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雲曾在書卷中見過關於蠱方面的描述,他知曉大多數生命若是中了蠱,會根據蠱的種類不同,而生出各種各樣奇怪的病痛或是行爲,所以會如此,只因爲生命體內有不同的蠱蟲,帶來不同的傷害方式。
自然,並非所有蠱蟲都是有害的,也有一些蠱蟲會替生命驅毒療傷,各式各樣,不一而足。
此刻,謝青雲見這病懨懨的老烏龜經過自己復元手的治療後,吐出這隻軟軟的怪蟲子,且一墜地,就化作了一灘膿水,心下也便猜到這怪蟲子,應當就是幾個獸武者所說,大約是在那婆羅施法之後,屍蠱粉末在老烏龜的體內化成的蠱蟲,不過復元手能激發血脈自愈之力,將不屬於軀體的有害之物,推擊出去,因此這蠱蟲在強大的復元手的作用下,就這麼被驅趕了出來。
老烏龜醒來之後,依然有些蔫呼呼的模樣,無精打采的扭動着它那顆烏龜腦袋,看了看謝青雲,竟忽而點了點頭,這動作似是心中明白,是謝青雲救了他一般,只不過它無法以言語應答,只能點頭罷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啊!”謝青雲想起爹說的書中常用的那句詞兒,這時候送給這老烏龜,卻是再合適不過。
這老烏龜病得難受,似也不在掩飾自己能明白謝青雲的話,一雙烏龜眼睛沒精打采的耷拉下來,像是十分後悔一般。
謝青雲不去管他,一股靈元柔和的送入老烏龜的體內,助他歸正血脈。調息五臟,不大一會時間。老烏龜舒服的又閉上了雙眸,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謝青雲已然確信這廝能夠聽明白自己所有的話。當下說道:“接下來我有大事要做,這毒不是尋常毒藥,你受了這等苦楚,應當知道其中的利害。”
稍微想了想,又道:“你比牛角二前輩的年歲還要大,自然懂我的意思,這幾日你就好好在這院裡養着,哪裡也不要去,若是在偷吃中毒或是被其他武者發現。我便沒法子救你了。”
說過這些,也不等烏龜點頭應答,謝青雲便靈元再送,只在這烏龜的脖頸處揉了揉,老烏龜當即沉沉的睡了過去。
隨後,謝青雲便拎着他上了院中的匠師閣,尋到一方紫金敞口的半成品匠器壺,將這老烏龜給扔了進去,這裡對老烏龜來說相對安全。即便被人發現,也想不到他有什麼特別,多半也就不去理會。
至於吃食,謝青雲清楚的很。這傢伙吃多少都可以,數天不吃也是一般,所以便沒去管他。
做好這些。謝青雲便回到了自己的廂房,打坐調息。將靈元和氣力調整到最佳狀態,同時也是令自己的心神徹底安靜下來。爲晚上可能要到來的大戰而做好準備。
所以此刻不出,只因爲他在見過老烏龜中的蠱毒之後,就明瞭此時的滅獸城,應當和那幾個獸武者所言的一樣,除了雷同這夥子人之外,其餘的無論是教習、營衛、營將還是衆人親眷家人,怕都已經陷入到了沉眠當中。
城池之中,林木山土極少,潛行術想要發揮到極致,只能藉助夜晚,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出去,可沒法子做到在這樣的大白天隨意穿梭於滅獸城中,而不被發現,至少潛行術做不到這一點,或許那武仙之上,有什麼秘法,能夠將自己徹底隱形。
正因爲如此,謝青雲才選擇大白天龜縮在六字營自己的庭院之內。
他相信除了那七位獸武者、鬼醫之外,雷同在滅獸營中的同伴,應當都是三變以上修爲的強者,而這樣的強者,能夠爲雷同叛出滅獸營的最多也就三五人而已。
若是再多的話,雷同很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滅獸營中對於奸細的巡查也是有一套嚴格的規制的。
因此,即便這些人全都一起出來,在滅獸營城中全面搜索,也難以一一進入所有人居住的庭院,何況他們應當分配給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不可能全都來巡查是不是所有人都中了那屍蠱。
最爲關鍵的是,那鬼醫極爲自信,且這幾日都派了人在城中觀察人面色,又反覆在井中下毒,以確保人人沾染過這井中之水。
即便這夥人再如何謹慎,也只是會去一些他們擔心的強大武者的家宅內,確認這些個留守在滅獸營中,最厲害的營將、教習們已然中毒,謝青雲所在只是弟子所住之地,這夥人應該不會來此。
謝青雲換成雷同的角度去想,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只要確認滅獸營中所有留守之人,戰力可能和他們當中最弱的一個持平或是更高的營將、營衛、教習都中了屍蠱,便不會在耽誤時間,去四面搜索了。
剩下的即便有漏網之魚,只要冒頭,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也都能將其擊殺。
有了這樣的判斷,謝青雲便只將靈覺放在廂房之外,連庭院都沒有出,若是敵人已經到了廂房這裡,再躲也沒有用了,便是被對手發覺到自己的靈覺,也並無不可。
若是靈覺放得再遠,卻是沒有必要,很有可能他們派來的人只在附近轉悠一會就會離開,可如果謝青雲靈覺在院外,那很可能被他們察覺,如今謝青雲最大的優勢就是藏在暗處,他也要利用這個優勢,破壞雷同的歹毒計劃。
如此這般,謝青雲從白天端坐到了黑夜,不只是滴米未進,滴水也從未去飲,如今滅獸城中所有的食物都不太安全,也幸好昨天他回到滅獸營時,就因爲一直忙碌,沒有時間去吃,也忘記了喝水,纔沒有中那屍蠱之毒。
尋常二變武師,若是忙將起來,都會和他這般,不吃不喝兩三日,並不會有任何感覺。
接近子時的時候,謝青雲長身而起,一身夜行裝白天就沒有脫下,此時更爲方便,直接潛行出了自己的宅院,自然,他的口中再次銜上了三枚靈元丹,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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