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潛做出了選擇。
身處於第一觀察現場的赫連長老微微蹙眉,認爲他這樣做實在不夠明智,而且容易翻車!
中心賭廳內,魅狐一步三搖地走上格鬥場,亮出了手中的盾牌。
她也拿到了盾。
姜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這位身材有料的職場妖精,視線緩慢上移,從對方的高跟鞋、美腿、纖腰,一直到高聳的鼻樑和濃密的髮際線……最後,定格在她那雙深邃嫵媚的眸子。
“看呆了嗎?小弟弟,亮出你的武器。”
魅狐的聲音和她本人一樣充滿磁性,抑揚頓挫都讓人萌動探索的慾望。
亮出你的武器……
在講這話時,她用挑逗的視線瞄向了男人活力充滿的部位,也就是其他女孩兒看一眼都要臉紅的位置。
姜潛只能聳聳肩,他兩手空空,且對美人的暗示無動於衷。
魅狐怔住了……
其他人也愣住了。
沒有武器?主動進攻卻不攜帶任何裝備?
亦或是所攜裝備的屬性不便於公開?
魅狐的心裡在犯嘀咕,剛纔被姜潛點中時的幻象又在腦海裡打了個轉。
便是這瞬間的溜號,姜潛一個健步突進,主動向魅狐迫近!
下意識的應戰反應促使魅狐橫起盾牌,擋在自己身體中段,護住最重要的身體器官,卻不料想姜潛此舉並未出手進攻,而是輕巧地繞過盾面,從側方踢擊她持盾的肩膀!
這也是個假動作。
當魅狐被迫舞動盾牌阻擋側方的進攻時,姜潛已及時收勢,矮下身軀,手臂攔腰推翻對手的重心將其紮紮實實地放倒在了地上!
隨着身體的失衡,魅狐銀牙緊咬,笨重的盾牌成了束手束腳的累贅……
姜潛乘勢而上,敏捷的跨步騎上了那緊緻的腰身。
這個動作直接鎖住魅狐的雙腿,任她再怎麼踢打也難翻身,又藉助盾牌給對手造成的視覺盲區出手在她腋下回擊。
“唔~”魅狐痛叫出聲,整條手臂迅速酥麻。
更雪上加霜的是,盾牌的壓力也在自上而下消耗着她的體力,受到打擊後,連盾都拿不穩了。
直至此刻,魅狐才幡然醒悟,如同拋卻燙手的山芋般丟開了厚重的盾牌,試圖以雙手與姜潛形成制衡!
“閌閬”一聲脆響。在上一輪中發揮妙用的盾牌被丟棄在格鬥場的邊緣,失去了參戰的資格。
然而魅狐的處境卻並沒有因此而好轉。
相互制衡的過程中,她的肢體關節接連中招,姜潛專挑麻筋多的地方下手,很快就把魅狐擺佈得唉唉慘叫,癱軟如泥。
從盾牌丟出之時,包括在盾牌尚未丟出之前,魅狐的行爲已盡在姜潛的掌控。
這樣的地面纏鬥曾經無數次在他和葉小荊的私教訓練中展開:攻、防、陰、損,各類招術以及對於每個真假動作的最佳應對方案早已形成肌肉記憶烙印在意識中——無論對手是誰,都別想佔到姜潛的便宜,更何況是身處下位的魅狐……
但魅狐也並未就此一敗塗地,她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打法。
在屢遭教訓後,魅狐以退爲進,利用身體的柔韌度巧妙地稀釋致命攻擊,順勢將浮凸誘人的身體彎成奇妙的姿勢製造着強烈的視覺衝擊。
她用這樣的迂迴戰術,先後避開了姜潛的兩次“終結”嘗試。
姜潛手頭並無致命武器,除了扭斷對方的脖子外,很難做到一擊斃命,而且他懷疑對方可能穿上了軟甲。
可問題是魅狐的頭頸部也非常靈活,不但規避了致命攻擊,還搞起了不老實的小動作……
姜潛好不容易把她的雙手摁牢,對方又開始扭動胸脯,往他懷裡頂。
作爲女人,魅狐的身材其實非常誇張,再加上大膽的動作,以至於兩人的姿勢在局外人看來,像極了某種不正常男女關係的前奏。
此時的第二觀察現場,諸位家族至尊們正看得正襟危坐、面不改色。
天眼影像中除了「豪賭」副本的現場直播,還附上了魔窟成員:魅狐本人的情報。
這個妖豔的職場御姐,其實本質是個斬男無數的屠婦。
和大多數墮落者相似,魅狐有個極具悲劇色彩的童年:她的母親是個街頭賣花女,未婚生育,之後對累贅般的女兒不聞不問,以至於魅狐從小就被酒鬼繼父蹂躪糟蹋……
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持續多年,直到魅狐開啓了超物種天賦。力量的天平頃刻間發生逆轉,飽經摧殘的女孩兒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手刃了繼父,還把虐殺對方的過程錄製成視頻,發到了暗網上,公開處刑了縱慾亂倫的罪魁禍首。
這之後,她的行動便一發不可收拾。
繼父的咎由自取給了她極大的刺激,這種刺激既來自情緒的激盪,也有靈魂深處的共振!
她彷彿領受了來自神的旨意,要對色慾薰心的男人進行懲戒——毫無疑問,她愛上了這種公開處刑的遊戲。
於是,她開始扮演起各種風騷性感的形象,吸引一個又一個男人心甘情願地跟她回家,然後作爲她懲戒視頻中的罪人被掛在暗網,供擁有同樣癖好的買家付費觀賞。
超物種能力給了她無限便利,而她所加入的魔窟組織則鼓勵她的行爲。
據說有時,她也會錯殺一兩個真正對她動情的傻瓜,但她從不在乎。可悲的是她已經分不清哪些是郎情妾意,哪些是風塵縱慾了……
如今的生死格鬥,魅狐被強勢的對手逼入絕境,她無計可施,便下意識地施展起了對付大部分男人都管用的手段。
可惜她這次選錯了人。
“小弟弟,看你這麼矜持,身體卻還是很誠實嘛……”
魅狐咬着嘴脣,朝姜潛拋了個嫵媚的眼神,暗示意味明顯。
她的雙手目前都在姜潛的鉗制中,根本無力掙脫,同樣的,姜潛也無法立即幹掉她。
“我女朋友在那坐着,你說話小心點。”
姜潛冷笑一聲,尋覓着一招制勝的時機。
“哦~那女孩兒,是你女朋友啊……”魅狐故作驚訝,臀部輕搖,毫無收斂之意,“那女孩兒能活到現在,都是你的功勞,你怕什麼?”
“我能活到現在,也有她的功勞。”姜潛一舉雙關。魅狐顯然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她眼裡閃過一瞬的茫然,但隨即又笑了:“愛情使人軟弱。”
“……”
“在女友面前搞曖昧,刺激不?”
刺激,當然刺激,就和姦屍沒什麼區別……姜潛很無語,心想再這麼搞下去,五態的葉小荊事後一旦爆發,很可能“姦夫淫婦”一起毀滅。
等等,奸……屍?
姜潛靈機一動。
未等魅狐反應過來,姜潛已經張嘴咬向了對方的頸動脈——猝不及防的瞬間,血漿噴濺!
現場每個人都看呆了。
魅狐開始抵死掙扎!她哀嚎,吶喊,呢喃。
猶如掉入沼澤的困獸,越反抗,生命流失的速度愈加洶涌……
姜潛牢牢壓着她,箍緊她的雙手,以完美咬合的角度一點點嚼斷她的骨骼。
這個過程瘋狂,且恐怖至極,整個現場都被姜潛的舉動震撼到了。
葉小荊怔怔地望着這一幕,她緊盯着姜潛的背影,想到自己曾經的作爲,一種深藏於靈魂的恐懼驟然釋放,令她的脊背陣陣發冷。
對面的莉莉絲興奮得在拍案歡呼!她看得滿面紅光,儘管正遭受殘忍對待的是她自己的同伴……
金雕武聖不動如鬆,鴻鵠于飛睜大眼睛,白無痕則閉上了眼,諦聽萬界呼吸急促,他的聽感清清楚楚,是骨骼斷裂的聲音!
終結時刻,魅狐的脖頸被徹底咬斷。
姜潛聽到了來自「豪賭」副本的判定:
【賭客:魅狐,陣亡。】
【賭客:潛龍勿用,勝出。】
……
當一切塵埃落定,姜潛才終於自血肉模糊中擡起頭,蹭去臉上濺染的血跡,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死去魅狐的遺容。
蒼白的臉龐,嫵媚之色褪去,眼神空洞,嘴角是淡淡的、若有似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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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要的對麼?”
姜潛凝視着這具尚未冰冷的屍體,想到魅狐抵死掙扎之際對他的祈求——“殺了我!哈~殺了我!狠狠殺了我吧!”
一個在毀滅他人的過程中汲取養分,同時時刻期待着完成自我毀滅終結的可悲靈魂。
這不是姜潛第一次結束某人的生命。
他很少受到負面情緒的困擾,但這一次,在終結魅狐的最後時刻,他彷彿探查到了魅狐在享受虐殺過程中獲得的“妙趣”。
非常相似……
它與每一種動物性同源,異曲同工。
姜潛慢條斯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沒有與任何人交換眼神。
他並未感到獲勝的喜悅,也不因大量血跡粘稠在身上而感到不適;他也不覺得疲憊,事實上,和魅狐的對決只花了很短的時間,總覺得還沒進入狀態就戛然而止了。
自然,他也不擔心任何來自其他人的挑戰。
這一刻,姜潛感到徹底的平靜。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但賭局還在繼續。
進攻順序跳過已經陣亡的對方2號椅選手魅狐,直接來到本方陣營2號椅金雕武聖手中。
在衆目注視下,這位不怒自威的高位權貴從容起身,面無表情地宣佈了他的決定:
“放棄。”
放棄順位進攻!
他的言辭並未在本陣營內引發任何反響,卻在對面魔窟陣營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像金雕武聖這樣一位強悍有實力的選手爲何會選擇放棄主動進攻的機會?
有人似乎從中覺察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於是,進攻順位繼續輪轉,到了對面陣營3號座席“白幽靈船長”的手裡。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位老當益壯的北歐海盜若有所思地笑起來,盯住金雕武聖那張義正言辭的臉,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心花怒放!
“就是你吧!嗯?”
白幽靈船長用他銳利的鷹眼逼視着金雕武聖,彷彿要將對手看穿:“我見過你的實力,憑你的本事,有什麼理由避而不戰?”
“我勸你考慮好再做決定。”金雕武聖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但他的回答卻更堅定了對方的選擇。
“就是你!”
白幽靈船長自他的座椅上一躍而起,落在格鬥場正中,朝金雕武聖的方向勾了勾手:“你就是藏在他們之中的‘王’!我說的沒錯吧?”
作爲主動進攻方,他完成了選擇。
金雕武聖毫無表情地從座椅起身,再定睛時,眼中精光大盛:“可惜你沒機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