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豪雖然只是二品的偵察營都尉,但這二品官職,可不是蜀國的二品縣令、牙門將官職。
在蜀國官職體系中,都尉最多隻能領導一千兵馬,天水郡則是低職高配,方子豪這都尉,麾下兩千斥候精銳,加上根正苗紅的潛淵衛出身,手中權力甚至比蜀國的牙門將、中郎將更盛。
要知道天水郡體系中,如今最高的就是五品官職而已。
楚河從潛淵衛中調派給方子豪的三十蠍尾翼虎騎兵,皆是三重金鐘罩的修爲,都凝聚了武膽。
而且武膽都是偏向潛匿隱藏屬性的,諸如迅疾武膽、潛影武膽、鷹眼武膽等,更事宜潛伏窺探的任務,方子豪自身便是潛影和靈感武膽雙天賦。
楚河的天眼另外一個作用突顯出來了。
作爲一個統帥甚至是帝王,自身能力可以有限,但有一個最重要,絕對不能缺乏的素質,那便是知人善用。
劉大耳論謀略不如曹孟德,論武力不如孫仲謀,論家底,更是拍馬都比不上這兩個梟雄,但他能在諸多強豪中崛起,佔據了九州之地三分之一,因爲他懂得用人!
楚河擁有天眼,很容易就看清一個人的潛力底細,再放到合適的位置歷練一二,觀察其真正的才幹能力,便能很容易的挖掘出人才。
至於能否得到對方的忠誠,就得看楚河自己的手腕和胸襟了。
偵察營其他的兩千兵馬,也是各衛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騎術了得,因此,方子豪率領的這支,戰力相當不弱,上百支斥候小隊,將天水郡附近的情況監控得嚴嚴實實。
十幾天前,永州軍的斥候部隊進入天水郡附近三百里之地,便被偵察營發現了。
永州軍的消息傳回來,楚河拿捏不準,不想將戰火燒到自己身上,打算悶聲發大財,纔沒有對永州軍的斥候隊出手。
如今永州軍既然朝天水郡逼近,楚河想不出手也不行了。
聽得楚河宣調,方子豪早有準備,拿着一卷文書上前兩步,便將偵察營探測出來的消息一一道了出來。
這幾年時間,楚河除了提升軍隊武力之外,文事也沒有落下。
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後世人都懂,沒有文化的軍隊就沒有戰鬥力,因此,軍中但凡什長以上的將領頭目,必須經過掃盲教育,到常定書院接受文事培養。
楚河不要求他們掌握真文聖言的力量,也不要求他們掌握民生治理之道,但常用的文字一定要認識,起碼能看懂各種軍報之類的。
如今的常定書院,經常可見七尺魁男和三尺幼童在同一學堂背誦三字經,默寫百家姓,也經常見到漲紅了臉的軍將,被手無抓雞之力的老書生打手板。
如此古怪的情況,已經成爲的常定鄉街知巷聞的笑談。
不過,楚河強行推行下去的掃盲計劃,確實極大的提升的常定軍的素質,提升的常定軍的戰力。
他提供的三千百,是後世的三大啓蒙讀物,又有荊雄和祝盛這兩個經驗豐富的四品學士悉心教導,加上從秦州那邊來的書生儒生等,師資相當不錯,因此在軍中推行的掃盲計劃實施得相當順利。
方子豪能擔任偵察營的營長,得二品的都尉官職,自然也是經過掃盲教育,甚至還和自己的兩個才七八歲的兒女同在學堂聽講,不知被同僚羨慕和笑話了多少回了。
“據偵察營得知的情況,這支永州軍,爲首的乃是永州州牧王伉,六品玄丹大宗師,上潛龍榜二十七位,戰力相當了得,另外麾下兵將極多,如呂凱、王度……”
“永州軍被益州、越州、牂州聯軍困守永昌城……數十萬三州聯軍強攻數月不果,隨後永州軍撤離永昌,帶着數萬殘部,順着秦州邊線南下,進入南蠻區域……”
“永州軍一路往南,途中與南蠻軍隊戰鬥多次,各有傷亡……流竄過程中,又招攬了諸多分散在秦州、永州各處的小股抵抗勢力。”
“等進入南疆之地的時候,兵力不斷擴大,如今擁有兵馬十三到十五萬,其中精銳軍隊八萬,騎兵四萬餘,兵甲精良,精銳爲二品軍隊……據偵察營的判斷,這支永州軍的實力,遠超當初進攻鳳來縣的二十萬黃巾軍。”
儘管秦州、永州、寶州、望州等,都在反蜀聯軍的掌控之內,但因爲各州郡基本都是地廣人稀,山嶺巨林密佈,任反蜀聯軍擁有數百萬兵馬,都不可能完全肅清境內的反抗力量。
因此王伉這支大軍,便成了所有抵抗勢力的希望所在,諸多反抗勢力聞風來投。
就算那些不願意加入永州軍,唯恐樹大招風引來南蠻軍主力圍剿的勢力,也暗中給永州軍通風報信,提供兵甲糧草等。
因此永州軍纔沒有越戰越弱,反而軍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天水郡到底偏居一隅,位於秦州最狹窄最南端的地方,邊上又是如同寶劍一樣刺入秦州的南疆領地,因此消息來源相當的落後和單一。
偵察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偵察附近的情況之上,對這支永州軍的情況其實不甚清楚,也不知道永州軍是在黃巾軍故意放任下才離開永昌城。
如今方子豪誦讀的消息,不少還是從南蠻軍那邊得知的,真實性難以判斷。
天水郡是秦州的一部分,秦州又與永州接壤,兩者之間便是寶劍一樣刺入兩州之間的南疆地域。
永州軍南下,進入了南疆之地,南蠻軍難以剿滅這支部隊,又見楚河沒有什麼反應,自是打着禍水東引的注意,將永州軍逼到天水郡這邊。
不得不說張角心計驚人,輕易就能蠱惑起百萬兵馬,永州軍甚至南蠻軍的反應,都在他的計劃當中。
秦勝男是秦州的武宗,對永州的情況還是比較清楚的,聽得方子豪說出了永州軍的情況,頓時有些愕然。
“益州軍等是怎麼回事?三十萬大軍難道都是泥人不成?將永州軍困在永昌城,竟然還會讓王伉率領數萬軍隊脫困離去?”
她向來性格直率,在秦州可是有毒舌之稱,哪怕到了天水郡,性格收斂了許多,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楚河微微愕然,在他看來,大軍突圍也是正常,在通天河一線到處都是反蜀大軍,王伉的永州軍也只能朝南蠻腹地和天水郡這邊遁走。
但聽秦勝男的語氣,好像其中還有些內情?
他不由得問道:“秦將軍,其中可有問題?”
儘管他和秦勝男是師徒關係,但在這樣的正式場合,自是不會以師徒相稱。
秦勝男皺眉說道:“永昌城地勢十分險要,易守難攻,但同樣的,要從永昌城出來,絕不是易事。”
“有三十萬三州聯軍困住,就算王伉率領十萬大軍突擊出城,也決不可能帶着數萬精銳離去,最大的可能是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她到底是有相當的軍事素養,也在秦州城和南蠻軍、黃巾軍大戰了好幾場,對軍戰之事相當的瞭解,斷言說道:“王伉能從永昌城全身而退,定然有古怪之處。”
“難道是三州聯軍,還有南蠻軍等,故意讓他們進入南疆之地,引他們來攻擊我們天水郡不成?”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凜然。
雖然秦勝男說得嚇人,但沒有誰覺得她是危言聳聽。
別看楚河已經和南蠻軍結盟,也算是反蜀兵馬的一份子,但各個反蜀勢力之間的關係,絕稱不上是一片和諧。
事實上常定軍與黃巾軍之間的恩怨仇恨,甚至比意想中的蜀軍大敵深得多。
常定軍和南蠻軍的買賣,當然不可能瞞過別人,常定軍的實力,黃巾軍肯定也是清楚的。
三州聯軍、黃巾軍,定然不可能放任常定軍在他們背後茁壯成長,讓他們後背出現一個極大的不穩定因素。
甚至南蠻軍也未必靠得住!
要是讓常定軍壯大起來,一旦接受蜀軍的招降,從後背捅反蜀軍隊一刀,後果就嚴重了。
後世的美國可以在世界大戰中大發戰爭財,不是沒有人看出這點,之所以不得不眼睜睜看着美國發財,是因爲美國本身就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
若是美國不夠強大,結果肯定是被那些強大的國家所吞併,成爲自己的後勤物資補給之地!
姜維這個大將這時候也站了起來,沉聲說道:“秦將軍說得在理,我們不得不防!”
楚河沉吟了一下:“從永州軍的行軍路線,目標定然是我們天水郡。十幾萬大軍的消耗極其驚人,也只有我們天水郡能滿足永州軍的胃口!”
“不管這支永州軍是怎麼到了天水郡附近的,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將這支永州軍抵禦在天水郡外,不得讓他進入天水郡半步!其他事情日後再算!”
楚河目光威嚴的掃視大殿諸多將領文官,隨後神情變得肅殺起來。
“如今看來,不管是三州聯軍,還是南蠻軍,都是不能依仗,甚至還得防止他們暗中搗亂,我們現在考慮的,是如何迎戰永州軍!”
戰爭就是個吞金獸,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絕不是誇張之言,儘管天水郡從南蠻軍手中得到了巨量的銀兩,但花費也是極多,單是購買上百萬的青壯戰俘等,就用了上千萬兩的銀子。
儘管常定軍可以大量煉製鋼鐵,但這不是憑空得來的,需要耗費人手挖掘鐵礦煤礦等等,又需要控制鋼鐵的銷售量,免得南蠻軍得到大量的鋼鐵,超出了常定軍所能應付的地步。
再一步,出賣鋼鐵,換來的也不僅是銀兩,另外的各種丹藥糧草戰爭物資等等,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收入就這麼多,豢養這支裝備已經超出了任何一支軍隊的常定軍,各種軍餉消耗也是極其驚人的。
磐石四衛,普通兵士的軍餉,加上米糧,合計爲二兩銀子,老兵提升至三兩,精銳則是五兩銀子。
潛淵這邊,十兩銀子起步,三重金鐘罩的精銳更是達到五十兩銀子一個月!
楚河現在都有點後悔當初招募兵馬給出的軍餉有點高,但要降低軍餉,絕對會極大的影響軍隊的士氣。
要是連修煉出武技,甚至已經達到的三品凝血境的武師,都拿不到多少銀子的話,試問誰還會加入常定軍替楚河效力?
三品武師隨便出去捕殺點野獸兇禽,又或者給士族豪門保家護院,三兩百銀子一個月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楚河又不得不分開軍餉等級,以此提升軍士的訓練積極性,這軍餉花費自是極大。
如今每月單純的軍餉支出,超過五十萬,一年就是六百萬之巨。
而且,對一支裝備爲王的軍隊,真正的大頭,可不是軍餉。
哪怕軍隊裝備的鋼甲鋼兵都是楚河自己煉製,但單算鐵料、煤炭和人工的成本,一個普通士兵上的裝備就超過三千兩,五萬兵馬就是一億五千萬兩銀子,坐騎等方面的消耗就不說了。
楚河這個時候才知道,爲什麼便是以一國之力,都無法組建出一支超過一萬人的全武者軍隊。
一億五千兩銀子的成本,每年上千萬的支出,誰能支持得了?
不是三國的權柄強豪無法聚攏起三兩萬的的武者,完全是因爲巨大的消耗讓他們難以承受,而且和平時候,也沒有必要耗費巨資維持這樣一支軍隊。
常定軍之所以有如此規模,那是變相的拿整個秦州,甚至是寶州等地的財力物資供養起來的,手中還有鍊鐵爲鋼的作弊器。
別看常定軍如今欣欣向榮,財力充足,但事實上楚全已經跟楚河交了底,如今能動用的銀兩,只有八百萬而已,不過其他的物資儲備,尤其是米糧,則是極多。
當然,和平時候沒有如此強軍,戰亂時候就不一定了。
隨着常定軍異軍突起,可想而知三國肯定會陷入了軍備競賽之中,如此全武者強軍,定然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世人面前。
這就好比後世,一旦發生大戰,各種強大的武器便會接連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