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最大的波ss發言,弗利薩只好閉上嘴,默默地等待着徐默的最後決定。只是衆人沒想到的是,徐默拿着信函站在一個樹林角落裡面,半晌都默不作聲,臉上陰晴不定,烏雲密佈,似乎碰到了天大的難題。
意識到此地不能多待,衆人只好將目光投向另外一個地位最高,也不容易在打擾了徐默思考之後,被他斥責的對象——小布萊克尼。布萊克尼的神經一向堅韌如鐵,看到衆人求助的目光,馬上走到徐默身邊,低聲說道:“長官,出什麼問題了嗎?”
“嗯?”徐默大夢初醒一般從思考當中回過神來,看到身邊是小布萊克尼,不由苦笑着將手中的信函遞給布萊克尼,對他說道:“布萊克尼閣下,我們碰上大麻煩了!”
布萊克尼疑惑地接過信函,打開仔細看了起來,只是纔看了一半,他就臉色緋紅,將信函還給徐默。這是一封女方回給男方的情書,裡面充滿了濃情蜜意,言語露骨,頗具挑逗意味,顯然男女雙方感情深厚,私下在某種方面的交流衆多。
“不就是那個小白臉跟某個貴婦人的情書嗎?”布萊克尼微微有點詫異,不過很快就回想起了信中女子對男子的尊稱,“那個小白臉是個伯爵?”
看到徐默接過信函以後,依然緊盯着信函不言不語,似乎要用眼神在信函上描出一朵花來,布萊克尼臉上閃過一絲怒氣,“長官,我認識的那個阿爾弗雷德可不是現在這樣優柔寡斷的人!英格蘭的伯爵又怎麼樣,我們就在這裡像殺條狗一樣地殺了他,也沒人知道是我們乾的,就憑一些支離破碎的線索,英格蘭人又能證明些什麼?”
聽到布萊克尼的話,徐默頓時打了個激靈,長長地嘆了口氣,終於做出了決定,眼神也恢復了清明,不再茫然。看到徐默恢復了正常,布萊克尼也咧嘴笑道:“我這就叫弗利薩解決了那兩個人,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等等,誰說要殺他們!”徐默無奈地叫住了布萊克尼,“這個小白臉不能殺!”
“爲什麼?”布萊克尼睜大了眼睛,疑惑地問道。
……
“閣下!閣下!弗利薩忍耐不住了,要殺那個小白臉給凱伊陪葬,亞罕正攔着他,那個小白臉說自己是個伯爵,還說要見您!”拉修疾步朝着徐默兩人跑來,一邊跑,一邊喊道。
“該死!”徐默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過,隨即將信函再次遞給布萊克尼,“看看這份信函的署名!”
布萊克尼接過信函之後,徐默馬上快步走向馬車,滿面怒氣地看着正在互相對峙的亞罕和弗利薩。
“頭!”弗利薩看到徐默滿臉怒氣,訕訕然地放下手裡的彎刀。
“閣下!”亞罕恭敬地叫道。隨着行動計劃的開展,他對於稱呼徐默爲閣下,已經沒有剛開始那種怪異的感覺了。
“你們兩個走開,到布萊克尼那邊去,順便將那個小娘們也一起帶走,我要跟這位先生單獨談談!”徐默陰沉着臉說道。
看到這兩個人走遠,徐默拔出小刀,靠近那個英俊的青年伯爵。青年伯爵原本被俘虜以後,表情依然鎮靜,甚至臉上始終帶着淡淡地譏諷,十分合作地讓拉修將他的雙手捆綁好,一言不發地坐在一旁。
不過,剛剛這會,他被弗利薩的兇惡模樣給嚇到了,他看得出來弗利薩是真得想殺了他。終於,開口說明自己是個伯爵,讓站在一旁的亞罕和拉修去叫徐默,他認爲徐默既然拿走了那些信函,就應該會認出他的身份。
現在看到徐默拿着小刀靠近他,不由吃驚地向後挪了挪,開口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是誰,還要選擇殺我?”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埃塞克斯伯爵!”徐默冷冷地說道。
……
“那個小白臉竟然是埃塞克斯伯爵!”布萊克尼看完信函的那個署名以後,也認出了信中女子所稱的伯爵到底是誰,苦笑着對圍住他的幾個同伴說道。
“就算他是個伯爵又怎麼樣,照樣得給凱伊陪葬,知道我們襲擊馬車的人都死了,還有誰會知道是我們殺了伯爵!”弗利薩毫不猶豫地說道,並沒有因爲對方是個伯爵就放棄殺人泄恨的念頭。
“我們不能殺他!”布萊克尼苦澀地說道,他已經明白了徐默爲什麼會那樣猶豫不決了,從襲擊馬車開始,他們就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看到幾個同伴還是茫然不解,布萊克尼嘆了口氣說道:“弗利薩,你記不記得,斯德哥爾摩在幾年前曾經流傳過一個有關英格蘭王室的八卦笑料!”
“幾年前?”弗利薩皺眉道,他對於王室啊,貴族啊,宮廷啊之類的八卦一向都沒有什麼興趣。除非是影響力很大的八卦內容,否則他是記不住的。不過,在回憶了一會之後,還真地讓他回想起一個有關英格蘭王室的八卦笑料。
“哦!我記起來了,你是說五十多歲的英格蘭女王和一個不滿二十歲貴族少年的忘年之戀?哈哈……”弗利薩的公鴨嗓子才笑到一半,就像被鍘刀鍘斷了一樣,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着布萊克尼,“那個小白臉就是……”
“那個貴族少年叫羅伯特,是埃塞克斯伯爵二世!”布萊克尼可愛的小臉皺成了一團,作爲一個貴族,他了解得東西比這些基層水手要多很多,“埃塞克斯伯爵不僅僅是英格蘭女王陛下的情夫,他還是法國國王亨利四世的宮廷客卿,去年纔剛剛帶領軍隊幫助過亨利四世跟天主教徒作戰!”
“那我們殺了他,英格蘭女王也不一定能知道!”弗利薩信心不足地說道。
如果只是個普通伯爵,他當然信心滿滿,英國人在追查一段時間以後,就算對某些事情還有所懷疑,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會選擇放棄。但是埃塞克斯伯爵的身份卻不同,痛失愛侶的英格蘭女王絕對不會因爲證據不足就放棄追查,他們遲早都會暴露出來。
“弗利薩!我們承擔不起這種風險,或者說瑞典承擔不起這種風險,我們的行動再隱秘,也會留下破綻!一旦暴露,英格蘭和法蘭西這對死敵都有可能因爲這個人,對瑞典宣戰。瑞典能和目前世界上最強大的兩個國家同時交戰嗎?就算陸地上可以,那麼海洋上呢?”布萊克尼嚴肅地盯着弗利薩,語氣中帶着無可辯駁地嚴厲。
“知道了,知道了,可憐的凱伊!”弗利薩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只是口中依然嘟嘟喃喃地嘀咕着,“年紀小小的,口氣學得跟阿爾弗雷德長官一樣,長大了估計也是個冷血屠夫!”
布萊克尼皺着眉頭沒有聽到弗利薩的低語,不過在一旁的拉修倒是聽清楚了,再偷偷看一眼布萊克尼,贊同地點了點頭。亞罕也聽到了,摸了摸下巴,徐默和布萊克尼給這些劇情水手的感覺確實是很像,跟兩兄弟一樣,只是他們還沒見過徐默作爲輪迴者的另外一面!
“布萊克尼閣下,你和阿爾弗雷德長官爲什麼這麼肯定那個小白臉就是埃塞克斯伯爵呢?”亞罕目光一閃,疑惑地問道。
“你們自己看吧,看信函的署名!”布萊克尼也懶得解釋,直接將手中的信函遞到亞罕面前。
亞罕和拉修連忙頭碰頭湊到一起,往信函上看去,只見信函的署名是個很常見的希伯來語中基督教女子教名——伊麗莎白!
在英格蘭叫這個基督教教名的女子,甚至是貴婦人都數不勝數,但是能讓一個伯爵住進王室行宮,還派出精銳火槍手作爲他的護衛。有這種權利的伊麗莎白,在英格蘭很顯然只有一個人,女王伊麗莎白一世。
在這個時代,歐洲各國王室的緋聞數不勝數,甚至被貴族和各國王室作爲閒談八卦,這份信函除了讓他們明白了埃塞克斯伯爵的身份以外,沒有任何的作用。
殺,他們不敢殺,放,又不能放,而且還不能將他綁走,這種人物的失蹤,實際上跟死亡也沒有多少區別。到了這個時候,戰艦的建造圖紙已經是旁枝末節了,如果能把圖紙還給伯爵,讓他遺忘掉現在的這起事件,不要去追查他們的來路,估計徐默等人會舉起雙手雙腳同意。
“那現在怎麼辦?”亞罕也苦笑到,他感覺自己的運氣一向都是不錯的,怎麼會碰上這種進退兩難的狗屁事情,該不是受到了他們中間某個倒黴蛋的影響吧!
“不知道,不是還有阿爾弗雷德長官嗎?”拉修無所謂地聳聳肩,毫無心理壓力。
確實,好像我也不用擔心什麼,反正最多得不到候補士官的職務而已。亞罕也聳聳肩膀,坐倒在地,摸出一個扁酒壺往嘴裡灌去。想到徐默現在的煩惱,他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爽爽地感覺。
……
“殺了我,你們瑞典人就要面對英格蘭和法蘭西兩大強國的怒火!”面對着持刀的徐默,埃塞克斯伯爵情不自禁地脫口威脅到。
“你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徐默眼中的紅光大盛,捏着小刀的手掌一緊,“你是怎麼知道的?”
本來他是想給埃塞克斯伯爵鬆綁,然後將他放走,但是既然伯爵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在這一刻,殺人滅口的念頭終於壓倒了放走伯爵的想法。
(怒海爭鋒這一卷,牽涉到的某些著名歷史人物,在年紀和生平事蹟上會跟真實歷史有極細微差別,比如說年紀差上幾歲,多活上幾年,請各位看官莫要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