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傑不去提醒裴元該如何拉攏郡守陳,只因爲在這件事上,毒牙裴傑其實並不覺着拉攏郡守陳和不拉攏他,會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一切只需要郡守陳依照律法辦事捉人便可。
而事實上,對於郡守陳,裴傑一向也沒有看得有多重,不需要拖這樣的人登上裴家的大船,何況眼下,裴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對裴元多加磨練,裴元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等事情結束之後,再和裴元去說,他的感觸會更加深刻。
…………
夜沉如水,寧水郡三藝經院,武院附近的僻靜之地,許多高大的樹木矗立,武院食莊的大廚便身處其中一株大樹之上,如冠般的枝葉將他隱藏在其中。
今夜是和那位狼衛越好相見,通報這些天打探來的消息的日子。大廚心境並不算好,自從這狼衛來過要他去打探消息之後,他便一日不停,只可惜這麼多天來所得,看起來好像有用,可實際上卻絲毫理不出任何頭緒。
盡力了便可,如何從這許多消息中尋出線索,不是自己的任務。大廚安慰着自己,這般等了大約半刻鐘的時間,一道人影就這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廚的面前。
“狼衛大人。”大廚急忙躬身行禮,他絲毫不奇怪這狼衛的身法,能夠讓他全然無法察覺,若是他有這般本事,也能去做個狼衛了,用不着在這三藝經院的武院食莊做一名大廚。
“嗯。”那狼衛點了點頭,道:“說吧,這些日子都探查到什麼?”
早先每隔幾日,大廚都會和狼衛相見一回,這一次卻是有一段日沒見了,這便詳盡的把這些天所探查到的情況告之狼衛,他知道狼衛大人自己也同樣會去探查,兩相印證,取其相合的部分。纔是隱狼司做事的風格。
“白龍鎮前段日子,有些陌生人出現,說是外地的生意人,以物換物和鎮子裡的人交換。”大廚認真說道:“不過後來。我親自跟蹤,發覺這些人和那毒牙裴傑的兒子裴元有關聯,他們的目的卻不清楚,大多就是在鎮子裡晃悠,後來又逐漸離去了,若是沒有跟蹤他們,很難看出這些人是有目的的。”
狼衛聽後,點了點頭道:“不錯,繼續說。”
大廚知道這些和狼衛交給他的任務關係不大,但見狼衛沒有指責。心下倒是安穩了許多,這便繼續言道:“這些人中,還有幾位是來請謝青雲的爹謝寧去洛安說書的,只說是謝寧當年曾經在洛安爲他家主人說過,極受歡迎。後來我打聽了一番,許多年前謝寧和他妻子並不在咱們寧水,依靠他一張鐵口,去過許多地方,爲他妻子尋醫問藥,這在不能習武的人來說,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了。”
“嗯。”這狼衛再次點頭。不過這一回沒有方纔的鼓勵,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
大廚並不清楚狼衛大人所想,他也不打算去再猜測什麼了,結果已經如此,便把自己知道的探查到的都細細說了出來:“整個鎮子的人對於那紫嬰夫子的去向,和早幾回我對大人說的一般。都全然一致,那幾個孩子也都很喜歡這位紫嬰,白龍鎮的人同樣感激她。再有那謝寧夫婦被接到了朝鳳丹宗、東部四郡的鳳寧觀療那頑疾去了,這事並不保密,鎮里人也都清楚。那鳳寧觀的觀主秦寧當年在三藝經院看中了一個弟子,是個翼人,還是個孤兒,這小女娃當初受欺負,是謝青雲助了她,那秦寧這些年一直在幫謝青雲的娘尋藥,就是因爲這個徒弟要報答謝青雲的恩情。”
大廚囉囉嗦嗦說了很多,狼衛並沒有打斷,他只想全盤聽過之後,再自行回去和自己索探查到的一一驗證,從這些消息中搜尋出有用的部分,他的任務,自然是來探查紫嬰。
大廚也沒有等狼衛接話,這便繼續言道:“所有探查到的情況都已經說給大人聽了,其中一些線索似乎和紫嬰夫子有關,但又尋不到具體的聯繫,還得依靠大人自己的頭腦。”
“嗯。”狼衛見大廚說完,也就點了點頭道:“接下來,我不會再過來了,你繼續探查白龍鎮,一切和那紫嬰夫子相關的事情,探過之後,務必一一記下便是,將來或許會有用處。我或者其他狼衛沒有來終結你的任務之前,便一直進行下去,直到任何一位狼衛前來聯絡你爲止。在這之前,你若發現紫嬰夫子的行蹤,即便狼衛沒來,你也要立即在寧水郡留下隱狼司的暗記,若不是我也會有其他狼衛來與你聯絡,記住,尋到紫嬰夫子是第一任務,其他探尋與她相關的事物,是其次。”
大廚雖然身爲三藝經院武院食莊的大廚,但他本就是隱狼司安插在這裡的人,自然明白隱狼司的一切規矩,從頭到尾他都不清楚狼衛讓他探查紫嬰夫子的原因,眼下同樣不知道狼衛爲何又忽然離去,他也不需要去知道這些,聽過狼衛的話,便拱手應承下來。
兩人又說了幾句,狼衛這便飛身縱躍,去了另外一棵大樹之上,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大廚和往常聯絡時一般,依舊在樹上多呆了三刻鐘的時間,這才悄然下樹,回了武院居處。
…………
謝青雲這幾日,每天都在第七碑中鏖戰,每次都是進去一會就出來,且並非每一次的時間都會更長,有時候瞬間就被轟了出來,有時候稍微長一點,可當其他弟子以爲他會更久一些的時候,下一次又瞬間被轟出來了。
儘管謝青雲的戰力已經恢復不了,大部分滅獸營弟子、營衛對他的態度也都變了,有些不屑,有些也不會和當初那般熱情,只當路人一般,可每次來到靈影碑同樣試煉的弟子們,見到謝青雲在第七碑中進進出出,就忍不住好奇,覺着這廝瘋了,就算他的戰力能夠對付雷同,能夠極爲誇張的從第六碑高級難度之中順利殺出。可第七碑的最差也是剛破入獸將境界的荒獸,他是不可能贏得過的。
這般看了不久,便有好事者起鬨尋了其他弟子,甚至包括同來試煉的營衛、教習一起下了賭局。每一次賭那乘舟會進入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被轟殺出來。
於是也就有了每次謝青雲一出來,但凡還沒有進入靈影碑或者也同樣被轟擊出來的弟子、營衛們鬨然一聲,剛開始謝青雲還有些納悶,後來知道他們是在拿自己進出的時間當賭注,也就不去在意了。
倒是有些人說話還挺難聽的,只覺着既然總教習都看不上這乘舟了,爲何還給他這般大的權限,可以隨意進出靈影碑,不計時間。還能夠進入那最後的十三碑。
有人質疑,自然有人回答,說這是獎勵乘舟師弟當初力挽狂瀾救下滅獸城的,和當下他的戰力毫無關係,就算總教習早已經對乘舟師弟失去了信心。不再理會他,可滅獸營賞罰分明,絕不會把已經賞賜出去的好處又重新收回來。
這人解釋過之後,似乎怕站在大多數人的對立面,後面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只是這等權限給了乘舟師弟也是浪費,還不如給咱們大家每人多幾個時辰纔好。”
“是啊……”他這般一說,當即就有好些弟子附和。不過也僅僅是附和而已,他們都知道這事不可能實現。
謝青雲自不管這些人說什麼,他一如既往的在第七碑中數進數出,所以時間不同,只是因爲他試煉的招法不同,時而推山十二震合一。時而武聖級推山一式。如此反反覆覆三五天下來,他的推山一式仍舊沒法子提升那怕一點肌肉筋骨僵硬的時間,但那推山十二震合一,倒是又增加了些能夠攻擊的次數。
如此這般,每一天都過得特別充實。而這些日子回到六字營住處之後,師兄、師姐們也都湊到他的庭院之中,來聽他詳細說說那第七碑中獸將的本事,他們見過最強的荒獸也只是三變獸卒,和大教習們的戰力相當。
對於獸將,卻只有遠遠的瞧過,更別說一次看到五十頭獸將了,便說是武聖,那些大統領們聚集在一起,也沒有五十人之多。
因此對於第七碑中初級難度的情形,衆人都十分好奇,好奇之餘也想漲漲見識,對將來修行鬥戰都極爲有好處。
謝青雲雖然見過獸將,連獸王都見過,但是這五十頭獸將圍攻,也是從未有過,而且還是在靈影碑中,全然不會真死掉,既然能闖到這第七碑,這等大好試煉機會,他可不會錯過。
同樣,他能見識到這些,自然也不會對師兄、師姐有任何私藏,剛開始的時候,和大夥坐在一起,他就把自己的體悟詳細說給他們聽,後來發現每個人的領悟不同,自己的體悟未必有效,就索性直接說起在那第七碑中遇見獸將時,那些獸將的撲擊、撕咬的打法,以及獸將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勢給他的震懾力。
六字營的一種弟子,雖然都沒有機會親身經歷,但謝青雲口才極好,只要他不想說書式的誇張,以極爲真實的方式描述出來,衆人也都似身臨其境一般,最關鍵的就是,他們聽謝青雲來說,不會只有單純的鬥戰技巧,更多的是連獸將所帶來的各角度的壓迫,那種臨場面對時的可怕感覺,對於真實搏殺時的巨大影響,都在他們心頭真實的體悟出來。
這也讓六字營的一衆弟子無形之中,比其他滅獸營弟子在沒有親身經歷的情況下,得到了更多的寶貴經驗,以及將來面對強大荒獸時的心理準備。
謝青雲自己的好處自然更是不用說了,五十頭獸將每日狂衝亂撞,撲擊撕咬,最爲關鍵的是,這些傢伙的靈智也得到了武仙婆婆的提升,他每日的鬥戰就好似被置於一口巨大的油鍋之中烹炸,雖然痛苦可怕,卻有着數不清的重新來過的機會,這也讓他的越發適應了這樣的境況,至少將來面對極爲強大的強者時,氣勢之上便不會直接被對方壓垮。
謝青雲早就聽大教習說過,戰力修爲相差太大的時候,對方只要在你面前以勢壓人,便能迫使你連武技都用不出來,這種勢更多的是一種氣勢,和心神頗爲相關。心神足夠堅韌,便能夠抵禦氣勢的壓迫,謝青雲在人書之中學到的那種幻氣訣,便是這種氣勢。也讓他能夠更好的理解那五十頭獸將所發出的強大威勢。
如此這般,堪堪十日已過,謝青雲終於依照計劃結束了第七碑初級難度的試煉,整個成果,若要算到能夠看得出來的部分,便是增加了推山十二震能夠施展的次數,至於其他經驗、體悟雖無法展示,但對他今後的鬥戰搏殺的好處自是不言而喻的,就連六字營衆人這幾日外出獵獸時,也都各自領悟了一些新的搏殺技巧。雖然武技沒有變,但截殺那些一變獸卒時的效果更好了些,以至於和他們一同合力獵獸的十七字營衆人都有些納悶了。
楊恆這些日子一直不遺餘力的繼續和六字營交好,對於謝青雲,雖然見的不多。但凡見面也都和兄弟一般客氣,謝青雲何等機敏心思,和楊恆裝裝樣子,自是極爲拿手,也讓楊恆以爲六字營的所有人和自己之間,已經都徹底沒了嫌隙。
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太過單獨的去接近姜秀。只是一些小事情、一些小細節上體現出對姜秀的關係,若是不知道他爲人,這樣的潤物細無聲,還真會讓姜秀漸漸的感動,可如今姜秀對楊恆的一舉一動都十分警惕,他的這些細節關心。姜秀雖然都接納了,但每一次都知道這是楊恆刻意而爲,一到晚上,就會和乘舟師弟以及衆位師兄提起,自然全沒了楊恆心中所想的:潛移默化中拉近自己和姜秀的關係。
對於六字營來說。倒是希望楊恆快一些直接一些,去探聽姜秀的事情,也好暴露出他真實的目的,不過楊恆始終謹慎,六字營衆人也沒其他法子,就這般自然相處,以他們早先的猜想,楊恆多半會在這一期滅獸營閉營時或者之後,再來探聽他所想要知道的姜秀的事情。
其實,楊恆自己也很想直接去打聽他需要打聽的事,不過師父胡先並未和他透露過半句,這一點卻不是謝青雲能夠想到的了,只以爲這楊恆城府足夠深,始終保持一定程度的謹慎。
第十一天,謝青雲總算要準備進入那靈影碑的十三碑了,這事情只有六字營衆人清楚,而這一天剛好六字營的弟子休息,謝青雲在去靈影碑之前,就讓胖子燕興跑腿,去告之李谷、肖遙、齊天還有教習平江等人晚上來六字營相聚,自然,喊他們過來的目的,就是要將十三碑中的經歷講述給他們一齊來聽,這幾位早就和他說過,待他入過十三碑後,得說給他們一聽,雖不能親眼見識,去聽上一番也是好的。
儘管齊天曾經進去過二十個時辰,也和大家說過,但據說十三碑中每個人的行進都不一樣,因此謝青雲的進入對於齊天來說,依然十分新鮮。
再有,大教習們自都進過十三碑,但被弟子們問起時,都是隨意幾句,只說若有機會自己進去便知了,這讓每一個沒進入過的人,心中都十分嚮往。
至於十七字營,謝青雲也還是請了燕興一併去告之了,總要讓楊恆覺着和他們已經到了親密無間之地,說不得便會提前探聽姜秀一事,來暴露他的目的,再有那十七字營于吉安,這些天謝青雲老聽見師兄、師姐們說他的好處,對於這樣一個好兄弟,謝青雲也不會吝惜和他說起靈影碑十三碑中的一切。
到了靈影城,下了飛舟,其他同來的試煉闖蕩靈影碑的弟子,已經習慣了謝青雲每日進出第七碑,也沒有再去下注賭博了,衆人正各自依照自己的進度,邁入靈影碑中,謝青雲爲了省去麻煩,待所有人都進去之後,這才邁步進到了十三碑之內。
這一進入,便瞧見一片灰濛濛的天地,和之前的第一碑到第七碑沒有任何的不同,謝青雲左右看看,心中有些奇怪,只覺着有什麼地方似乎不對勁,不過片刻之後,他就發覺這十三碑中沒有那雕龍石柱。
如此一來,沒有可以選擇的文字,那又如何選擇對手呢?對於十三碑,謝青雲眼下所知的就是可以任意選擇靈影碑幻化出的對手,這些對手都是進入過十三碑中人,包括大教習和總教習。聽那齊天說過,他曾經耗費的二十個時辰進來,還試過和總教習動手,自然不過一招。他便被總教習轟殺了。可謝青雲記得,齊天沒有說過這裡不會出現那雕龍石柱啊,如此不同的地方,按照道理來說,齊天應該會提的。
莫非這便是每個人進入十三碑後,行進不同之處?
想到此處,謝青雲索性打開嗓門大叫起來:“武仙婆婆在否,弟子有事相求……”
喊過一聲,沒人搭理,謝青雲這又開口大喊道:“武仙婆婆在否。弟子有事相求……”
第二聲仍舊沒有人搭理,正要開口喊第三聲的時候,便在眼前的空氣當中,忽然影影綽綽的漂浮出文字,待那些文字漸漸清晰之後。謝青雲纔看清寫的是一句話,是否選擇最高權限的終極玄令?這一行字之下,一個是和一個否,分別位列兩旁。
這等情境,謝青雲十分熟悉,只不過把那本應該印在雕龍石柱上的字,神奇的搬運到了空中。沒有任何承載的,就這般漂浮在眼前。
很顯然,這行字的意思便是謝青雲身上有兩種進入十三碑的權限,一是他的弟子令上得到的嘉獎,另一種則是總教習王羲和前幾任總教習商議過後,特別給予他的終極玄令。連大教習都沒有,也不知道的終極玄令,這十三碑能夠如此詢問自己,顯然是每次進入時,十三碑都會自動探查出進入者身上的權限令牌。可以給進入者自己選擇使用哪一種權限的機會。
終極玄令,在十三碑中便是最高,沒有任何時間限制,怎麼用也不會浪費,謝青雲自然便打算選這終極玄令的權限,想來有了這個最高權限,選擇對手時也會更爲方便。當下,謝青雲伸手就印在了那個大大的是上,不過這一印,卻沒有任何反應,和印在雕龍石柱上完全不同。謝青雲微微一想,便將靈元運於掌上,輕輕一按,這一下,便明顯感覺到是字被虛空按下,跟着所有的字便綽綽的消失。
需要靈元來選擇,自然是因爲那雕龍石柱可以感應到肉身手掌,而這虛空文字可無法察覺,只有靈元對應其上,方能起到如此效果,這一點對於腦子機敏的謝青雲來說,很容易就能夠想到。
很快,當方纔的字樣消失後幾個呼吸之間,又一片文字虛空浮現,而這一次卻是兩類選擇,上面一行寫的是擇一類對手,下面出現的則是人類生命,荒獸生命,妖靈生命,蠻獸生命。
一共四類出現在謝青雲眼前,而那妖靈和蠻獸生命的字體顏色卻是不太一樣,謝青雲只覺着這顏色有些熟悉,只稍微一想就反應過來,這色彩和他手中的終極玄令牌那顏色全然一致。
這一看,謝青雲就明白,這妖靈和蠻獸生命,是隻有終極玄令牌纔有機會選擇的,想明白這個,謝青雲當下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都有些後悔在第七碑中耗費了十天的時間了,有這個終極玄令牌,在這十三碑中全無阻礙,如此狂練下去,不提修爲,只說鬥戰經驗便一定會瘋狂的提升。
謝青雲沒有再等待,直接按下了人類生命的選項,這一次速度更快,直接又進入了下一面文字,人類生命之中,又顯露出五個選擇,分別是軒轅人族,易血人族、翼人族、獸人族和異人族,看到這些選擇,謝青雲的嘴巴、眉眼已經完全咧開了,他幾乎就要笑傻了。
以他的見識,這些人族的名稱都在雜記之中見過,軒轅人族、翼人族自不用說,那獸人族便包含許多譬如鬥猿、譬如野牛人族等,每一種都生着一類獸族的特性,各自所擅長的也不同,那易血人族,便是和軒轅人族相近的人族,所不同的就是血液的顏色不同,至於異人族更是多樣,各種極爲少數的人種,比如夜遊人,比如三眼巨人等等,有些族只有一人存活,甚至已經滅亡,這一類極爲少數的人族都會被歸爲異人族中。
無論是獸人族、易血人族還是異人族,謝青雲都只在書中見過,如今可以依靠這靈影十三碑中的幻化,與之鬥戰,謝青雲又如何能不興奮。
這一次,謝青雲沒有着急繼續選擇。而是瞧見這一面文字的左下角有一金色圓點,記得方纔那一面文字時也在同樣的位置有此圓點,而在之前選擇是否使用終極玄令的文字面上卻沒有,稍稍想了想。謝青雲便伸手就以靈元觸碰了一回,這一碰,所有文字消失,緊跟着上一面文字重新出現在眼前,人類生命,荒獸生命,妖靈生命,蠻獸生命。
謝青雲這才明白,那金色圓點是回到上一面文字之上的選擇,這讓他對這打造靈影碑的匠師更加佩服了。竟然能夠做到如此神妙,真不知道用得是何等手段和匠材。
讚歎之後,謝青雲沒有耽擱太多時間,打算統攬一遍每一個選項,纔開始繼續下去。當下就選中了荒獸生命,緊跟着出現的一面文字,並不似人類生命那般又一次細分了幾個類型,這荒獸生命之中,直接便是修爲的選擇了,從一變獸卒一直列到三化獸將,可以任意選擇。想來是因爲雜血荒獸太多,全然無法細分,便直接跨越到了戰力選擇之上,隨後幻化出的荒獸應當和前面碑中所見過的荒獸大體相當,謝青雲想要瞧瞧會否又數量選擇,當下直接按在了三化獸將的印記之上。
緊隨而來的下一面文字上。並沒有數量的選擇,而是時間的選擇,從數字一直列到了十二,顯然可以選擇一到十二個時辰。
看到這些,謝青雲方纔明白。這十三碑應當都是一對一的單打獨鬥,習練武技爲第一,而時間選擇正和自己之意,他本就怕麻煩若是死了又被轟十三碑,那外面的弟子們見了,說不得便會來討好自己,想要聽聽他在十三碑中的經歷,儘管他早就答應過這些人,可後來當傳出他戰力再難以恢復之後,這些人也都開始疏遠他了,既然如此,他也不想耗費時間,爲這些弟子講述十三碑中的見聞,如此長時間呆在十三碑內,倒是最好的選擇。
謝青雲沒有直接選擇時間,又依照那金色圓點退回開始的一面文字,選下了蠻獸生命,其後續的文字和荒獸完全相似,只是荒獸改做了蠻獸罷了,同樣進入那妖靈文字之後,也沒有任何細分族類的選擇,和荒獸完全一般。
看過所有的選擇,謝青雲重新回到人類生命之下,選擇了軒轅人族,這一打開,便瞧見了修爲的選擇項,選過一化武聖之後,出現的新的一面文字,卻是讓謝青雲再次興奮了,那上面列出了一共二十三位一化武聖,這些武聖當中,就有他認識的幾位統領,以及總教習王羲。
雖然早就知道所有進入過靈影碑的人,都可以被十三碑幻化出來,這一點早在問過總教習王羲的時候,就清楚了,可眼下親見之後,還是止不住的高興,尤其是其他竟然還有二十二位一化武聖,除去火頭軍統領姜羽、烈武門門主曲風之外,其餘幾個統領都在其中,自然姜羽和曲風應當在二化武聖的選擇之內。
謝青雲不再多看,直接選擇了王羲,選過之後,本以爲文字會徹底消失,總教習王羲便會出現在自己眼前,不想接下來又是一面文字,竟然問的是選擇王羲的一變修爲,二變修爲,三變修爲,一化修爲。
這一下,卻是讓謝青雲驚住了,不過馬上他就反應過來,這幾個選項和他的終極玄令牌的顏色一模一樣,和早先普通的選項顏色卻不相同,顯然這又是終極玄令帶來的好處,那齊天兩年前來十三碑中試煉,選擇了和總教習王羲較量,可惜面對的是王羲的最後一次進入靈影碑中時候的最強修爲,如今謝青雲有了這終極玄令,就能夠選擇不同修爲之下的王羲,進行鬥戰了,如此更能夠磨練武技。
自然這每一小境界的修爲也分有不同,有初成、中成、大成、頂尖,其勁力也分得很多,不過謝青雲以爲這一點就不會再去細分了,否則的話,每多一石勁力,都可以分一個,那這靈影碑便太過不可思議了。
果然,當謝青雲選擇了一變王羲之後,再沒有細分的文字出現,和之前選荒獸時一般,出現的是時間選項,謝青雲自然點了一個時辰。若是時間太久,一直和一變總教習鬥戰,豈非白白浪費了一日。
緊隨其後,所有文字消失。總教習王羲便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和在其他碑中面對荒獸時一般,十分真切,全然看不出絲毫是幻化而出的人形。
“總教習,得罪了。”謝青雲拱手禮敬,不想這幻化之人到底不是真人,一言不發,上前就直接開打。
儘管是幻化的只有一變修爲的王羲,但卻不是當年破入武者境的王羲,而是靈影碑根據當今的王羲。將他的修爲直接削弱到一變後的王羲,這樣的王羲鬥戰經驗和使用的靈兵、武技都是武聖級的,只是勁力、身法等等和修爲相關的一切,都落到了一變武師的境界,而且即便是一變武師。也是頂尖的勁力。
謝青雲便是不用多重身法,也能夠隨意閃開這王羲的迅猛一擊,躲過之後,腦中也瞬間明白了幾點,其一便是這各境界戰力的幻化,其修爲應當都是這一境界中的最強勁力。其二便是見到王羲的武技和靈兵,就猜出了。這是靈影碑對現在王羲的弱化,而非能夠直接幻出當年的王羲。
如此,謝青雲反倒興奮得很,若是直接面對當年的一變修爲的王羲,應當十分容易對付,而如今眼前的王羲卻是經驗豐富。若是自己不依靠遠勝過他的身法躲藏,不依仗勁力,只以武技相拼,確是難得的對手,自己的經驗自然比不過這武聖級的鬥戰經驗。
謝青雲連續躲閃了三回。終於取出凌月戰刃,左手施展《九重截刃》,右手施展《赤月》,
和這總教習王羲正面硬碰起來,誰知道剛要碰上的瞬間,這一言不發的冷麪王羲,手中忽然多了一柄血紅色的劍,而他的人也急速向側面一閃,緊跟着謝青雲耳中就聽見三聲唰!唰!唰!
三聲過後,謝青雲便發覺自己的喉頭、下腹和雙膝,分別中了一劍,那劍入肉的痛感十分明顯,不過這等傷痛卻全然無法奈謝青雲分毫,只因爲這王羲劍法雖快,但勁力不足,到頂也只有十一石,謝青雲如今可是四十石勁力的二變武師,體魄強健能夠承受的勁力是一變王羲的四倍,自然不會受到什麼重創。
儘管如此,謝青雲依舊驚愕萬分,只因爲自己已經十分謹慎了,卻還是被王羲如此神出鬼沒的三劍給直接刺中,倘若此時的王羲和自己的勁力相當,那此刻怕是自己機會要死在這王羲的劍下了。
中劍之後,謝青雲沒有退縮,兩門武技一齊發瘋一般的招呼在了一變王羲的身上,儘管王羲身法精妙,可受限於一變修爲,被謝青雲的《赤月》,《九重截刃》折磨得完全無處躲閃,加上謝青雲只能將勁力控制到某個範圍,沒法子精確到十一石,或者是十石,因此許多刃都勝過了一變王羲能夠承受的極限,這樣一來,片刻時間不到,王羲就被謝青雲的凌月戰刃,劃傷了各處要害,不大一會時間,便即倒地身亡。
和在其他碑中殺掉荒獸一般,這王羲死後,便即消失不見。
謝青雲見這般容易就擊殺了一變王羲,心中當即就想若是二變就好上許多,完全可以以武技去感受這總教習王羲那鬼神莫測的劍法了,自己的力道控制在大概範圍內,是絕不可能傷到王羲。
“糟糕,還要一個時辰對付這一變王羲。”謝青雲有些後悔選擇了一個時辰,他想避開這麻煩的選擇,一時間想不到法子,幾個呼吸時間,又一個王羲出現,一見謝青雲就撲擊了過來,謝青雲只好閃身躲開,於此同時,舉起手中的終極玄令,對着方纔出現文字的地方,胡亂甩了過去。
嗖的一聲,那終極玄令竟然就這般凝立在了當空,沒有墜下,緊跟着那王羲也消失不見,又出現了選擇王羲一變、二變還是三變修爲的一面文字。
咦,還真個能夠如此,謝青雲大喜過望,想不到這終極玄令能夠隨時終止所有的鬥戰,進行重新選擇,這也太方便了。
當下,眉花眼笑的謝青雲沒有再遲疑,選了二變修爲的王羲,時間仍舊設了一個時辰,無論那終極玄令是否真個能夠隨時終止鬥戰,時間越少總要靈活許多。
當最終選好時辰之後,終極玄令隨着那文字的消失也墜落了下來,謝青雲早有準備,伸手一抄,就放入懷中,跟着一個影級中階身法連續旋轉,堪堪避開了二變頂尖修爲的王羲的衝擊,也幸好這一次王羲沒有用方纔那可怕的血色劍法,否則謝青雲覺着自己未必能夠躲閃得開。
接下來,謝青雲便施展出抱山之外的渾身解數,開始和這二變頂尖的王羲鬥戰,他有多重勁力,稍微加上一重,便超過了這位王羲二十石的勁力,不過謝青雲只是用這樣的多重勁力來防禦,抵禦那躲無可躲的王羲的箭法攻擊,而擊殺到王羲身上的戰刃,他只用了原本的四十石,對王羲起不來什麼作用,如此一來,便可以和這位王羲細細周旋,體悟他那無與倫比的神妙劍法了。
這般連續打了一刻鐘,謝青雲已經中了數十劍了,在這般下去怕是要一命嗚呼了,謝青雲卻全然不去在意,依然不斷的遊鬥、攻擊,他覺着自己能夠感覺出王羲劍法的一些節奏了。
節奏!就是節奏,而不是單純的快,劍法的節奏的飄忽變化,纔是王羲劍法的詭異之處,一邊鬥戰,謝青雲腦中忽然冒出兩個字《血劍》,這一下他終於想起總教習王羲這套劍法的名稱了,當年聽王羲授課時,王羲曾經提到過,那刀勝大教習只不斷的讚歎,當時的謝青雲就十分羨慕和嚮往,如今卻是親身經歷了一番,也算是明白了,爲何刀勝大教習對這套劍法如此讚頌了。
又打了十數回合,謝青雲的肚腹已經破爛不堪,動作也越來越緩慢,這般打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他索性試試看那時辰的選擇到底是不是被擊殺之後,仍舊能夠呆在碑中,這便送上去,不施展多重勁力,讓那王羲一劍砍下了腦袋。
眼前一黑之後,再次睜開,依舊是這灰濛濛的天地之間,方纔那位王羲肅立一旁,似乎隨時等待進攻,而天上浮空出的文字也再次顯現,只有兩個字,繼續。
不用多問,就知道只需要靈元按在那字上,這王羲便又會行動起來,兇猛的撲殺而來。距離方纔設定的一個時辰還有一刻鐘不到,謝青雲怕時間一到,即便沒有死,也會被踢出靈影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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