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天下

武仙起依然大笑:“這般着急,你道老夫還會賴了你的元輪丹不成?”說着話,一枚丹藥便忽然現在武仙起的手中,跟着伸手一拋,直接扔給了姜羽。

謝青雲在飛舟之中看得精細,這枚丹藥的形容十分普通,看不出任何特別,且全然不需要任何木匣裝載,顯然即便至於外間,也不會有什麼靈氣外泄的可能。

這般看起來,和謝青雲所知的一些名貴丹藥並不相同,好似那麒麟果和獸王內丹,他雖然尚未見到真容,但已經瞧見了裝載丹藥的藥匣,可這元輪丹爲何如此不同,卻讓謝青雲有些想不明白,更是不清楚元輪丹到底是何功效了,只從其名上猜測應當和元輪有關,若是能將破碎的元輪徹底修復也不大可能,如真有此等藥效,大統領姜羽知曉,也定然會告知聶石,況且這丹藥是爲神衛軍大統領祁風,又或者是鎮西軍大統領邊讓所求,瞧這兩人並沒有元輪之傷,因此謝青雲只憑借這一看,以及大統領姜羽和這武仙起的對話,全然無法猜出這元輪丹到底有什麼作用。

姜羽接過元輪丹,並未多瞧一眼,便隨手放入乾坤木中,武仙起自非那滑頭的陳皮,要麼不給,給了便不會給個假的。

一切事了,姜羽拱手道了聲謝,正言告別,準備離去的時候,那武仙起忽然再次開口道:“你這廝說得不錯,你這接近武道之勢的‘小玩意’若不依靠修爲,我確是要敗了。更莫要說破解,下次再來求丹或是求什麼寶貝時,仍舊可以用這武道之勢來和我切磋,即便你這武道之勢沒有一絲長進,可只要讓我見識一次,便能送你一件寶貝。”

姜羽似乎早猜到這武仙起會如此,當下笑道:“在下若還需要寶貝,而剛好是前輩這裡有的,自然會來叨擾前輩,不過下一次再施展這武道之勢。定會多一些時間。好讓前輩認真研習,尋到破解之法的可能也就更大,算是在下對前輩的報答。”

“不用不用,老夫從不用施捨。這規矩是老夫定下的。想要見識必然要公平交易。見識一次交易一回,你若沒有所求,說什麼報答老夫。非要施展,老夫便躲起來看也不看。”武仙起連連擺手。

飛舟之中的謝青雲聽見這武仙起如此說,倒是對他的佩服更多了三分,之前佩服的是他的本事,而此時佩服的是他的性子。

“前輩如何說,在下便如何做就是了,時間不早,不叨擾前輩了,姜羽這便走了。”姜羽再次拱手:“前輩保重。”

那武仙起嘴上雖是那般說,可眼中卻還帶着一絲不捨,最終也是拱了拱手道:“你小子也保重。”

姜羽心中好笑,知道武仙起再如何不捨,再如何想要見識他的武道之勢,也是絕不會違揹他自己定下的規矩的,於是也不再理會,這便大踏步的來到飛舟之下,也沒見他有任何動作,那飛舟的防禦盾器就這般打開了,謝青雲忙在舟內,打開艙門,姜羽一個縱躍就上了飛舟,跟着神元涌動,探入機關之內,將防禦盾器徹底關了,這便重新駕馭飛舟,在石場上方繞了一圈,算是致意,這便急速飛去。

“大統領,這防禦盾器爲何會如此?”謝青雲好奇道:“怎地你一回來,他就自己開了?”

“時間,我算好的大致的時間,也算好了那武仙起和我鬥戰之後,大約會說上多久,於是便將固定的神元送入防禦盾器之中,到了時間,神元便消耗到了一定程度,最先開的部分就是艙門,上飛舟之後,剩餘神元尚未用完,我方纔關閉機關的同時,也同樣將剩餘神元儲納其中,以備下次再用,這便是此匠寶的神妙之處,可以定時開啓關閉,免得浪費神元。”姜羽細細答道,對於謝青雲的這些問題,他自然不用有任何隱瞞,早晚也要讓謝青雲見識的,見識的越早,明白的越早,自然對謝青雲也是大有好處。

“大統領豈非對那武仙起的性子十分了解,這時間算得可真是準,要到這等精確,怕是得他一共說幾句話,都要算在其中了吧。”謝青雲聽過之後,雖然明白了一些問題,但卻更加好奇了。

姜羽聽後,微微一笑道:“瞭解是瞭解,可卻沒有你說的這般精細的算計,若真能算準這個時間,那怕是神仙也都做不到,我只是大概算了下時間,神元也大概就涌入其中了那麼多,自然只會多一點,而不是少一點,若是少一些,防禦盾器提前消失,那對你可就不安全了,多一些的話,即便我回來的時候,還沒有打開,你在飛舟內沒有神元也無法關閉,我只需等上一會便是,也沒有太多的損失。神元雖浪費了,但只是一點,不用計較。”

姜羽這麼說,謝青雲也覺着自己想得有些糊塗了,換成自己也會多那麼一些神元,便是沒算準,多等一些就是了,自己方纔的問題,實在是有些蠢了。

說過這些,不等謝青雲應話,姜羽就道:“方纔我和武仙起的對話你都聽見了,一定有許多要問的吧。”

謝青雲也不矯情,連連點頭道:“這個自然,你們說的,讓我大開眼界,那武道之勢,我曾經的一個兄弟家也有自己的特別修煉的法子,但是一直沒有成,他要將正道之勢,修到極致,便能修行出一種勢,只是這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他也說不清楚,剛纔瞧見大統領和武仙起演武,弟子怎麼也瞧不出有什麼特別,爲何那武仙起忽然後退,就說大統領你用了武道之勢,大統領之前那用力一掙,掙開一些武仙起的氣勁可是和武道之勢毫無干系的啊。”

姜羽一邊聽一邊點頭,待謝青雲說完。他沒有直接解答,而是反問道:“你說你的那位兄弟想要通過正勢,習練到極致,來感悟武道之勢麼?這法子也是一途,我當初也試過,如今也還會試,只是不知結果如何,你那兄弟到也是天才,能想到這樣的法子。不知你當初聽了他的見解之後,又有何想法?”

姜羽這般問。自是想知道謝青雲如此聰敏。會不會能夠想到一些特別習練武道之勢的法子,怎麼說他自己的武道之勢,是因爲他靈覺異於常人,再得那天宗的武仙師父指點。才領悟到其中皮毛。如今謝青雲和他相似。他希望謝青雲也能夠如他一般,甚至超過他,這武道之勢天下之人。包括天宗武仙也都沒人能夠找到正途,多一個有可能的人一齊,自然多一分可能。

謝青雲雖然不知道姜羽具體如何想的,但卻猜到一點,姜羽是在助他領悟一些武道之勢的法門,通過問他的想法,來一點點啓發於他,當下便道:“我以爲未必只從一途而行到極致,應當正、詭兩道同行,相輔相成,老聶早就和我說過,打架就需要時而正、時而詭,如此才能夠迷惑住敵人,且面對不同戰況時,便要想到不同的法子,若是敵人弱小,要趕緊贏了對方,直接正道碾壓便是,若是敵人極多,需要震懾,同樣也是正道最爲合適。相反若是敵人詭詐,敵人強大,那自要用詭道對付。”

停了停,謝青雲再道:“因此我以爲這兩道融合,說不得會比只習練一道,更容易尋到那武道之勢的方向。”

“好,好,好!”謝青雲第一次見到姜羽的神色如此激動,甚至還撫掌連拍了三下,跟着哈哈大笑:“你小子所想的法門與我在天宗的武仙師父全然一般,我便是如此尋路,才找到了武道之勢的方向,如今總算比這天下人都進了一步,雖然不清楚這條道路是否正確,總歸比其他的法子,更進了一層。”

“真的麼,這般簡單?”謝青雲大爲驚訝:“我說是這般說,當日也說給老聶聽了,他也認同我的想法,可武道之勢到底是什麼?我每次打架都是正道、詭道並用,爲何一點也感覺不到武道之勢的存在?”

姜羽笑道:“自然不是這般簡單,你靈覺特異,以我和天宗師父的理解,靈覺分靈識和覺識,咱們特異的地方在於覺識,這特異不只是說成爲武者之後,還能增加覺識探查的範圍,更重要的是覺識的靈敏,對氣的敏銳,對勢的敏銳。”

姜羽娓娓而談:“咱們所說的勢,需要生、需要昌隆,而不能弱,不能滅,否則生命也隨之消亡,爲讓他生和隆,自不可能讓其一直這樣下去,因此需要陰陽相濟,也就是你說的正、詭二勢,陰陽互助,正勢弱,而詭勢生,詭勢弱,而正勢起,如此循環往復才能生生不息。”

姜羽一邊說,一邊瞧着謝青雲,發現少年人聽得不只是聚精會神,更是神采奕奕,心中更是欣賞,如此純大道之上的說法,一般武者聽了都容易發懵,甚至想睡,極少有人會對這一門武道的總綱挈領如此有興趣的。

其實若是放在多年前,謝青雲聽了也會雲山霧罩,但此時他早已見過人書之上的總綱,論勢的總綱,這姜羽所說的武道之勢,和那人書論勢有着幾分相近,在謝青雲心中,那勢經總綱,更像是包容天下所有的勢,而姜羽的論道,只是其中武道一勢。

儘管如此,可謝青雲還是頭一回在那《勢經。人書》之外聽到這等論道,兩相一印證,自然是收穫良多,不神采奕奕才叫奇怪。

姜羽這便繼續說道:“這些說的都是道理,而論道武修當中,覺識便起了大作用,依靠覺識在每一次鬥戰時,感悟自己的勢,感悟對方的勢,每一招法,每一個動作,在起之前,勢必然會先起,這裡的勢有點類似於氣勁,無法描述,無法用眼睛去看,只能用覺識去感悟,到了一定程度,對方招法未出你便能提前判斷出對方要怎麼打,不過這些都是助你體會武道之勢的過程。”

頓了頓,姜羽見謝青雲沒有問題。再續言道:“真正的武道之勢,就是需要你在每一次正、詭對敵的時候,學會用覺識去細細體察對方的勢、自己的勢,當數十萬、數百萬次的積累之後,你會發覺到氣的存在。”

謝青雲聽到此處,忍不住插話道:“所謂氣聚則勢生,氣盛則勢隆,氣衰則勢弱,氣散則勢滅。”

“咦……”謝青雲說過這四句,姜羽頓時怔住了。好一會才猛然一拍飛舟內的木桌。大聲道:“你從何聽來,這四句說得太有道理了,正是如此。”

“呃……”謝青雲只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剛纔想的。”

人書之秘自不能對人言及太細,只好搶了這人書上的功勞。據爲己有。反正人書還在沉睡。也不會起來罵自己。

姜羽聽了,連聲讚道:“天讓我遇見你這小子,將來前途定是不可限量。若是我那天宗師父見到你,該不知道有多歡喜了。”

隨後不等謝青雲應當,就繼續說起了武道之勢:“這氣感悟到之後,便會有了這氣勢之感,再以後,便是我方纔對付那武仙起時的一槍,最後那一槍,正正直直,看似普通,你可知道那槍尖之外神元能攻擊的盡頭,生生又多出了一寸的氣勁,若是和實力相當的對手搏殺時,那多出來的一寸,足以將對手擊殺當場,可我的勁力修爲遠不如武仙起,這一寸自然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勁力早將我阻隔在近他身的數尺之外,又如何打得到他,即便真打到了,那一寸的氣勁也傷不了他什麼。”

這番話說過,輪到謝青雲大驚了,無論是靈元還是神元,對敵時或是出拳或是以靈兵攻擊,所正面擊打的範圍總有個極限,若是此時超越極限,忽然多了一寸的氣勁,這必然會讓對手全然無法防備,也根本不知道你是怎麼會有這多出來的無形的氣勁的,如此一來,自然能夠出其不意傷甚至殺敵。

“我明白了,大統領所多出來的一寸,並非神元,神元已經到了極限,那一寸氣勁便是大統領一直和我講的武道之勢,一種氣勢,可以殺敵的氣勢,而不是尋常咱們口中說的震懾敵人的氣勢。”謝青雲想了一會,恍然而悟,當即便說了出來。

姜羽微笑點頭:“果然聰敏,正是如此,這勢在此只多一寸,我想若是方向對了,繼續修習下去,多兩寸,多一尺,甚至到時候多一丈的時候,又會是個什麼情形,簡直難以想象,大家都是武仙中最高的存在的時候,你忽然多了幾尺甚至一丈的距離攻擊,那得多強。而這多出來的部分,就是武道之勢的具體體現。”

謝青雲越聽越是興奮,滿面的笑容,一雙眼睛都笑得眯成了縫:“這般真是大好,真希望有那麼一日,我能夠習得此等強大的武道之勢。”

姜羽也是一笑,少年人有這樣的雄心,追求武道極致的心,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即便露在面上,也是人性子不同罷了,並不能說明此人就是妄想,而那些壓在心中的就一定能夠成功。

謝青雲笑了好一會,才又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對了,方纔聽武仙起前輩和大統領的言辭,似乎整個青寧天宗,也只有大統領和你的那位師父兩人才對這武道之勢有深究,其餘武仙並不在意?這等威勢之法,若是武仙都用心去探究,豈非能快些尋到法門?”

姜羽聽後,也是一聲嘆息,隨後搖頭道:“你說得不錯,只可惜據我那師父說,上古時期,荒獸爲降臨這片天地間時,就有許多先賢探究武道之勢,可沒有什麼成功的,或許有,也大約就是比我這樣更強一些罷了,而這些都沒有什麼記載,到後來數千年內,人族對抗荒獸,也有不少絕頂聰明之輩探究武道之勢,記載中卻無一能成,而那聖星之上,也有人如今仍舊在探究,到了什麼地步,我師父也不知道,但一定並不如何的強,所以這天下武仙,無論是那一宗門的,都以爲這武道之勢探究起來要耗費一生也難有所得,是一種極爲浪費時間的事情,不如用來研習其他,更好。”

謝青雲聽後,同樣嘆了一聲。才明白了其中緣由,跟着便問道:“聖星、秦沐天宗,羅漢寺和青寧天宗有什麼干係,大統領若是能說,還請告知一二,聽起來這些都是武仙的世界,若是弟子不方便知道,大統領不說也罷。”

謝青雲自不會說出他已經知道秦沐天宗,此時他身上還有那司馬崗的玉玦,若是將來有機會去中土。便會交還給司馬崗的父親。弄不好還能換來什麼好處,自然那小蠶龍之事絕不會多說,司馬父子不像是什麼好人,自己交還了玉玦便是。

姜羽聽後。鄭重道:“既然能讓你知道聖星。便就打算說與你聽。你之才,將來自當能入青寧天宗,我先一步說與你。也沒什麼不好。”

“得知這些,不能和老聶說麼,不能和總教習王羲說麼?”謝青雲當下便問。

“想說便說,他們沒問過我,我便沒有告之他們,這武國去過青寧天宗的人不多,整個東州都是數年選拔一次佼佼者,進入天宗修習,這些人回來之後,大都會避免和親友提及天宗之上的事由,好顯得只有自己才知道這些,更爲特殊一般。當然還有一層便是,過早的知道得太廣,會生出一股無力之感,若是天下人都知道了,怕是有許多還在幼苗的天才,便失去了習武的動力,只因爲那目標太過遙遠,會讓人生出一股子無力之感。”

姜羽認真說道:“我以爲你小子的心不只是能夠包容東州,當能包容得下整個天下,聽了之後非但不會無力,反而更會奮進,纔打算說給你聽,你若想告之親友,也由得你自己判斷。”

謝青雲在天機洞中,大約知道了這天下的範疇,當時也是震驚之極,但那獸王餚所知都是上古格局,如今的細節全然不明,連聖星這個名字也是不清楚的,聽大統領姜羽的意思,他對這天下清楚很多,心中自是再也壓不住那股子好奇,忙道:“弟子明白,還請大統領示下。”

至於王羲、刀勝等師長、或是六字營的師兄、師姐等兄弟,正如當初從天機洞中出來後一般,依舊不打算對他們提及這些,這從天宗出來的武聖都是東州翹楚,這聖星的事情卻沒有傳遍天下,想來絕不僅僅是這些武聖想要心中佔有更多機密顯得自己的特別,定然是有着更深的考量,他們都沒有說,自己也就不去說好了,免得一旦知道的人多,真個傳開了,尋常百姓也都知道,還真有可能如大統領所講,一些天才幼苗失去了習武的動力也不一定。

而聶石、紫嬰兩位師父,謝青雲還是想要去告之他們的,在他心中,這兩人就是和父母一般,最親之人,可父母並非武者,只是尋常百姓,這等天域之事說給他們聽,那股震撼定會勝過自己百倍、千倍,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如安心的、快樂的生活在已知的世界之中,更好,直到自己有能力帶着他們去聖星,自己成爲那超越武仙的存在的強者,再讓他們知曉也不遲。

姜羽見謝青雲迫不及待的模樣,當即又是一笑,這才道:“你可知道這天下有多大?”

謝青雲點頭,裝糊塗:“武國不過滄海一粟,東州有九國,九國在整個東州佔據也是極小,只因爲每一國內的各郡鎮之間都是大片的荒獸領地,而國和國家之間更是有萬萬裡的荒獸領地,人族的國家不過是荒獸領地之中的人類聚集地罷了,但人族有武仙,武仙和獸王能夠制衡,而大量的荒獸多爲雜血,沒有靈智,於是武聖和武師們便足以對付遠勝過自己數量的獸將和獸卒,尤其是大部分荒獸領地,都是獸卒和獸伢的存在,而這些荒獸之間也會相互殘殺,以其他荒獸爲食物,才讓人族不會因爲領地少、數量少,而被荒獸所滅。”

頓了頓繼續道:“東州之外的情形也都差不多,和東州最像的就是中土、北原了,北原信佛,中土和東州都是尋常人爲多,相對來說東州這麼廣大卻是最小的一個,北原則大一些,中土最大。這三者之外還有南嶺妖靈族居住之地,也都是被荒獸領地圍繞,在到最西面的西荒則沒有人類,也沒有妖靈,到處都是崇山峻嶺,都是荒獸橫行。算是荒獸的大本營。而東州最東則是大海,大海在東面就不知道了。”

姜羽聽過謝青雲的闡述,點了點頭道:“你能知道這些,見識已經比尋常武者更爲細化了,東海的東面和陸地接壤的地方,又是西荒,你可理解?”

沒有那獸王餚的凌空模擬星的模樣,謝青雲之能裝糊塗道:“怎麼可能?”

姜羽哈哈一笑,道:“當初我聽聞時也覺着不可能,跟着順手從乾坤木中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渾圓球體遞給了謝青雲。

謝青雲拿在手中一看。頓時怔住了。這球形和獸王餚的虛空模擬外形一樣,只是其上對地理的標註卻更爲詳盡,這天下也是一顆圓形的星,只因爲有力吸引。其上的事物纔不會墜下。大統領姜羽的這顆渾圓球體就是一個星體圖。從東州到東海到西荒、北原、南嶺、中土都標註的極爲詳細。

謝青雲的驚愕,自然不是因爲看到這天下的真容,而是因爲看見姜羽竟然有這樣一個星體圖。自然這份驚訝一點沒有作僞,在姜羽眼中卻是對這天下形貌的驚愕,於是便沒有絲毫的懷疑。

謝青雲怔了一會,有細細看過之後,才裝作慢慢的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道:“不知道我們站在這球上,爲何不會掉下去。”

自然姜羽又是一番解釋,和那獸王餚當初說的一般,不過在這之前,他又狠狠的讚了一番謝青雲,能夠這麼快就想到人爲何不會掉下去的問題。

說過這些,謝青雲纔算可以真正去詢問他想知道的其他星的具體情境以及超越武仙的存在到底是些什麼人了。

事實上,不需要謝青雲開口,姜羽就接着說了下去:“這天上的四個月亮,其實是四顆星,我們這一顆有着東州、中土、北原、西荒、南嶺以及大海的叫做修星,住着的人族都是最普通的人類,得到修行的資源也是最少的,那聖星纔是真正的主星,天宗的師父說過,聖星之上除了武仙之外也有武聖和尋常人,甚至也有無法習武的,但是那上面最強者都是超越武仙的存在,也是這天下的主宰。他們就是萬年前對抗荒獸的先賢的後人,他們的家族開枝散葉,便是聖星之上的一些普通人,而這些普通人一出生得到的資源就遠勝過咱們修星,因此修武的速度更快,纔會有更多的武聖、武仙以及超越武仙的存在。”

這些謝青雲卻是第一次聽見,和那司馬崗玉玦中的片言隻語相互印證,確是完全相符。

頓了頓,姜羽繼續說道:“當然,這些人有這樣的好的條件,自然要承擔更大的責任,那聖星之上有超越武仙的存在,也就有超越獸王的存在,這些荒獸若是下到修星,必然生靈塗炭,而他們正有咱們人族那些超越武仙的存在來制衡,就好似修星上的武仙制衡修星上的獸王一般,這武仙和獸王的修行也都分三個境界,這一點以後再說與你聽。”

“另外三顆星,分別稱之爲戰星、將星和源星,具體是什麼情形,我那武仙師父也不知道,聽名字,戰星之上應當時時爆發和荒獸的大規模戰爭,將星或許是一些將領磨礪之地,很難猜測,源星就更不知所云了。”姜羽細細說道:“這些知道的不多,便不去說了,再講回咱們修星,那秦沐天宗便是中土的武仙門派,中土之內也有類似烈武門的存在,叫做戰武門,在中土各國,同樣北原尋常人都信佛,那羅漢寺的一羣和尚都是武仙修爲,北原之下也有金剛門,類似於戰武門和烈武門。”

說到此處,姜羽忽然提醒了一句:“接下來我要說的,便是不便對人言的部分了,這戰武門其實隸屬於秦沐天宗,烈武門則隸屬於青寧天宗,金剛門不用說了,隸屬於羅漢寺。三大武仙門宗需要相助人族抵禦獸王,可若是遇見大戰,難以統御人族國家,於是纔在各國之內安插了這樣的門宗,若是遇見大事需要和各國合作時,便可由這些門宗直接尋到皇上,商談一切。”

“至於三大仙門,其仙門之主,都來自聖星,其上如何分宗別派,就不得而知了,我師父即便是武仙,也無法知道他們青寧天宗宗主之事。那宗主也不會對他們細言,宗主之下有幾位是來自聖星,也都是機密,不過大部分人都是天宗從修星選拔的天才,一路修行到了武仙,同樣天宗之內若有人修行到了極致,跨過了武仙第三階段,那宗主便會將其送入聖星,得到聖星之人的指點,正式跨過武仙。成爲超越武仙的存在。其後便有資格瞭解真正天域的一切,忘記提了,咱們這個天域被稱之爲北辰。”

“也就是說天下所有的百姓,包括各國君主。其實都是捏在聖星那些個超越武仙存在的人的手上。咱們修星之內若是有上古遺蹟。奇寶靈丹,他們也都一清二楚,他們不要只是因爲看不上。可如果出了他們能夠看上的,定然會請天宗收羅,供上去咯?”

姜羽驚愕的瞥了謝青雲一眼,道:“這是我的猜測,師父並未說,你竟能想到這一層?”

“很容易猜想,上位者大都如此,一切都可以解釋爲,爲了對抗那超越獸王的存在,他們必須得到最好的、最多的資源,一個聖星未必能夠供給,便要從修星上取得。”謝青雲言道。

其實這想法並非他方纔想打的,只因爲幼時聽父親說過一些書中,有一部分是關於世界格局,荒獸末日的,從主角所在的小鎮說起,一步步的揭開真相,才知道上位之上還有上位,只不過父親自不知道星是圓的,這最高的上位也都是在一片土地之上的,並未和現實這般跨越了星際。

而此刻聽了姜羽這許多言辭,便對那聖星之上的一些行爲覺着有些彆扭,當即就想到了父親書中的故事,這才說了出來,不想姜羽大統領也曾經這般猜測過。

“一切不過是你我猜測,對於不瞭解的事情,便不要胡亂去說。”姜羽鄭重道。

謝青雲則一笑點頭:“弟子明白,若是猜錯了,這般亂提,冤枉了好人不說,還可能造成天下大亂。”

說到此,忽然想明白了什麼,跟着道:“我覺着和大統領一般,從天宗回來的武聖們,所以不去和親友說這些,也是怕親友聽後自要問個詳細,一旦都說出來,誰都會覺着聖星的所爲,天宗的所爲,有一股子將修星之人當做奴僕控制起來,且還是在暗處控制的感覺,這樣的滋味說不得會在天下人心中留下怎樣的心思。”

姜羽點頭讚道:“少年人能想到這麼深入,確是難得。方纔本就不想對你提及,你若不對聖星有任何疑惑,我便不打算說這些了,省得麻煩。”

謝青雲也是嘿嘿一笑:“沒法子,我這人從小就生了一好奇的性子,不知道就罷了,知道了,總想探究個清楚,當然這事眼下是無法清楚了,我自當勤勉修習,等去了天宗,也要超越那些武仙,總要去聖星看個究竟。”

“我便說了,你小子得知這整個天下的真正形容,非但不會被震住,反倒動力十足。”姜羽哈哈一笑:“你既這般喜歡想,那就在猜猜,我從武仙起那要來的元輪丹給誰所用?”

謝青雲撓了撓頭,道:“之前還想不到,此時大統領一問,忽然靈光閃現,我以爲當是給那神衛軍的祁風大統領的。”

“嗯?”姜羽微驚:“這你都猜得出來,如何想的?”

“瞎蒙。”謝青雲哈哈大笑:“不過有個依據,元輪丹叫元輪丹,自然和元輪有關,那邊讓大統領沒聽說他元輪有什麼異樣,祁風大統領元輪雖然也沒問題,但他可是小武體,總算比邊讓大統領更和元輪佔着些干係,所以我就猜他了。”

姜羽聽後也是啞然失笑,跟着道:“這猜法還真沒錯,這元輪丹確是能夠救治元輪的損傷,當然徹底碎了的是怎麼也沒法子治了,但尋常人的元輪,就算是傷了,也不是一枚丹藥就能治好的,可這元輪丹就可以,不過只限於小武體以上的人族生命,你當早就知曉,有些人出生是死輪,有些是生輪,還有些比生輪更加強大,武國只有一位小武體,就是那神衛軍的祁風了。然則我聽天宗師父說過,小武體之上還有潛龍體,一出生就是一變武師的修爲,當然武技還要另修,說的是一些特別人族一出生時龍脊就已經開了,體魄便和一變武師相當,那些純血荒獸也是一般,在此之上,也應當還有更強的元輪,我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確是謝青雲從未聽過的了,又一次聽得津津有味,待姜羽說完,便連連點頭。

姜羽卻說:“你這元輪還能儲納元氣,照醫癡高明所言,說不得還能再次異變提升,以後若是你也成了小武體,我再替你去那武仙起處要一枚元輪丹,反正這武道之勢他這般喜歡,不用白不用。”

謝青雲聽後也是笑嘻嘻的,滿面的憧憬,好似自己已經是小武體了一般:“若是真能再次異變,那纔是最好。”說過此事,跟着又問:“好像時間不太夠了,下一站要爲邊讓大統領尋什麼寶貝?”

“不用了,直接回滅獸營。”姜羽笑道:“邊讓的寶貝就在醫癡高明處,等麒麟果、獸王內丹化入你體內之後,無論戰力能否恢復,我都會帶着邊讓去高明那裡的。”

“噢,莫非邊讓大統領又隱疾?”謝青雲奇道,不過馬上又改口:“算了,這等事不知道爲妙。”

姜羽點頭:“如此纔像是你,事事好奇沒錯,但事事都要問個究竟,可就不算是個玲瓏之人了。”

兩人就這般一路說着話,一路向滅獸營飛行而去,這一次再沒有任何耽擱,和姜羽預計的時間一般,在第三天的晚上,終於回到了滅獸營的內山,同樣,姜羽將飛舟停留在了山谷某處。

隨後和謝青雲一起乘坐滅獸營的城際飛舟,回到了滅獸城中,下了飛舟之後,兩人便即直向醫藥閣趕去。

自然,姜羽速度極快,仍舊是由他拎着謝青雲,一路狂奔,避人耳目,片刻之後,就從一株高大古木的頂端,一躍進了醫藥閣的天台。

“三日時間,姜大統領果然說到做到。”一見到姜羽和謝青雲落下,修爲也同樣爲二化武聖的曲風第一個反應過來,當即說道:“那位高人可診出乘舟的病症因由來了?”

他這一說,其他人也才發現姜羽和謝青雲已經站在了面前,當下都朝着姜羽看去,一臉的詢問之色。

姜羽搖頭道:“很可惜,沒有,他的想法和陳藥師你們一般,要諸位繼續試那麒麟果和獸王內丹,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若再不行,乘舟只能等着奇蹟,不過他說過,這戰力消失的十分古怪,靈元還在,元輪也未受損,他以爲這封印即便集咱們所有人之能不能去除,未必將來封印就不會自解,畢竟乘舟的身體沒有任何的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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