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向前趕路,當他們到達最爲接近聊南聚居地的地區時,人反而又多了起來。
但這些比較活躍的人仍處於希聲狀態,安靜而少言,彷彿生怕驚醒夢中人的過客,或者害怕打擾什麼怪異的旅人。
這些人的行動也比較奇怪,他們走路時節奏非常緩,而且很有規律性。
正常人走起路來大都因爲實際情況不同有輕重緩急,但這些人走路時卻沒有,或者說他們只有“緩慢”這一種行走形態。
如此詭異的走路方法讓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活人,反而更像行屍走肉或者提線木偶!
然而居住在這裡的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麼異常,全都那樣顯得有氣無力地生活着。
當司信昌與舒豐和這裡的居民對視時,總是覺得那些人好像處於某種半失神狀態,像是剛剛睡醒,又像是正要進入夢鄉的感覺。
司信昌他們沒有和附近處於古怪狀態的居民多做交流,而是繼續向聊南聚居地方向前進.
越往聊南聚居地方向走,周圍行商越少。
司信昌他們找到了一個看起來規模比較大的商團,調查了一些情況。
兩人的運氣不錯,他們遇到的這個商團是周圍還來這邊進行貿易的最大一個商團。爲了得到切實可靠的消息,司信昌給了商團首領不少好處。
這個商團的首領名叫段肅,在得到足夠好處後,果斷將其中內情向兩人詳細敘述了一番。
這片區域很早以前就發生了某種詭異變化,但變化並非那種劇變,而是某種潛移默化的演變。
先是個別人夢到了詭異夢境,而後一些人神秘失蹤,再接下來整片區域的居民都變得有些寡言少語。
剛開始時這些變化並沒有太過影響來來往往的遊商,大家只是當奇聞軼事聽聽罷了。後來當整片區域氛圍都發生了變化,來往行商明顯感覺出有點不對勁兒。
在這裡長期生活的人根本感覺不出來有什麼變化,只有那些總是跑來跑去的行商才能發覺這片區域的改變。
當然若只是氣氛不對勁兒沒有實際危險,也不可能嚇阻來往行商。商人逐利只有危險大於機遇與利益時,才能阻止他們。
但後來這裡出現了整個行商商團神秘失蹤的事件,而且不止一起。面對實打實的危險,行商們就不得不思考得失了。
最終不少行商選擇不再來此地冒險,僅有少量像段肅的商隊這樣掌握一些秘密者,纔敢來這裡進行貿易。
他們之所來這裡進行貿易當然是因爲此地獲利非常豐厚,已經足夠抵消他們所要承擔的風險。
只是當司信昌問段肅他們掌握的秘密是什麼時,這傢伙死活也不肯說。這是他們能夠來此收穫豐厚財富的根源,當然不可能輕易外泄給別人。
直到最後司信昌又拿出一些珍貴的東西與段肅交易,段肅實在忍受不住誘惑,才微微鬆口。
不過段肅仍沒有將秘密告訴兩人,而是從行李中偷偷摸摸摸索出兩件兜帽長袍,用它們交換了司信昌拿出的東西。
據段肅說,兩人如果遇到危險,可以穿上這兩身長袍,一般情況下長袍可以保住他們一命!
那兩件長袍整體爲灰褐色,所用材料非常簡單,製作也算不上精良。只是長袍從兜帽到下腳擺都印染着一種很奇怪的圖案。
圖案像是一節被折下來的樹枝,一個主枝條兩側分叉出五個杈子,左邊有三根,右邊則是兩根枝節。
圖案整體非常簡單,它其實並不適合用來當作裝飾圖案,尤其不適合印染滿整個衣袍。
那些奇怪圖案讓兩件衣袍變得非常難看詭異,正常情況誰也不會將這種東西穿在身上。段肅也不是讓兩人把這東西當成正常衣服穿,這兩件衣袍在他口中是用來救命的。
舒豐明顯並不相信段肅所說,在他看來對方講的故事也太過離奇了。再加上段肅明顯隱瞞着什麼,讓舒豐很難去相信他。
而司信昌卻並不覺得段肅是在胡說八道,因爲段肅所說雖然離奇但很有條理,而且符合目前他們所看到的一切。
段肅的商團是這幾天來他們遇到的最大一支行商隊伍,對方既然敢來這種明顯詭異異常的地方討生活,必定有一定依仗。
司信昌注意到段肅每一個涉及兩件衣袍的動作都下意識很小心謹慎,彷彿生怕毀壞了它們。並且他的眼神總是在兩件衣袍與司信昌手中珍貴交易品間遊移不定,似乎並沒有下定決心。
因此生性謹慎的司信昌最後還是沒有采納舒豐反對意見,他選擇用大量珍貴物品向段肅換取了那兩件看起來普普通通而且奇醜無比卻在段肅口中能救命的怪袍子。
段肅此行目的地並不是聊南聚居地,所以他的商團不久便與司信昌兩人分開了。
在得知兩人要去聊南聚居地後,段肅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又沒說出來。最後大家分開時,段肅才鄭重告訴二人,如果他們一定要去聊南聚居地,一定不要去試圖靠近聚居地中心廣場的一處古怪區域。
段肅沒有告訴兩人他這樣說的原因便與司信昌他們告別分開,不過看起來他的警告絕對是發自內心。
再次只剩下司信昌與舒豐二人向聊南聚居地方向前進。因爲先前司信昌沒有聽舒豐的勸告,舒豐趕路時一直對他浪費公家財物表示不滿。
司信昌沒有反駁,只是微笑勸解對方,說買了心安也好。如果這次真沒有什麼事發生,此次交易所有損失他會自己承擔下來。
見對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舒豐也不好再埋怨什麼,只在內心腹誹不已。
最後一段靠近聊南聚居地的路途行人更多起來,雖然他們仍是大都一言不發,卻讓趕路的兩人稍微緩解了一下內心的緊張。
在他們看來,有人總比沒人好。不管這些人多麼古怪,也還是屬於人類範圍。
這段路途中已經看不到大的行商團隊,看起來路上的行人都是本地居民。也許其中有些獨行商人僞裝起來默默趕路,只是司信昌他們是看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