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鬥士起義的這個時間已經是深夜,巴達克斯莊園的大部分庭院都籠罩在黑暗當中。後院的這個角落同樣也是如此,所以拉格修斯他們剛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馬上發現異常。隨着衆人到處尋找巴達克斯,終於有角鬥士在無意中看見了這個角落的慘烈景象。
拉格修斯接過身邊一個角鬥士遞過來的火把,將這個庭院的牆角照亮。牆角豎立着一個巨大的十字木架,十字架上釘着一個赤裸的男人。鮮血從木釘釘着的手腳上沿着十字架流淌而下,赤裸的男人被開膛破肚,打開的胸腔內已經空無一物,下身的生~殖器也被人割掉。
從地上殘留的內臟器官看起來,似乎這個男人在被人殺死取出內臟和生~殖器以後,這些東西還被莊園內飼養的鬥犬給吃掉了。
“尼奧斯!”拉格修斯吃驚地看着十字架上的男人屍體,正是在今天午後就一直沒有出現的角鬥士首席教官尼奧斯。
實際上,通過內奸的情報,巴達克斯早就知曉了尼奧斯在幫助角鬥士準備起義。巴達克斯一直沒有處理尼奧斯,並不是他想放過尼奧斯,而是他感覺還沒到處置尼奧斯的時間。
在菲勃盧姆節的角鬥比賽之前,巴達克斯還不希望因爲尼奧斯,影響到角鬥士的備戰工作,所以纔在這幾天一直隱忍不發。直到今天尼奧斯給角鬥士們做了賽前的最後一場訓練,巴達克斯纔將尼奧斯用摻雜了迷藥的葡萄酒灌倒,將他釘上了十字架。
不過,讓巴達克斯沒有想到的是,尼奧斯在絕望之中,居然透露出他之所以會幫助角鬥士起義,是受到了盧修斯總督的唆使。
這個信息讓巴達克斯大感棘手,他知道尼奧斯只所以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說出背後的主使者,並非是想乞求活命,而是想巴達克斯忌恨上盧修斯總督,讓這兩人在今後開始敵對,爲自己的死來買單。
這是尼奧斯的陽謀,不過很顯然,這種陽謀無法被破解,除非巴達克斯能夠寬宏大量到絲毫不在意盧修斯總督在背後算計自己。
惱怒之餘的巴達克斯,讓人刨開了尼奧斯的胸膛,將他的心肺喂狗,並且割掉了他的生~殖器,讓尼奧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哀嚎着痛苦死去。
拉格修斯看着尼奧斯慘不忍睹的屍體,神情有點複雜,與阿忒彌斯相比,身爲角鬥士首席教官的尼奧斯給角鬥士們留下的記憶是殘暴、冷酷和嚴厲,少了幾分尊敬,多了幾分懼怕。
“看來巴達克斯已經逃走了!”拉格修斯嘆了口氣,將火把丟到釘着尼奧斯的十字架下面,將十字架和尼奧斯變成了一個大火炬。
……
“boss,這些角鬥士已經失控了!”黛娜看着莊園內到處亂竄的角鬥士,開始奸~淫巴達克斯的女性家族成員,砸爛莊園裡面的傢俱,並且到處放火焚燒莊園內的一切事物,開始擔憂地說道。
“這很正常,奴隸起義從古至今,很少有真正成功的範例,原因之一,就是他們缺少紀律性。”旁邊的麥斯搖了搖頭說道,“這些角鬥士只有發泄掉長久以來,一直壓抑着的怒火,他們才能清醒過來。”
“我吩咐給你們的事情,都做好了嗎?”徐默淡然地看着莊園內發生的一切,轉頭向兩人問道。
“藥品和食物已經整理好了,裝了整整兩輛馬車,塞爾娜和讓娜兩個人在看着呢!”黛娜笑着說道。
“boss,我已經按你的吩咐,將武器庫當中的步兵板甲都搬走了,連衛兵身上的板甲也大部分被我們給剝下了。武器庫當中質量最好的鐵質武器也全部帶走,也有整整兩馬車。”麥斯看到徐默望向他,便快速回答到。
……
“現在就走?可是他們……”歐墨斯皺眉說道。
“他們跟我們不一樣,掀掉角鬥士的外衣,我們斯巴達人依然是戰士,他們卻只不過是平民!”徐默沉下臉說道,“斯巴達團的戰士們不能給他們做保姆!”
“可是,如果阿忒彌斯還在的話……”奇斯奧尼斯目光一閃,反駁道。
“阿忒彌斯做奴隸太久,他的心變脆弱了,如果不是爲了他們,那天晚上他也不用死!”徐默惱怒地說道。
儘管歐墨斯和奇斯奧尼斯共同推舉他成爲了斯巴達團的第二任團長,但是實際上,徐默指揮不動一個斯巴達戰士,否則的話,他也不用苦苦地勸說歐墨斯和奇斯奧尼斯帶領斯巴達團率先離開莊園。
看到歐墨斯兩人還在猶豫,徐默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計劃當中,這批斯巴達戰士有着舉足輕重地作用,他絕對不會再三地勸說兩人,早就直接掉頭離開。
“你們做奴隸太久,難道已經忘了斯巴達的準則了嗎?如果你們不願意服從我,又何必讓我做斯巴達團的團長!”徐默冷冷地說道,“在這裡多逗留一秒,未來就有可能多死一個斯巴達戰士!”
聽到徐默的話,歐墨斯和奇斯奧尼斯臉色一變,斯巴達軍隊的準則要求戰士們要絕對服從上級軍官的命令,要不折不扣地執行,不容許任何的遲疑和陰奉陽違。
斯巴達團的戰士和卡巴爾、拉格修斯等從小被賣給巴達克斯的奴隸角鬥士不同,他們都是斯巴達戰俘,從小就受到斯巴達軍國主義的教育,軍隊的紀律性和服從性深入骨髓,甚至可以說被培養成了一種本能。
“是,阿爾瑞斯團長!”歐墨斯和奇斯奧尼斯用短劍在盾牌上一拍,行了一個軍禮,不再遲疑,立刻開始召集斯巴達團的戰士,集中到黛娜和麥斯所整理好的四輛馬車周圍。
雖然,歐墨斯和奇斯奧尼斯遵從了徐默的命令,但是徐默同樣也從兩人的眼裡看到了不滿。阿忒彌斯長久以來給他們打下的烙印太深,這些斯巴達戰士已經將其他種族的角鬥士,同樣也看成了自己的同伴,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是不會丟下同伴不管的。
斯巴達團的戰士磨磨蹭蹭地整理着行裝,變相拖延着徐默的命令,歐墨斯和奇斯奧尼斯則抓緊時間跟其他種族角鬥士的領頭人溝通,通知他們必須抓緊時間轉移。
在徐默的耐心即將耗盡之前,角鬥士們終於重新集結,開始離開莊園,走出這座他們已經生活了很久的牢籠,開始了嶄新的自由生活。
這支沒有領袖,也不夠團結的角鬥士起義軍在黑暗的山道上蹣跚前進,正如崎嶇的山道一樣,他們的前路充滿了荊棘和艱辛,通往自由的道路還很漫長。
不過無論如何,在他們經過的道路上,都將留下自由的火焰,正如他們身後熊熊燃燒的巴達克斯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