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省黃巖區以南約兩公里處,就是委羽山所在的位置。
委羽山高不過八十七米,在華夏諸多山川之中根本連號都排不上。
但此山在我國源遠流長的道教歷史上,卻有着非比尋常的地位。
因爲在這座山的東北麓,有一個清幽深邃的‘洞’窟。正是道教‘洞’天福地中,名爲第二‘洞’天的“大有空明之天”。
‘洞’深不可測,傳聞古時候,曾有道士背了一揹簍火燭進‘洞’。行走了好幾天,直到火燭燃完,也沒走到盡頭。
林洛驅車抵達委羽山時,才清晨六點不到。
整個委羽山,還被黑夜圍繞,只能隱約間,見五座山峰依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勢依次排列開來。
按照追蹤儀上的信號導航,林洛沿着羽山街,一路到了委羽山以北的山麓口。
就在這時,一個由大石搭成的古老牌坊從車前一閃而過。
“就是這裡!”林洛連忙剎車,回頭看了眼牌坊,又仔細看了看追蹤儀,沉聲道:“好像是要從這牌坊裡進去一段距離!”
他立即把車倒後了一些,轉過頭,把燈光打在牌坊上。
牌坊上方的石樑上刻着的四個醒目大字,立即印入林洛的眼睛之中。
“第二‘洞’天!”
牌坊上刻着的正是這四個字。
“什麼?”林洛神‘色’一驚,變‘色’道:“這是道教第二‘洞’天所在地!”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如果是一天前看到這四個字,林洛肯定是見怪不怪。
但剛從武當山回來的他,可對武當福地石‘洞’中的靈異一幕歷歷在目。
就在這時,林洛突然感到身上一震。緊接着,就見‘褲’子一側的口袋,狂動不已。
“這是……”林洛神‘色’一驚道:“小木牌好像感知到了什麼東西般,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
林洛連忙下車。
剛一落地,口袋中的小木牌就立即安靜了下去。
“嗯?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突然不動了!”林洛皺了皺眉,很是疑‘惑’。他想了想,一時也猜不透其中原委。
但,有了這小木牌的莫名顫動,他對這“第二‘洞’天”升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他看了眼充滿歷史滄桑感的古樸牌坊,走了進去。
走了一段路,一座道觀出現在林洛的視野中。
他運轉目力,看到了正‘門’上方刻着的,非常破敗頹廢的幾個大字:大有宮。
大‘門’兩側的牆壁上,粉刷的已經灰暗的石灰牆面上,一左一右寫着兩個比‘門’還大的黑字。
左邊爲“虎”,右邊爲“龍”。
只是,由於歷史太過悠久的緣故,兩個字的下半部分早已隨着剝落的石灰牆面,消失不見。僅僅留下兩個字的上半部分。
而這,又更添了這個道觀的破敗!
林洛看了看追蹤儀,確定信號正是從道觀中傳來。
“就是這裡!”林洛神‘色’一凝,整個人瞬間警惕起來。
他屏氣凝神,氣息收斂,讓自身的氣息收縮成一團,不輕易釋放出去。然後,有如靈貓一般,踏地無聲,悄悄朝大有宮靠近。
越走近,才越覺得這道觀破敗不堪,沒有絲毫生氣。
牆面的石灰牆壁,一塊一塊剝落下來,‘露’出了裡面壘砌的石塊。‘門’上的朱漆,也剝落的剝落,黯淡的黯淡,早沒有了昔日的鮮紅明亮。
書寫着“大有宮”三個字的木製‘門’匾,也全是細密的裂紋,一看就是飽經了無數風霜。
青‘色’的瓦片,也破的破,碎的碎,東倒西歪蓋在木樑上,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雨。
林洛有感於武當山的香火鼎盛,卻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第二‘洞’天”竟如此破敗,完全沒有人煙的樣子。
要知道,這可是僅次於王屋山第一‘洞’天的道教第二大聖地啊。比起武當山的第九福地,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
可歲月流逝,這十大‘洞’天第二的大有空明之天,已落敗至此。
林洛稍稍有些感傷,但還是立即潛進道觀之中。
這個時候,不是感傷“‘洞’天福地”的時候。
救人要緊。
入了院落,便見數棟古屋參差不齊地坐落在院內。
一棵巨大的老槐樹,紮根在院側,遮蓋住了小半個庭院。樹上的黃葉,已經飄零了大半。枯萎的落葉,散落了一院。
離槐樹不遠處,有口水井。井旁拴着一個木桶,木桶邊沿,還有浸水之後深淺不一的溼潤水印。
“嗯?”林洛神‘色’陡然一驚,暗叫道:“不好,這院內有人居住!”
林洛立即一個飛撲,躲到了槐樹下。
他連忙四處打量,但見正東方的古屋旁,堆着一長條劈好晾乾的木柴。木‘門’一側,立着一個長長的陳舊的竹掃帚。
竹掃帚旁邊,還有一個木製的撮箕。
撮箕裡,還堆着掃好的落葉。
而另一端懸在古屋下的竹竿上,則掛着一些晾乾的‘玉’米‘棒’,和一些曬焉的蘿蔔果、大蒜果等蔬菜。
“的確有人居住!”林洛看着這些東西,立即得出結論。
而且,看這些陳設和曬制的蔬菜,像是常住的樣子。
“難道?”林洛神‘色’警惕打量着四周,暗自道:“面具青年就住在這裡?”
林洛警惕心大起,立即釋放出感知,仔細探測起整個道觀來。
可惜,探測了一遍,林洛一無所獲。
“怎麼回事?”林洛皺了皺眉道:“我的感知至少能察覺到周圍,幾十米內的風吹草動。可爲什麼掃了一圈,卻連一點動靜都感知不到?就算面具青年比我厲害,察覺不到他的氣息,可陸鈞瑤呢?她的氣息爲什麼也察覺不到?”
林洛擡起手腕,又仔細掃了看了看追蹤儀。
儀表上追蹤到的信號,就在這附近十幾二十米內。
“奇了怪了。”林洛皺了皺眉,緊緊握着驚闕劍,悄無聲息朝院內走去。 Wωω☢тт kan☢c○
很快,他就來到院落的深處。
一個漆黑的石‘洞’,出現在他視野中。
石‘洞’高約兩米,四周堆滿了石塊砌成的‘洞’‘門’。
石‘洞’兩側,砌着高高的磚牆。這磚牆新舊‘交’替,顏‘色’不一。顯然是不同年代壘砌而成的。最上方,則是新鮮的紅轉。顯然是近代所砌。
‘洞’旁兩尺開外,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寫着龍飛鳳舞的幾個草書。
林洛仔細一看,正是“大有空明之天”六個大字。
“這就是大有空明之天?”林洛心中一驚,沒想到威名赫赫的第二‘洞’天,竟然如此簡陋不堪。
這哪有“‘洞’天福地”的模樣,明明就是個石‘洞’好嗎?同樣是石‘洞’,這石‘洞’就算比起武當崖下的神秘石‘洞’,也都差了太多。
這與“第二‘洞’天”的名號,實在是名不副實。
林洛再一次看了追蹤儀,儀表上顯示信號就在零米距離。
可是,眼下除了石‘洞’,哪有陸鈞瑤的半個人影?
“難道,陸鈞瑤就藏在這石‘洞’內?由於‘洞’內信號太差,只能追蹤到‘洞’口?”林洛心中狐疑,手中的驚闕劍握得更緊了。
看來,只有鋌而走險了。
林洛心一沉,內氣運轉,手握在劍柄上,朝石‘洞’靠去。
就在他的腳剛踏入‘洞’口的剎那。
突然。
一聲蒼老的聲音從‘洞’內傳來。
“不知何人,深更半夜,造訪我大有空明之天。”
聲音剛一傳出來,林洛就嚇得倒飛了出去。
同時,手中驚闕劍凌空劈落,一連劈出十餘劍,封住了‘洞’口‘射’來的所有方向。
可等到林洛驚退數米,‘洞’內卻無一人衝出。
林洛驚魂未定,好半響才收起劍,抱劍而立,畢恭畢敬對着‘洞’口說道:“晚輩林洛,深夜造訪此地,是要找尋我一位被綁的朋友!”
“……”‘洞’內一片寂靜,好半響,那蒼老而深幽的聲音,纔再次響起:“這山野道觀,除了老朽,別無旁人。居士請回吧!”
“這……”林洛心中驚駭,這老者聲音蒼老,卻內氣渾厚,雖然不能確定境界,但卻讓林洛有種猜不透的感覺。
難不成,真有高人在此修煉?
“前輩!”林洛擰着眉,雖然有所忌憚,但還是沉聲道:“我這位朋友對我很重要,能否讓我進‘洞’內一觀?如果打擾了前輩的清修,還望前輩海涵。”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洞’內老者冷哼一聲道:“還不離去,休怪我出手傷人!”
林洛一聽到這裡,就覺得有些不對。
難不成,陸鈞瑤就在這‘洞’內?
否則,怎麼不肯讓自己進去一觀?
還有,這裡明明有這麼多古屋。爲什麼不住古屋,偏偏要呆在‘洞’內?‘洞’內‘陰’暗‘潮’溼,又沒有遮蔽之物,哪有屋內睡着舒服!
“得罪了!”林洛輕喝一聲,衝向‘洞’口。
突然,‘洞’內傳來一聲破空聲。
“不好!”林洛驚呼一聲,手中的驚闕劍瞬間往身前一揮。
“鏘!”一聲劇烈金鳴聲響起。
一枚小石子擊打在劍身上,迸出一道火‘花’。
嗡嗡嗡。
劍身劇烈嗡鳴。
林洛只覺虎口一陣巨震,強悍的勁道,從劍身傳了過來。
林洛神‘色’駭然,連連抖動劍身。以武當太極劍的御氣之術,卸去劍身傳來的勁氣。 шωш⊙ тTk án⊙ ¢Ο
“好凌厲的勁道!”林洛驚呼一聲,身形飄忽,一個鬼魅步法,再次衝向了石‘洞’。
“咦!”‘洞’內老者,顯然沒料到林洛,竟然如此輕易地抵擋住了小石子的勁道。連忙驚駭道:“內勁後期境界?”
這一驚非同小可,老者再也不敢有絲毫保留,瞬間‘射’出三枚小石子。
“小子,你要是再敢硬闖,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老者怒喝道,整個人,豁然從坐立的石盤上站起。
他童顏鶴髮,雖然已經是耄耋老者,卻給人一種‘精’氣生猛的感覺。
哪像個快入土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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