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期間,納賽爾竟然好好在餐廳裡等着,看到之後就滿臉堆笑迎了上來。陳太元則不動聲色,一邊吃一邊把沈燕然遭遇的這件事說給他聽,直把納賽爾驚訝得一愣一愣的。
而陳太元故意這麼說,就是爲了當面看納賽爾的表現。從這傢伙那種自內心的驚訝表情來看,他應該不知情,包括他身邊那個女經理也同樣驚訝甚至恐懼。可見,這幫人至少不是自導自演的。
“酒店裡面除了你們幾個,其餘人知道我們的特殊身份嗎?”陳太元問。雖然他們入住進來顯得高調,但並沒表明自己是一幫自然能力者。
納賽爾和女經理對視一眼,而後都搖了搖頭,女經理說:“沒有。只有我和納賽爾先生知道你們是來自中國的大高手,別的服務員只知道你們是來自中國的遊客。”
陳太元點了點頭:假如對方只知道他們是遊客,哪怕只是一些比較富裕的遊客,也不至於專門過來打探吧。所以說,內鬼應該不是出在酒店裡面,而依舊可能出在軍方或北高國高層。
而趁着女經理吃完之後去乘水果的功夫,陳太元忽然低聲問:“說句冒昧的話,您這位女經理可靠嗎?”
聽了蔣子平的翻譯,納賽爾毫不懷疑,點頭說:“絕對可靠!其實……其實也無妨了,不如將她的身份直接告訴你,以打消你的疑慮。”
納賽爾表示,這個女經理,竟然來自於當年的“歡樂組”!
歡樂組啊,雖然非常隱蔽但卻大名鼎鼎。上一代大元帥活着的時候組建了這個奢靡腐化的機構,專門在全國範圍內尋找漂亮的女孩子,進行全方位的**培養。一個個不但貌美如花,而且能歌善舞氣質優雅。當然,這些女子全都供上一任大元帥玩樂。
直至上任大元帥死後,現在的大元帥就將老一代的歡樂組成員給遣散。沒辦法,畢竟是他親爹“用過”的,自己接着“用”實在彆扭。但是卻存在一個例外,就是這位女經理!
也就是說,這位女經理的“履歷”非常強大,先後侍奉過兩代大元帥,絕壁的猛女。而後來爲了避嫌,大元帥就將之安排到了這個酒店裡面。表面上是女經理,也確實聽納賽爾的安排;而實際上納賽爾在大事上面從不指使她做什麼,因爲這可是貴妃娘娘呢。
一女侍二夫在當今社會其實很正常,只要不是同時便基本上都能被理解。但是,這“二夫”若是親父子倆的話,依舊讓人無法接受。
但是沒辦法,這位女經理就是有這樣的魅力。也難怪這妞兒精通幾門語言,畢竟是全國挑選並專門培訓的,資質還是挺不錯的。而長期侍奉高層的經歷也讓她開闊眼界、更加適應服務行業,所以在這裡做經理人也駕輕就熟,稍微適應之後就做得非常不錯。
最重要的是,雖然先後和兩任大元帥有染,但這女人卻知道不能恃寵而驕。這樣的女人終究是會老去的,年老色衰就是她們本錢賠光的時候,不得不爲自己想一條後路。這不,雖然自己已經不再得寵(大元帥已經被玄雪月迷住了全部心思),但她至少還是這裡的女經理,甚至還有政府編制(官方擁有這家酒店的股份),而且掌握了一技之長、擁有了一定的管理能力,這是很不錯的一條退路。
但是不得不說,只要大元帥沒話將她逐出,或者大元帥沒死,她就還算是大元帥的隱秘情人,所以在北高國沒有哪個男人敢對她動手腳。據說上次東部某省份的副省長到金柳市來開會,看到這漂亮女人之後竟然要非禮於她,事後這個副省長就被查出了經濟問題,至於最後是關進集中營還是直接槍斃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這人就像一顆流星一樣劃過,官場上再也沒人知道下落,也沒人在意。
“陳先生,她畢竟是大元帥的女人,”納賽爾神神秘秘地說,“而這家酒店又幾乎是大元帥的私產,你想想,她能不好好做嗎?敢不好好做嗎?更不會勾結外面的不法分子的。”
原來是這樣的理由?似乎不怎麼充分吧。
這個女人算是一個被拋棄的,這種人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也不是沒可能,須知女人報復心一旦燃起,可比男人厲害多了。當然只是說存在這種可能,也沒說她一定勾結外頭。
而說起這個女人,納賽爾就打開了話匣子,得意地看了看頭頂,笑道:“而且將她派到這裡做經理,也是有大元帥的別的目的。因爲當初老帥(上一任大元帥)時期的歡樂組成員,都被安置在了七樓的會所裡面。雖然年齡稍大一些,但可都是極品貨色呢,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模樣好氣質佳。哎,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也是無奈何的事情。”
陳太元等人有點眼暈,心道這些女人也夠悲劇的。把最美好的青春奉獻給了那個糟老頭子,好不容易等到老頭子死了,卻又被安置在這個煙花場所。當然,所謂的倫理道德也就不在乎了,要不然大元帥也不會對女經理做出那樣的安排。或許在他們看來,歡樂組的女子就是些工具,可讓他們父子泄的工具,僅此而已。
另外,不排除現任大元帥存在一些報復心理。據說其生母雖然是老大帥的嫡妻,但卻死得很早,就是因爲老爹身邊一羣狐狸媚子迷惑了老爹的心,才導致母親的遭遇每況愈下,最終鬱鬱而終。現在這位大元帥登基了,或許要把當年那些憤恨全都泄出來,就泄在這羣歡樂組成員身上。
至於說這些女人的年齡,從三十多到二十多的都有。因爲當初老帥活着的時候,他們大多都是十五六到二十七八之間。不過裡面也有一些“資深”歡樂組成員,現在已經四十出頭。不過不排除有些人口味就是特殊,喜歡找一些年齡稍大點的女子開心快活。反正客人在這裡消費的並非容貌和技藝,而是“身份”——都是曾經老大元帥的女人啊。
就好像古時候皇帝的妃子,再老也是皇妃,總有人感興趣。
“難道說你給我那個會員卡,娛樂的時候就是這些歡樂組成員在服務?”陳太元笑道。
李秀妍一愣:“什麼卡?”
陳太元尚未說什麼,納賽爾就覺得尷尬地乾咳了一聲。昨天他見識到李秀妍的霸道,所以才偷偷把卡交給陳太元呢,哪知道陳太元自己嘴巴不嚴竟然說了出來。總之他想錯了,還以爲李秀妍真的是陳太元的女人。
“咳什麼咳,氣管炎啊你!”李秀妍白了一眼,馬上笑眯眯地說,“我又管不着我家主子,對不?”
陳太元的命令就是好使,李秀妍不由自主地就得在外人面前給面子。
真的?納賽爾有點疑惑。
不一會兒,那個女經理就回來了,依舊溫文爾雅面帶笑容,而且非常有禮貌,連坐下之前都對陳太元這位貴賓頷致意。彷彿她不是一同就餐的,而是來爲大家服務的。
但是現在再看這個女人,就覺得不那麼尋常了。作爲兩代準“國母”,能夠這麼認清自己的地位確實不一般。要是換做一般女人,肯定會因爲當初的虛幻榮華而飄飄然,也肯定會現在的遺棄落寞而痛不欲生、自怨自艾。但是她不同,生活讓她變得越來越淡定從容。
其實也直到這個時候,陳太元纔算是比較留意她,得知她的名字叫做安美姬。以前她只算是納賽爾的一個助理,直接詢問名字當然有點不好看。
隨後就是這個安美姬做嚮導,帶着陳太元等人去三個事地看一看。納賽爾本該一起陪同,但由於剛好大元帥那邊召他有點事情,這事兒是不能推脫的,於是急匆匆離開。
而在去案地之前,安美姬先讓人拿來了一個類似相冊的東西,裡面正是案時的現場照片。現在的現場早就被破壞了,幸好還有這些照片留存。
每次案之後都有七八張照片,雖然不怎麼專業,但是也已經難能可貴了。
“軍方那邊也有拍攝的,但是軍方的資料不準隨便調用。”安美姬說,“這是我用手機拍攝下來的,不專業,所以只能湊合着看了。”
已經很不錯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一般人沒資格在那種現場直接拍攝。只不過她身份不同啊,而且近衛軍統領高恩銘作爲大元帥的近臣,也肯定知道安美姬的“貴妃娘娘”身份,所以也不會太過於禁止她的行動。
二十多張照片,顯示的是三個受害者。
第一個來自於九樓,是一個男性客人,死在了房間裡面。這個人是西部某省的一個富商,專門做對華邊貿生意的,算是一個很有錢的傢伙。仰慕柳都大酒店的名氣,想着在這裡消費體驗一把,沒想到把命丟在這裡了。
第二個死在八樓,是一個打掃衛生的女服務員,挺漂亮的一個女人。只不過死相非常慘,面部表情也極其猙獰恐怖,一直到死都睜大了眼睛。下身的褲子已經褪到了腿彎,而且屁股下一灘血跡,據說是當時遭遇暴力之後造成的下身撕裂。
第三個死者是一個人民軍戰士,身體似乎沒有什麼外傷,就那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槍甚至還跨在肩膀上沒來及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