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話,初晨買了很多熟食回來,忽然看見外人,臉色馬上冷下來。
段軍很意外:“你這是金屋藏嬌啊。”
初晨哼了一聲,拎着食物進裡屋:“吳畏!”
吳畏趕忙進屋,初晨說:“水,筷子。”
吳畏苦笑一下,出去拿了水和筷子進來,初晨砰的關上門,一個人吃飯。
段軍這個好奇啊:“誰啊誰啊?”
“差多少錢?”吳畏轉移他的注意力。
“這哪有個準兒啊,黑子的人不用管,我這面有六個住院的,難道要讓他們自己出醫藥費?還有抓進去的那些,每個人罰款就算打個折也得一千吧?”段軍說:“放心,我知道你比較窮……院子裡那車是誰的?”
“你沒見過?”
“你開過?”
吳畏認真想了一下,我好像還真沒開過那輛車去學校?
段軍問話:“你的車?”
吳畏一拍桌子:“抓進去幾個?”
“六個,我能讓小叔幫忙,儘量把罰款壓下來,但是醫藥費這塊……”
“醫藥費大概多錢?”
“不知道,醫院讓交押金,押金還沒湊夠。”
吳畏哈哈大笑:“其實啊……你別這麼看我,我還沒說呢!”
“你說。”
“其實,我特想不明白,你一天天的到處打架,有意思麼?”
“你懂個屁,最好的訓練方法就是戰鬥!”
吳畏點頭:“你厲害,兩萬夠不夠?”
“什麼?你有麼?”
“差不多吧。”
段軍一臉疑惑表情看着吳畏:“你想聽實話麼?”
吳畏搖頭:“看你的表情吧,我替你說,你以前挺瞧不起我的,對吧?”
“恩。”
“現在有點看不透我。”
“恩。”
“其實你還是有點瞧不起我,有時候會想揍我。”
“恩。”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你對我有了一點點的顧忌,未必是害怕,更多是因爲看不透。”
段軍認真想了一下:“恩。”
“所以,我願意借給你兩萬。”
段軍完全沒反應過來,你這個話說的前後有關係麼?
吳畏又說:“我還得去京師一趟,錢的事不着急。”
“不行,我着急啊。”
吳畏有點無奈:“我是說不着急還。”
“啊。”段軍想了想:“你還沒借給我。”
“我真想揍你。”吳畏起身出去,等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三疊錢:“兩萬夠麼?不行就拿三萬。”
段軍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拿三萬吧,反正都是欠。”
吳畏把錢放到桌子上面:“沒意義的事就別做了。”
“這你就真錯了,大多數人活着就是沒完沒了的做沒意義的事,何況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標準不同,你口中的沒意義,別人認爲有意義呢?”
“擡槓是吧?就說你這天天打架有什麼意義?如果只坑了你自己,我沒話說,可你這次坑了多少人?”
段軍不說話了。
吳畏舉起酒杯:“喝酒。”
房間裡忽然傳來初晨的聲音:“都幾點了?有完沒?”
段軍趕忙一低頭,舉杯示意一下,仰頭幹掉,小聲說話:“弟妹生氣了,我走了。”拿起錢又說:“就不打條了,下次回來再說。”起身輕巧往外走。
吳畏送出去:“記住了,欠老子錢!以後見到老子要像三孫子一樣。”
段軍亮下大拳頭,開門出去。
吳畏回來臥室:“大小姐,您有何不滿意啊?”
初晨指着一桌子菜:“我自己吃不完。”
吳畏趕忙坐到對面,發現沒有筷子,又起身出去拿筷子,回來剛坐下,初晨說:“我也要喝酒。”吳畏再出去拿酒拿杯子。
結果,等初晨喝下一口之後,把杯子放到吳畏面前:“好難喝。”
吳畏把那個杯子裡的酒倒進自己杯子,初晨不高興了:“怎麼?嫌棄我啊?”
吳畏假裝沒聽見。初晨:“假裝聽不見?”
吳畏嘿嘿一笑:“好像是你欠我錢來着。”
“錢不錢的另說,不要轉移話題。”
關鍵時候,吳畏想起來何三問的電話:“你不是想旅遊麼?咱明天出發,或者後天也行,買些旅遊的東西,這個季節去哪好?”
“旅遊啊。”初晨拿過來掌上電腦……
吳畏趁機去客廳坐着,按照他的估計,那個丫頭起碼要挑上一個小時。
旅遊時間是六天,而且要儘量往京師靠,第七天的時候要去京師衛戍部隊報到。
坐着發了會兒呆,覺得困了。可是剛剛躺下,丁初打來電話:“幹嘛呢?”
哇,搞得好像很熟悉的感覺。吳畏說睡覺。
“最近有沒有時間?”
吳畏不解:“上學啊。”
“能請幾天假不?”
多問兩句才知道人家丁初大美女剛從軍營出來就接了一部戲的主角。戲裡需要很多配角,導演讓大家介紹幾個物美價廉的演員,丁美女就想到他。
吳畏覺得不科學,我一個矮窮醜,她幹嘛要高看我一眼?猶豫下問話:“怎麼想到我了?”
“廢話真多,就說來不來吧,大概是五天到七天的戲,小配角的價錢,六千行不行?”
賺錢真容易,這是吳畏的第一感覺。看眼臥室門:“我沒有時間。”
“請幾天假也不行?”丁初急了:“我這是照顧你好不好?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排隊等着上戲麼?不要說配角,就是羣演都一抓一大把。”
“我確實沒時間,何教官讓我去軍營報到。”
丁初沉默一會兒:“你報名參加鬥場比武了?”
“沒!教官讓我去做陪練。”
丁初就笑了:“那你去陪練吧……大概多長時間?”
“我哪知道?就是嚇唬我讓我趕緊去。”
“那你去吧,閒下來給我打電話,我最近都在京師。”
吳畏說好,又說謝謝。可是直到掛了電話,他也想不明白丁初爲什麼會主動示好?
其實吧,這個問題很簡單,就是因爲太簡單了,吳畏一直想不起來。
他和白家少爺白天明是朋友,被人拍照發上網,甚至電視也有播過。丁初是吃娛樂飯的,一定會多關注娛樂新聞,於是就看到了。
後來和吳畏做了三個月的戰友,越看小光頭越覺得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光頭標記特別明顯,丁初把特徵交代出去,自然有經紀人幫忙查消息,很容易查到吳畏,也查到了白天明。
這麼說的話,丁初似乎有點急功近利,事實上,她是湊巧看過吳畏和白天明的新聞,又有明顯的光頭標記,純粹是好奇查了一下。
如果換作你是她,你會說自己有心機麼?
一定不會,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小女孩,只是湊巧知道了吳畏的不一樣而已。
可是吳畏想不起來,只能亂迷糊的好一陣好奇,然後睡過去。
初晨查過地圖,也是查過各個地方的評價,高興的走出臥室,卻看到吳畏已經睡着。邊上是大頭娃娃黑娃,至於三條笨狗,又不知道去哪了。
初晨想了想,輕輕關門,也是回去睡覺。
隔天上午,初晨又去買東西,說是旅遊麼,要穿的好看一些輕便一些。
吳畏同意了,順便去學校請假。馮老師肯定多加叮囑,好好學習爭取考上京師理工。
回來後收拾兩間院子,尤其是隔壁院子,全部檢查好了,鎖上所有門窗,從外面繞回自家房子。
繼續收拾屋子,初晨是臨近中午回來的,倆人隨便吃點東西,再收拾收拾,裝車,出發。
再次鎖上大門,吳畏心底有點不太一樣的感覺,未來是不是就是這樣,明明有個家,卻沒有回來住的時間?
汽車再次上路,按照初晨的打算,先去看海。
在他們走了十個小時之後,天地間一片黑暗,有一個光頭和尚站在院子中間,仔細看了門窗和門鎖,再通過窗戶往裡看,有點無奈的瞬間離開。
院子裡乾乾淨淨,房間內乾乾淨淨,幾乎所有東西都收了起來,分明是出遠門的意思。光頭和尚一聲暗歎,這是逃了啊。
就在同一時刻,吳畏和初晨坐在一間農家房中互相埋怨。
初晨氣哼哼地:“你怎麼不買衛生紙啊?”
吳畏很委屈:“一卷啊,整整一卷都被你用了。”
“我不管,我還要用。”跟着說:“只有半卷!”
吳畏無語:“房東家那一卷也被你用了。”
“房東家也是半卷。”初晨大聲說話:“你去買。”
“等我買回來,這裡會不會血流成河?”
“啊!恨死我了,我討厭你。”
吳畏小聲建議:“實在不行的話,我的毛巾、背心,都貢獻出來好不好?”
“髒!”
“我去洗乾淨。”
“一個小時能幹麼?”初晨表情有點不對:“又來了!”抓着桌子上僅存的一些衛生紙走出去。
吳畏有點撓頭:“軍隊裡那麼多妹子,哪一個也沒像她這樣啊!”
外面有人敲門,是房東送過來一疊軟一點的紙:“我家沒女人,也不懂這個,你看這個紙行麼?”
吳畏說謝謝,兩手接過紙。
這個夜晚,吳畏沒怎麼睡覺,初晨起來多少次,他就醒了多少次。
總算熬到第二天,天色剛矇矇亮,倆人退房上路。
一個小時後找到一家商店,吳畏去買了一箱紙巾回來,上車後很自豪的拍着箱子:“一箱,絕對夠用了。”
初晨臉色非常不好看,等了又等,忽然大喊道:“買衛生紙幹嘛?不是應該買衛生巾麼?”
吳畏假裝很蠢笨的樣子努力計算,算了好一會兒:“你說的對。”轉身下車。