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鄂休息了好一會兒纔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他知道對方肯定是中原修真人士,他於是修改了一些內容。
說成他和老師一行人路過此地,遭受妖怪襲擊,最後同行門人都被殺了,而老師爲了掩護自己逃跑也死了。
薛鄂說得聲淚俱下,王豪更是聽得義憤填膺!
“這羣妖怪,真是太殘暴了!”王豪暴怒道,他已經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卻沒有再問他們怎麼會從這裡路過這種奇怪的現象。
“薛老弟是哪裡人啊?”薛鄂看上去不過二十歲,丁雲還是要大些的,如此問道。
薛鄂不想欺騙這兩個救他的人,但也不能說自己來自黑暗學宮吧,於是便說:“我們來自南邊!”
“南邊,那不就是楚國了!”丁雲略一思索道。
薛鄂點點頭,這麼說也不能算不對,因爲他們學宮所在的地方就是楚國的邊界。
“正好同路啊,那王豪兄,麻煩你了。”丁雲拍了拍王豪的肩膀說道。
“哼,我看我們得去找找這羣妖怪的麻煩!”王豪的拳頭狠狠砸了地上說道。
“不可妄動,恩人不知,那羣妖怪足足有三個結丹境,更有一隻隨時都有要突破到化嬰境的可能啊。”薛鄂激動地說道,一不小心拉扯到傷口,痛的齜牙咧嘴。
“小心點。”丁雲趕緊扶着薛鄂。
聽見薛鄂的話,王豪不禁皺了皺眉頭,如此,自己倒不能輕舉妄動啊,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啊,這都怪先生,不允許我們剷除周圍的妖怪,甚至還要保護他們!”
“保護妖怪?”薛鄂詫異的問道。
丁雲趕緊給王豪使眼色,趕緊掩飾道:“不是保護妖怪,而是動物,先生是說,要維護動物族羣發展,不可輕易趕盡殺絕。”
薛鄂點點頭說道:“你們先生說的我倒同意,動物也是有生命的嘛。”
王豪卻暗暗心驚,自己差點就說漏嘴了,他也知道先生爲何那麼做,假如這麼大的深林連妖怪都沒幾隻,那還不引起人們的懷疑啊。
“雪太大了,我們今天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趕路吧!”王豪說道。
“嗯,只是也沒點火,好冷啊。”丁雲說着看了王豪一眼。
“你看我幹嘛,我這真氣又不是無窮無盡,難道一直給你點着?”王豪在薛鄂醒了後就滅了火,拿出一顆夜明珠。
“你們大塊頭真是腦子不好使,你可以去外面撿點幹了的木棍啊。”丁雲鄙視的說。
“哦,也是。”王豪這才反應過來,站起來就往外走。
王豪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說道:“不對啊,你爲什麼不去,偏偏我去?”
丁雲哭喪着臉說:“我怕我走出去,就回不來了。”
王豪白了丁雲一眼,想想也是,這麼大的雪,他恐怕一處山洞,東南西北都不知道了,便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你也別太傷心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活着的還是要好活着,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丁雲看着神情落寞的薛鄂,安慰道。
“師父,他是爲了掩護我才死的。”薛鄂紅着眼說道。
“所以你更要好好活着了,你師父不一定想要你給他報仇,但一定想要你好好活着。”丁雲說道。
薛鄂點點頭,靠着牆眯着眼睛,不再說話。
丁雲看着薛鄂搖搖頭,在這亂世,有多少親人死於非命,孤苦伶仃的人不計其數,可能有父母的比沒父母的還少。
師父一生都想構建一個太平的世界,但那一天什麼時候纔會到來呢。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妖怪與人的恩怨,而是人類之間的野心,表面上十大學宮同氣連枝,實際上暗潮涌動。
如今周王勢微,天下諸侯哪一個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要不是姜子牙苦苦支撐,天下恐怕早已是大亂的格局,而老師經過天機演算,已經預測到姜子牙恐怕只有三年之期了。
到那個時候,便是羣雄逐鹿的時間了,哎,一場暴風雨在即,天上早已烏雲密佈了。
天下大勢的變動,又有哪一個個體能夠改變呢?
即使是師父,也不能吧!
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順應天道,隨波追流。
而在這場暗潮中,你到底是別人的棋子,還是下棋的人呢?
師父曾說過,不要害怕做一枚棋子,一枚關鍵的棋子也能在關鍵的時候改變天下局勢。
但前提是,你要能夠看清天下大勢,纔會成爲一枚有用的棋子,有用的棋子纔有可能成爲關鍵的棋子。
丁雲曾經問過:“老師,你既然能夠演算天機,難道不能推測出最後結果嗎?”
王詡是這麼回答的,他說:“何爲天機,天機分看來看,便是天定與機會。天機既有定數,卻也有變數,這之中太過盤綜錯雜,又豈是人力所能演算的。”
“那天機到底是什麼?”丁雲糊塗了
“也許是陰陽,也許是天地的終極,也許什麼也不是。”王詡是這麼說的。
“那就沒有人能夠演算出天機嗎?”丁雲追問道。
“也許有一人。”王詡摸着花白的鬍子說道。
“鴻鈞。”王詡說完,便出神的望着天空。
“鴻鈞。”丁雲再次喃喃念道,鴻鈞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他都不知道,說到底那只是一個流傳下來的傳說罷了,但老師不知爲何,始終深信不疑。
丁雲正沉思的時候,王豪抱着木棍回來了,往地上一扔,然後撿出幾根,把它們豎着靠在一起,用手一指,瞬間就燃了。
丁雲望着王豪發呆。
王豪被看得毛了,用手在他眼前揮了一揮說道:“幹嘛呢你?”
丁雲沒有理會他,靠着牆,蜷在一起睡覺去了。
王豪卻愣住了,無奈的說道:“怎麼回事?”
王豪只能覺得這小子有病,不然沒法解釋。
而現在的另一個山洞裡,被困在裡面的朝天闕急的一直來回走,李季鷹倒不急,十分的沉着。
“別走了,走也解決不了問題啊。”李季鷹不耐煩的說道,他感覺自己腦袋都被晃暈了。
“我就不明白,你怎麼一點也不着急,誰知道我們會被困在這裡多久,總得想個辦法出去吧。”朝天闕停下生氣的說道。
“你衝我發火幹什麼,我可是你來幫你忙才被困住的。”李季鷹斜了朝天闕一眼說道。
“我不是衝你發火,我這不是出不去着急嗎?”朝天闕語氣一下子就軟了。
“急有什麼用,你急能解決問題嗎?”李季鷹煩躁的說道。
“要不是我這寶劍還是半成品,我能一劍把這結界劈開。”朝天闕恨恨的說。
“你寶劍不是隻差封靈了嗎?”李季鷹疑惑地問道。
“其實吧,告訴你也無妨,我師父說他能求到一個人,那人有本事找到寒鐵,到時候把這寶劍重新淬鍊,然後封靈,就會成爲一件神兵了!”朝天闕得意的說。
“那你急着奪那冰熊內丹干什麼?”李季鷹更加疑惑了。
“這你就不懂了,那人說了,他研究出一門新技術,把寒鐵和內丹同時鍛造,有機會產生器靈!真正的器靈!”朝天闕激動地說道。
“真的嗎?”李季鷹眼睛都直了。
“他說只是理論上的可能性,還沒有真正試驗過。”朝天闕說道。
“這樣啊,那人是誰啊?”李季鷹趕緊問道,自己以後說不定也可以找找那人啊!
“還能是誰,天下第一鍛造師唄。”朝天闕說道。
“歐冶子!”李季鷹驚歎道:“你師父怎麼會認識他?”
“機緣巧合啦,哈哈哈。”朝天闕笑笑說:“具體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是他欠了師父一個人情。”
“難怪,你小子真有福氣,能用上歐冶子打造的武器,據說,他已經有數十年沒有打造武器了吧!”李季鷹羨慕的說道。
“傳說是那樣,那人鍛造技術天下無人能出其右,但對材料挑剔的不得了,近年更是常見的普通材料根本就不如法眼。”朝天闕癟癟嘴說道。
“最稀少的材料當是秘銀,寒鐵,但還有兩種可遇不可求的材料你可知道?”李季鷹問道。
“哈哈,還想考我關於這方面的知識,我連這都不知道,我還修個什麼真啊,是天外隕鐵和萬年精氣!”朝天闕提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身體竟然沒有抑制住興奮的發抖。
“是啊,天外隕鐵來自天外,據說鑄成的法器具有奇效,但是那東西一般人遇不到,遇到的又太小,根本不足以鍛造一件法器,但是據說有一人耗費三十年,終於集齊,鍛造出一件及其厲害的法器!”李季鷹讚歎道。
“雖然無法確定,但有人說,是田家的那位。”朝天闕小聲的說道,好像生怕誰聽去了。
“難怪啊,近幾十年,田家發展突飛猛進,在齊國已經穩穩做實第一大家的地位了。”李季鷹感慨的說道。
“更了不得是田家的前景啊,田家九子,人人都是人中俊傑,我看啊以後齊國就是他田家的了!”朝天闕凝重的說道。
“朝兄,這話在這說就行了,可別拿出去說,小心…”李季鷹用手在喉嚨比劃一下說道。
“我知道,這話可不敢亂說啊。”朝天闕雖然有點馬大哈,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是知道的。
“我們不說這個了,那個萬年精氣你瞭解麼?”李季鷹問道,他對萬年精氣這個東西瞭解還是不多,他知道朝天闕師父是法器方面的專家,應該給朝天闕講過。
“這東西我瞭解也不多,但我師父說的可神了,他說啊,那萬年精氣是在某種封閉的環境下,彙集了大量真氣,而這種真氣經過上萬年的融化,就會產生意識,這就是萬年精氣了。”朝天闕回憶道。
“不可能吧,真氣還會產生意識,說的太玄乎了。”李季鷹懷疑道。
“說實話,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再說那東西根本就沒人證明,我想只不過是某些人想象出來的東西,但我師父卻相信,還說那東西是鍛造聖器的唯一東西!”朝天闕說道。
“聖器,我的天,兄弟你可別開玩笑,你看看我們用的這東西,僞靈器,靈器都是奢望,還說什麼聖器。”李季鷹無奈的自嘲道。
“我看也是奢求,哈哈,我這輩子不渴望擁有,誰要有給我看一眼,最好能讓我摸一下就好了.”朝天闕笑道。
“咦,聖器還是有的啊,傳說姜子牙就有一件。”李季鷹思索道。
“我師父說了,姜子牙那件算不上聖器,根本就不具備聖器的威力。”朝天闕不屑的說道。
“爲什麼?”李季鷹不理解了。
“因爲我師父說啊,聖器的器靈可以像一個正常人,與擁有者並肩作戰!而姜子牙的,器靈都無法覺醒,只不過是一件披着聖器的外衣罷了。”朝天闕說道。
“爲什麼沒有覺醒呢?”李季鷹更加好奇了。
“實力不夠唄,根本無法喚醒器靈啊。”朝天闕聳聳肩說道。
“如果姜子牙實力都不夠,那這世上就沒人能夠喚醒聖器的器靈了。”李季鷹兀自搖搖頭說道。
“誰說不是呢!我也不知道這世界撞了什麼邪了,總感覺不對勁,明明還有煉神、大通、飛昇,卻偏偏只能修煉到化嬰境,你說奇怪不奇怪?”朝天闕問道。
李季鷹贊同的點點頭。
“還有,明明還有煉神境的妖怪,卻偏偏都在沉睡,一隻都沒出現過,真是太邪門了。”朝天闕繼續吐槽道。
“要是出來一隻,我們人類社會還不滅絕了。”李季鷹白了朝天闕一眼說道。
“話雖這麼講,但這件事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不合理!”朝天闕依舊憤憤不平的說道:“姜子牙,他的天賦誰敢質疑,停留在化嬰境巔峰整整一千年,硬是無法突破那層屏障,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這事恐怕人人都無法想通啊,最近幾百年年來,又陸續有不少人到達化嬰境巔峰,每個人都信誓旦旦揚言要第一個做突破到煉神境的人,可怎麼樣,沒一個成功,而且根本就摸不到突破到煉神境的門檻。”李季鷹感慨萬千的說道。
“這事真邪門,你說這是爲什麼?”朝天闕問道。
“如果非要解釋得話,那隻能是天機了。”李季鷹說道。
“狗屁天機,那東西就是忽悠人的。”朝天闕不屑的說道。
“不管你信不信,天機始終都在,我們都逃不脫的,他就像一把鎖鏈,拖着你前進。”李季鷹嘆口氣說道。
聽完李季鷹的話,朝天闕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