豹子的。
究竟是狼、豹,還是狼人、豹人?考慮到前陣子兩百多人集體失蹤的事件,直升機駕駛員嚇了個寒顫。當陳太元允許他離開的時候,這位老兄二話不說便把飛機開走了。
清淨了。
而此時天也終於暗了下來,一行六人爬上了第十七峰。到了峰頂便能看到對面的十八峰,山腰中間隱約有那麼幾個建築,應該就是妙真宗的三清觀了。
風景倒是佳秀,但就是太偏僻了點,寒涼的山風吹過,讓人覺得有種淡淡的驚悚。
這時候兩道黑影在陳太元等人背後出現,轉身一看,竟是兩頭兇狠的豹子。當然這東西不能威脅到陳太元等人,只是給現場環境增加了不少恐怖氣息。兩頭大畜生似乎也知道陳太元等人不好惹,於是一路低吼一路跟隨,似乎隨時可能撲殺過來。
而在山下,也就是十七峰和十八峰之間的山谷裡,影影綽綽地似乎有不少影子,以及一雙雙忽明忽暗的亮光。當陳太元等人接近之後,近距離才發現赫然是一羣野狼。
陳太元嘆道:“總算明白妙真宗在這裡這麼多年,爲什麼始終沒有被人發現異常了。這麼破舊的一個道觀,外面有豺狼虎豹做天然屏障,誰敢輕易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