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同眼見這少年如此平平無奇的推擊一掌,既慢又毫無氣力,甚至靈元涌動都感覺不到,心中不由冷笑,自認爲是這少年那倒黴的習慣,以至於在靈元、筋骨呼吸之間,氣力不濟,無法閃開,又只能硬接的緣故。
這般說來,自己這機會抓得卻是正好,至於少年口中忽然高喊的“殺老三”是個什麼意思,這等搏殺的瞬間,雷同已經來不及去多想了。
“嘭!”謝青雲的推山十震合一,如往常一般,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這一聲悶響,自然是來自於雷同那臭氣熏天的拳頭。
便在這一刻,雷同只認爲他已然得手,可是緊緊半個呼吸之後,肚腹之中傳來的古怪震盪,頓時令他大驚失色,緊隨而後的就是那股子說不出的巨痛,似有萬鐘罩住他的五臟六腑、筋骨肌肉,在不停的敲擊,轟轟鳴鳴,令人不能忍受。
另一邊,聽見乘舟的這一句“殺老三”卻令徐逆驚喜不已,他和乘舟默契早成,這一句話,就明白了乘舟小弟的意思,心中更是對這位乘舟小弟佩服不已,竟能想到利用天性習慣這等破綻,故意吸引雷同來殺,最緊要的是乘舟對於自己身體和靈元控制的精妙,令跟着羅烈學過辨識破綻的自己,都信以爲真。
這般將雷同化餓老三一齊引了出來,那大事也就算是成了,自己定能和乘舟小弟,同時將這二人擊殺。
念頭極快,身體更快。徐逆前衝之勢忽然一變,整個人猛然折返。這一折返,只是爲了救援三名戰營中悍不畏死的營衛。以防在乘舟務須自己去救的時候,這三人白白重傷於老三,甚至死於老三的拳下。
不過這一次急轉,卻起到了徐逆自己都沒有想到過的奇效。
那老三見他側身脫開自己的一擊,又繼續前衝去救那少年,只以爲徐逆一門心思全都用在了救那少年之上,卻根本沒有想到這徐逆竟忽然轉回了頭。
這一下錯愕,哪怕僅有一瞬,也足夠敵人將他一擊而殺。
冰鋒!銳利!
噗嗤……
徐逆的刃掌帶着銳意的冰鋒穿透了老三的眉心。腦袋、五臟以及元輪,都是武者的致命傷,其中五臟若是救治及時,上有可能恢復,而元輪和大腦損了,便難以再救。
這老三被冰鋒穿透額頭,自是必死之局,只是他臨死之前還在奇怪,徐逆一個三變頂尖修爲之人。爲何掌不近體,氣勁卻能穿透而來,這等本事,只有三化武聖才能御寶離體。做到如此。
至於三化武聖以下的武者,氣勁、神元或是靈元再強,也只能在身體周遭生出勁勢。想要間隔哪怕一小段距離傷人,都絕無可能。
不過再沒有機會讓老三思考了。這一眨眼之間,他的性命就丟在了徐逆的冰鋒之下。
與此同時。雷同也渾身抽搐一般,滾倒在地,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中了和鬼醫大弟子婆羅一般的傷,可於專、順河二人這次卻看得清清楚楚,那少年沒有拿任何的匠寶,只是簡單的雙掌平推。
雷同一墜地,謝青雲當即靈元探入雷同體內,復元手連拍幾下,爲其減輕苦痛,只因爲此人他要留下活口,等總教習王羲回來,要當面講出他的罪狀,再復血恨。這也是他之前,只用推山十震合一的原因,不想這十震對雷同還是太過霸道,雖不至於致命,可若是不減輕一些,時間一久,怕是雷同抵受不住,也要因此殞命了。
於專嚇得傻了,但見徐逆調息恢復靈元,也不敢乘機上前,除去獸將覽古之外,兩位最強的己方之人,都已死傷,他更是不敢再戰,轉身就要逃開,而那順河向來是雷同心腹,自認性命是雷同給的,當下不管不顧,就要撲擊謝青雲,救下雷同。
就在他們一進一逃的時候,卻不防兩條壯漢,猛然衝擊而來,分別攔在了兩人的面前。
“於營將,叛出滅獸營,這又是要再叛雷同一次麼?”
“順河,便死了救雷同的心吧。”
這二人正是受北門守衛營營將所託,跟着那三位戰營營衛趕來的滅獸閣守衛營將,王方、張虎二人。
“你們!”於專咬牙切齒。
“如何?束手就擒,還是再戰一場?”
便在幾人對峙,謝青雲替雷同留命,徐逆恢復靈元的時候,一道紅光自天際極速衝來,伴隨着這赤色流光的,便是一聲驚天巨吼:“你等小人,納命來!”
只這一聲,在場衆人無不如遭雷擊,無論謝青雲、徐逆、三位戰營營衛以及王方、張虎二位營將,還是順河、於專,和那受到重創的婆羅和雷同,一齊被震得胸口煩悶,一口鮮血便即噴了出來。
不用去看,更不用去問,所有人都知道,獸將覽古回來了,他追擊那飛舟多時,卻怎麼也無法追上,幾次三番險些得手,甚至都以火翼將那飛舟的尾巴穿了個大洞,卻依然沒法子徹底將飛舟擊毀。
終於再又一次被飛舟在極爲驚險的境況下逃脫之後,覽古霍然清醒,自己怕是中了調虎離山之際。
至於飛舟中人,駕馭飛舟與他周旋,在追了不長時間,他便知曉,但屢次三番被徐逆拖延時間,又被幾艘飛舟衝擊戲耍,令他多年被關押的積怨徹底爆發,再沒有想要玩弄人族的想法,只恨不得將整座滅獸營,轟成齏粉。
憤怒中的覽古,雖然清楚敵人尚在,可距離王羲回來還有兩天不到的時間,那些人不敢正面迎他,必是戰力遠不如他,也就不再顧忌許多,直到方纔,屢追不中,屢擊不成的時候,猛然反應過來,若是雷同等人都被殺了,他自己一人也無法啓動那吞天滅獸弩,那擊殺王羲的大仇便難以去報,當下便棄了那可惡的飛舟,轉身飛回。
這身還未到,老遠就瞧見了此地情境,心中更是憤懣難當,忍不住一聲爆裂怒吼,不分敵我的將所有人都給震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