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比他們厲害,厲害的多,比武仙還要厲害,你剛纔問我到底是不是武仙,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武仙……”
言及此處,看着謝寧那複雜的神色,寧月停了停才繼續說道:“不過我的修爲已經到是三化武聖了,以往我從未和你說過,但後來紫嬰夫子來了,咱們鎮裡的人見識也都廣了,你也知道三化武聖在武國是多麼的強大,算得上是無敵了。所以你可以想象我的敵人,又有多麼的厲害。”聽過妻子的話,謝寧一張嘴已經張得老大,一臉的不可思議,不過他倒是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想當年自己可是在一座山洞的深冰層中發現被冷凍的妻子的,依照他的見識,人被冷凍入那樣的冰層之內,必死無疑,肌肉也會萎縮,那麼栩栩如生的留存在冰裡,需要無數的巧合,像是他家鄉的琥珀一般,可這冰層裡的人竟然因爲他落下時的猛力震動,震碎了冰層,而活了過來,這樣的事情都可能發生,那其他的一切也都能夠接受了。當下,謝寧的嘴巴又合了起來,連聲問道:“那你現在也又三化武聖的本事了?”寧月搖了搖頭道:“我方纔不過先天武徒的身法罷了,我的元輪已碎,不可能修成武者,想要修復元輪,你得……”寧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道:“要去聖星尋找丹道武者,纔有可能成功,而且能夠做到的人,當年只有一位。如今還不知道是否活着。”說到此處,寧月話鋒一轉。道:“我不能和你說太多,在沒有被我的仇人發現之前。和夫君說的越多,夫君也就越不安全,夫君當年從天而降,帶着火球,直接砸碎了封印我的堅冰,想必應當知道天上的四月,不過和咱們所在的修星一般,是一座星辰,其上也是廣大無比。也住着人類和荒獸。”謝寧聽到這裡,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這副模樣,卻是逗笑了寧月,當年他就是被貌似傻乎乎的謝寧給逗樂了,纔開口說上第一句話的,卻聽謝寧應道:“我知道星辰,也知道月亮也是星辰。但我並不清楚那四個月亮上還住着人和荒獸,莫非這裡是一個五星系統,互相伴生?”說到此處,謝寧又搖了搖腦袋。道:“當年學識不足,也說不清楚了。”寧月聽見謝寧在這裡,嘀咕半天。她卻是滿目驚訝道:“你不知道?你不是其他月亮上墜落下來的嗎?”謝寧張口道:“不是,我也不知道來自多遠的星辰。我那裡稱之爲……”話音未落,寧月就打斷了他的話道:“還是不用說了。我的仇敵,境界在武仙之上,這許多年過去,不知道又到了何等境界,你來歷如此特別,若是讓他聽了去,你就危險了,他定會捉了你去探究。如今我連武者也不是,雖靈覺在傷愈之後恢復了一些,卻無法感知到更遠,只能聽聽秦動老遠趕來的聲音罷了。”謝寧聽到此處,也是明白了寧月的意思,自己來歷卻是特別,對於這裡自己就是家鄉所說的外星人,捉住了是要被研究的。只是謝寧一直奇怪自己爲何和這裡的人相貌並無二致,不過妻子寧月不讓自己說,也就無從探討。但馬上謝寧就意識到了一個矛盾的問題,當即就問道:“既然你的仇敵可能監視着這裡,那他爲何不直接過來殺了你了事?”寧月搖頭道:“他有他的顧慮或是想法,或者他以爲我還有殺手鐗,在這裡和你說的一切話,都是爲了引他前來。”說到此處,寧月幽幽的嘆了口氣,道:“當然,他們也可能根本沒有發現我們身在何處。無論如何,夫君你該明白我讓青雲離開咱們的因由了,我不想連累我們的孩子,三年多前,青雲離開咱們之後,我想着傷勢嚴重了就這麼死去,到死也用不着和你說什麼,這樣即便我的仇人找來了,發現我已經死了,也不會爲難你,雖然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抹平整個武國,但是到了他的境界,也沒有必要這麼做了。不過若是我還活着,他真想要殺我,定然會牽連白龍鎮以及夫君,即便不是有意的,他那一招武技,就足以殺傷左近的生靈。可如今,我的傷勢已經痊癒,和秦寧一進入咱們白龍鎮,我那靈覺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像是超越武仙存在的武者的一縷氣息,未必發現了我們,也未必找到了這裡,但是他們遠在千里之外的天空,逡巡過的地方,也會留下痕跡,武國若是有靈覺強大者或許也能夠發現這樣的異樣,但他們沒有見過超越武仙的存在,未必會懷疑到什麼。正因爲這一點,我才感覺到危機已近,若是青雲不會來,白龍鎮也沒有出這些大事,我就會和你悄然離開白龍鎮。早先沒有離開,也是因爲我病體無法行動,不告訴你真相,你一定不會答應和我離開。”
寧月一口氣說着,“如今一切明瞭,白龍鎮的事情解決了,青雲又這般有出息,他的性子定然坐不住,不會呆在白龍鎮,如此最好不過,等他外出之後數月,咱們夫婦也可以悄然離去,今後的生死也就聽天由命,若是能活得更久一些,也能和你說的故事當中的俠侶一般,暢遊天下。”聽完寧月的話,謝寧閉着眼睛思慮了片刻,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滿目堅定:“好,這許多年來,雖都是我在照顧你的身體,但大事都是你拿的主意,這次也是一般,仍舊聽你的,不過你要答應我,若是仇人真個尋來了,那你要聽我說說,我的家鄉,我也要聽聽你過去的故事。”說到此處,謝寧忽然笑道:“當年我就覺着你是仙女來着,剛纔聽你說你那個時代,我覺着你的年歲應當比我大上許多了,不過我的家鄉有很多仙女和人結爲夫妻的傳說,我都和你說過。牛郎織女啊,董永和七仙女啊……”寧月見夫君應允。心下也是輕鬆了不少,她若是不愛謝寧。是絕不會爲了隱藏身份,而嫁給他的,所愛之人和自己心意相通,寧月當然高興,當下打斷謝寧的話道:“還有白蛇和許仙,這故事我最愛聽,不過比起故事裡的許仙,我家夫君要豪爽的多,即便不修武道。那氣魄也遠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比的。”謝寧聽後,也是哈哈大笑,抓起一個饅頭遞給了寧月道:“那是,所謂書生意氣,也是能夠指點江山的。”夫婦二人輕鬆的說笑着,似乎方纔所說的那些個強過武仙的仇敵,將來的生死,早已經不是事情了,一輪皎潔的明月已然升在了高空。月光灑落在這武國東部邊陲的小鎮中,頗有一股質樸的美。就在這樣的月光下,謝青雲手掌翻飛,不斷的爲紫嬰夫子療傷。紫嬰已經全然顧不得外物,心神凝結在自己的體內,身體的每一處毛孔。每一個血脈節點,龍脊之內的每一節脊骨上的每一寸筋都清晰的印在她的心頭。她連多想一下,自己這個弟子的復元手的神奇的念頭都沒有了。只是感受着這樣的奇妙,一股股的靈元不斷的拍入她的體內,令她說不出的舒服。紫嬰沒有多餘的念頭,謝青雲卻是將妖靈的身體構造感悟了個透,雖是人形,但卻和蠻獸有些相似,像是牛角二前輩的差不多,這讓謝青雲想起那獸王餚曾經提過,妖靈族和蠻獸族當是同一祖先,後來才分離開來,如今得到了印證,卻是絲毫不假。時間在療傷之中度過,飛快無比,最令謝青雲驚訝的卻是白飯,不過這等修爲,竟可以打坐調息一刻不停,和自己一般一直修習到天矇矇亮,足見白飯在武道上的天賦。按說他如今的修爲,只是力氣比尋常人打,能夠鬥戰比武罷了,卻仍舊需要睡覺吃飯,而且吃的要很多,卻能夠這般枯坐一夜修行,實在難得。又過了一個時辰,天色大亮的時候,謝青雲徹底將紫嬰師孃身體裡的傷全都驅除殆盡,紫嬰自也能感覺到謝青雲的復元手施展完畢,而自己那些損壞的血脈、龍脊已經全然無恙,當謝青雲不再以靈元運入她體內之後,紫嬰自行將靈元沿着身體遊走一遍,再無異樣,當即笑出聲來,高階三變武師的修爲徹底恢復,至少在這寧水郡中,她已經是最強之人了。她這一笑之後,才察覺白飯還在身旁,趕忙住了口,怕白飯發覺她也有一身的好本事,不過馬上她就發現了白飯的異樣,自己如此大笑,白飯卻是毫無反應,依然盤膝而坐。幾乎同一時刻,謝青雲也是發現了這一點,當即靈元探出,涌入白飯體內,這一查,頓覺大驚,白飯體內竟然生出屢屢先天之氣,可這些先天之氣卻找不到出口,真四處亂撞,將白飯的血脈撞得斷裂開來,若是再晚一些,怕是白飯就要因爲血脈碎裂而一命嗚呼了,謝青雲當即以靈元一一將亂了的血脈重新對接起來,復元手也跟着連連拍擊白飯的血脈節點,隨後將他體內的先天之氣一一導納入他的元輪,若是換做其他醫道武者,只能將這先天之氣引納而出,只有復元手才能做到在對方還只是個外勁武徒的時候,將先天之氣導納入對方的元輪暫時儲存起來,這先天之氣,對於準武者衝擊武者的時候極有幫助,提前幫白飯儲入元輪,將來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紫嬰看着謝青雲輕鬆的爲白飯療傷,忍不住讚道:“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白龍鎮就有這許多天才,你這個元輪異化者就不用說了,這白飯竟能以外勁之身,硬是生出先天之氣,雖然不可能這時候修至先天武徒,但足以表明他對自身氣勁的純熟,將來成爲武者,對於武經心法的掌握也會遠勝過其他人,雖比不過你,但若沒有差錯的話,在同境界中,當是戰力最強的那一批了。”謝青雲也是笑着點頭道:“所以我爹說的故事中曾經有過一句話,老天有時候還是很公正的,獸潮毀了白龍鎮,卻給白龍鎮帶來了天才,只是我們這些天才的機運怕都是那些死去的鄉鄰們積累下來的,所以我將來修有所成,有能力了。一定會回來,將白龍鎮打造成類似於滅獸營一般的世外桃源。不讓這裡的居民,鄉鄰再受到任何的侵害。”紫嬰抿嘴一笑道:“滅獸營。那般厲害的地方,傾武國之力,方能建成,你小子志向倒是不小,不過說來也是,將來你要成爲武仙了,想在武國護住一個白龍鎮,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謝青雲被師孃擠兌了,卻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自鳴得意道:“那是自然,誰讓我是天才中的天才呢。”對於謝青雲的性子,紫嬰自是早就領教過了,只給了他一個白眼,提醒他全力爲白飯療傷,謝青雲這纔不在說話。不長時間,白飯的先天之氣已經全部導入元輪之中,血脈也都一一修復,他這才睜開了眼睛。面色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謝青雲,又看了看紫嬰道:“夫子,師兄,怎麼就天亮了。我覺着我才坐了一會兒啊。”謝青雲揚起眉毛,道:“你小子,差點沒命了……”這話一出。白飯也是大吃一驚道:“怎麼可能?”謝青雲這纔將方纔的事情說給他聽,白飯恍然大悟。“我還以爲我做了個噩夢,體內經脈錯亂。後來不知道怎麼着有一股溫醇的勁氣幫了我,原來是師兄你。”說着話,起身就要拱手道謝,謝青雲懶得理他,只丟下一句:“自家師兄弟,客氣個屁。”說着話,轉而起身,對着仰臥榻上的柳姨、白逵和老王頭,一人拍擊了三下,這三人總算悠然醒來,這一醒來,只覺着精神無比,早在重罪牢獄中的傷痛全然不見,而且絲毫不覺着飢餓或是口渴,自然這些都是拜謝青雲早先給他們服用的淬骨丹所致,這三人憑藉着本能的意識,伸了伸攔腰,這才坐起身來,一擡眼就瞧見謝青雲、紫嬰夫子和白飯就在身前,那白逵第一個反應過來,當下痛聲道:“怎麼,莫非這裡是地獄,兒子,你也被裴家狗賊給殺了麼?你娘呢,她已經投胎了嗎?”那老王頭看着謝青雲打量了一會,只覺着眼熟,當下試探道:“青雲,怎麼你回來了,你也死了嗎?”柳姨卻是噗嗤一笑,道:“紫嬰夫子也在,我知道紫嬰夫子你一定沒死,這幾個傢伙想死,就讓他們死去。”柳姨到底是白龍鎮平民中,見過世面最多的,剛醒來的時候也是有些迷糊,不過瞧見謝青雲、白飯和紫嬰三人笑盈盈的看着他們,自己又偷偷掐了一下大腿的肉,發覺痛得厲害,知道不是夢境,再看周圍環境,正是白龍鎮的書堂之內,她對藥材也是最爲了解,身體無恙,當下就猜出應當是淬骨丹的功勞,這睡了許久,回到白龍鎮,應當事情都解決了,這看到老王頭和白逵兩人的模樣,自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這麼一笑,老王頭和白逵也一下子愣住了,隨即聽見白飯說道:“爹,你已經沒事了,青雲師兄救了你出來,裴家父子這對狗賊已經被捉拿歸案,只是……”說到這裡,神色又黯然了下來。謝青雲則接話道:“白嬸再也救不回來了,不過隱狼司答應了我,過幾日對裴家父子處斬,我和白飯可以手刃仇人,若是白叔願意也可以去,爲白嬸和孫捕頭報仇雪恨!”話音才落,白逵就咬牙道:“我跟你去,只是白飯……”話還沒說完,白飯就道:“我不怕,爹,我將來定會成爲武者的,青雲師兄都說了,我也是個武道天才,將來要屠戮荒獸,還要殺許多獸武者,如今有孃的血海深仇,殺個惡人,又有什麼好猶豫的。”白逵一拍他的腦袋,道:“你這孩子莫要胡言,你娘……”說到此處,話語也有些哽咽:“你娘也不會讓你這麼小就去殺人。”謝青雲卻道:“師父,你就放心吧,白飯的本事和心志我已經見過了,我以二變武師的修爲向你保證,他殺仇人,殺惡人,絲毫不會對他有任何不好的影響,不信,你問問紫嬰夫子,她的見識可是比咱們都多許多的。”白逵這時候也纔看向謝青雲,口中仍舊有些悲愴,道:“好小子,都這麼高大了!”言及此處,似乎才反應過來一般,瞪起了碩大的眼睛,連聲說道:“青雲,你……你方纔說什麼來着,你已經是武者了?還是二變武師?你不是沒有元輪麼,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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